放下电话后的殷婷坐在椅子上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拉开抽屉拿出枪放进口袋里，起身关掉桌上的台灯走了出去。
殷婷刚刚走出办公室，恰巧高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他看到殷婷就喊：“站长，站长！”
殷婷板起脸看着他问道：“你这一天都跑哪儿去了？我让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高进停下脚步喘着气回道：“报告站长，我，我......”
“你我我我的干什么？你倒是说呀！”殷婷不耐烦地说。
“我，我看到那辆车了，看到了！”高进回道。
殷婷一听立刻伸手一把抓住高进的衣服领子问：“在哪儿？确定是谁的车了吗？”
“在，在醉太白饭店门前，我看到了，那辆车是军情处处长魏长峰的车。我这不就马上回来向您报告来了嘛！”
“你说什么？魏处长的车？你没看错吧？”殷婷松开手看着高进问道。
高进用力摇着头回道：“绝对没看错，站长您放心我保证不会看错的，就是魏处长的车，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能不能痛快点说？”殷婷大声问道。
“只不过那辆车上挂的牌子不对，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车牌，但是车绝对错不了。”高进回道。
殷婷眉毛一扬：“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哦牌子你就能确定是魏处长的车？”
“黑色道奇轿车，在徐州一共不超过三辆，我和我的人去了警察局调查过，三辆车中其中一辆不在徐州，开出去有半年多了，听说在上海。另外一辆不是黑色的，是一辆白色车，车主是徐州商会会长方牧，是方牧买给他宝贝女儿的生日礼物，他女儿整天开着这辆车在街上转悠，全徐州的人几乎都知道。再就是魏处长的这辆车了，车牌是市府的牌子。”高进一口气说完后看着殷婷，殷婷看着他问了句：“你看到车后问过什么吗？”
高进摇摇头：“我怕打草惊蛇，又担心一旦搞错了惹出麻烦来，所以我就什么都没问，第一时间回来向您报告了。”
殷婷点点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高进看看她问了句：“站长，那这件事还继续查吗？还是直接去找魏处长问一下呢？”
殷婷皱起眉头道：“怎么问？弄不好我们反倒麻烦，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高进给殷婷鞠躬后刚要走，殷婷叫住他说：“你确定除了车牌不对，其他的都......”
“站长您放心吧，我不会看错的，就是那辆车，除了挂的牌子不对，其它都一模一样。”高进回道。
殷婷想了想说：“行啦，你回去吧，辛苦了，但是你给我记住这件事不能再往外宣扬了，我自有道理。”
“明白，站长放心吧。”高进回道。
殷婷点了一下头便要走，高进上前拦住她笑着问道：“站长，那我，我接下来要怎么做，行动队这边我是......”
“明天我就正式任命你为行动队队长，你给我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要记住，大事小情都要时刻向我汇报，你要是胆敢对我有任何隐瞒和欺骗，高进到那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殷婷说完便走向自己的车，高进赶忙跑过去帮她打开车门：“站长，要不我给您开车，您说去哪儿？”
殷婷琢磨了一会说：“也好，你来开车，去清云桥。”
高进急忙钻进车里发动车子，殷婷坐在后面琢磨着高进刚刚的那一番话，殷婷感到似乎有一种无形让她感到窒息的迷惑和危机正在一步步向她逼近。
当高进开着车来到清云桥下的时候，严刚的车早已停在桥下了，严刚正靠在车前抽烟，见到殷婷的车开过来，严刚扔掉手里的烟蒂笑着迎上去：“殷站长果然遵守时间。”
殷婷对高进说：“你在车里待着，我下去跟他说话。”高进点头，看着殷婷下了车。
殷婷看了看严刚，其实殷婷从心里不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尤其是他那双看人的眼睛，给人一种色眯眯的感觉，只要对方是女人，他便总是盯住对方的脸和胸前转来转去没完没了的看。
殷婷向前走了两步距离严刚还有一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笑问道：“严大处长这么晚了把我叫出来有什么要是想要告诉我呢？”
严刚的眼睛盯在殷婷的胸前看来看去，殷婷冷笑一声问道：“严处长不会是把我叫来给我相面吧？”
严刚这才急忙把眼睛从殷婷胸前挪开笑着说：“一件小事，但是我觉得可能对你这位刚刚上任的殷站长来说就是大事了。”
殷婷淡淡一笑：“愿闻其详。”
“你的人来找过我，向我了解一些事情，我想这应该是你让他们来的吧？”严刚说。
殷婷微微点头道：“不错，是我让他们去找严处长的，我相信严处长一定会帮忙的，毕竟我们柳站长和严处长也算是老相识，又同在一个屋檐下共事，柳站长突然身遭不幸，我自然要为她讨回公道，抓到杀害的人，替她报仇雪恨了。”
“我听说你们在找一辆车，一辆黑色的美国道奇轿车对吧？”严刚问道。
“怎么？严处长知道这辆车？”殷婷问道。
严刚四下看看，殷婷冷笑道：“严处长放心，这里只有你我和我的司机，再无别人，严处长知道什么请尽管说。”
严刚面露难色地说道：“这件事要是说出去可是要惹出不少麻烦的，我希望殷站长要替我保密，我可不想掺合进你们保密局的事情中来。另外嘛，这件事我要是说了，殷站长又如何表示呢？”
殷婷听后笑了：“严处长想让我怎么表示呢？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没有二话。”
“痛快，殷站长比柳站长还要痛快，那就这样，我们现在上车，再去找一个舒服点的地方，你我可以边喝咖啡或者边喝点酒聊聊，我保证我要告诉你的事情会让你大吃一惊。”严刚说着再次把眼睛盯在了殷婷丰满的胸前。
殷婷看着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笑了说：“在哪儿说不一样呢？再说都这么晚了我还要赶回去休息，明天我要安排给柳站长召开追悼会，严处长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严刚笑眯眯走上前来，伸手来搭殷婷的肩膀，殷婷闪身躲开他的手说：“严处长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先走一步了。”殷婷说完转身便走，严刚急忙喊道：“殷站长，你难道不想知道那辆黑色道奇汽车是谁的吗？”
殷婷转过身看着他点点头：“我知道，那是军情处处长魏长峰的车。”
严刚听殷婷说出这话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哼哼哼，道奇轿车在徐州警察局登记的只有三辆，一辆现在上海已经半年多了，另一辆是商会会长方牧买给他女儿的生日礼物，那是一辆白色轿车，再就是登记在魏长峰处长名下的这两黑色轿车了。”殷婷说完看了看严刚道：“严处长你看我说的对吗？”
严刚慢慢竖起拇指道：“果然是做情报工作的，殷站长这情报来源还真是厉害，想不到你居然已经调查的这么详细了，佩服，佩服啊！”
“严处长叫我来不就是想要告诉我那辆车是魏处长的吗？不过这很正常，即便车是魏处长的，但是魏处长未必就会和我们柳站长被杀一事扯上关系，这件事还需要继续调查。不过我很感谢严处长能把这件事告诉我，等日后我替柳站长把仇报了，我一定重谢严处长。到那时再陪你喝酒畅叙吧，那就先告辞了！”殷婷说完头也不回地进到车里对高进说：“开车回去！”
车子发动后，殷婷从车窗探头出来对严刚说：“明天下午我在站里给柳站长召开追悼会，还望严处长能来送送我们柳站长。”
严刚忙点着头回道：“一定，一定！”看着殷婷的车开远之后，严刚骂道：“他妈的白来一趟，这个女人比他妈柳欣梦还厉害，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此刻，坐在车里的殷婷通过刚刚和严刚的这番对话，她已经完全相信了高进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了，看来要想查出杀死柳欣梦的人还真得从这辆车下手了。殷婷心里非常，一场斗智斗勇的较量从这一刻起便已经拉开了帷幕，不无论胜负，自己都不可能再退下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即便是粉身碎骨，自己也已经没有丝毫可以退后的余地了。
就在殷婷彻夜难眠的同时，钱志峰和陈远帆以及陈远山三人也是彻夜难眠。
钱志峰坐在沙发上嘴里始终念叨着：“到底是谁杀了柳欣梦呢？”
“钱大哥，我看不管是谁杀了柳欣梦，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您还总纠结是谁杀的她干什么呢？”陈远山看着他问道。
钱志峰看看他，陈远帆也跟着点头说：“我觉得山子说得在理，廖建民和柳欣梦的死的确是为我们帮了大忙，我们暂时可以松口气了。”
钱志峰摇摇头：“我倒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这样对我们更为不利，听说殷婷已经被南京任命为徐州站站长了，这个女人的心计绝不逊色于柳欣梦，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这个女人喜怒不形于色，非常沉着老辣，否则毛人凤也不会特意把她安排在柳欣梦身边。殷婷与柳欣梦两人私交甚密，如同姐妹，现在柳欣梦死了，殷婷不可能善罢甘休，她一定会全力以赴调查杀死廖建民和柳欣梦的人，这样我们很有可能就成为她的重点怀疑对象。”
听钱志峰说完后，陈远帆顿时觉得钱志峰的分心十分在理，于是她问道：“要不我去一寇庄，把这件事跟老石讲一下，听听老石怎么说？”
钱志峰摇摇头：“不，这时候我们要以静制动，谁也不要有任何动作，我敢确定，殷婷一定还在盯着我们，如果这时候我们有什么异动，就会被她给盯住，从而加大她对我们的怀疑。”
陈远帆点点头：“你分析的也对，志峰那你分析是谁杀了柳欣梦和廖建民呢？难道真是我们的人吗？还是另有其人呢？”
钱志峰想了一会说：“上次在司令部的那场祝寿宴上，有人救了我，我至今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是我总觉得这个人就在我身边，而且他还在保护着我，可我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如果是我们自己人做的，那很有可能就是我说的这个人。难道说我露出了什么破绽，让他不得已而出手杀掉柳欣梦和廖建民，还是这个人接到了上级命令锄杀柳欣梦和廖建民呢？不过这一切我想很快就能弄清楚，明天殷婷要给柳欣梦在他们徐州站举行一个小规模的追悼会，我也会去参加，到时说不定就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了。”
“现在柳欣梦死了，但是又上来一个殷婷，按着你的分析来看，的确杀掉柳欣梦不是明智之举，但是也许就像你所说那样，不得已而为之，否则，暴露的人就可能是你我乃至整个徐州地下组织，所以他也是迫不得已出手解决了廖建民和柳欣梦。”陈远帆说。
“唉！行了，先不说了，都回去休息，总之从现在起我们一定要谨小慎微，不能有任何把柄和破绽被殷婷发觉，否则，我们便会麻烦不断。另外通知九十九号的人暂时也不要有任何动作。”钱志峰说。
陈远帆和陈远山点点头：“明白！”
钱志峰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低声说：“黎明前的夜色总是最黑暗的时刻，这时候一定要要稳住自己，还要保持头脑清醒，否则，我们就会被这无尽的黑夜所吞没，再也看不到黎明来时的灿烂朝阳了。”
陈远帆走到窗前站在钱志峰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黑暗总会过去的！”
当阳光透过窗子照射到房间里时，殷婷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来。她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明亮的阳光，殷婷起身推开窗户，让阳光倾洒进房间里，她站在窗前贪婪地呼吸着清晨带有冷意的晨风。
“报告！”门外传来李立功的声音，殷婷转身道：“你先回办公室等我，一会我去找你。”
殷婷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军装后出了门直接来到李立功的办公室，李立功急忙殷勤地起身笑着问道：“站长还没吃东西吧？我让人去给你买了，马上就回来，另外，关于刘站长的追悼会我已经全部安排好了，站长一会过去看看吧？”
殷婷微笑着点头说：“李副站长辛苦了！”
李立功忙摇头说：“应该的，不辛苦，其实柳站长的殉职我也十分难过，我恨不得马上抓住那个杀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