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大开口?”
冷冷一笑,短发女子唇角勾起一抹不屑:“你懂不懂?!”
“别的不说,单是你这椅子的用料,哪里能值一百两银子?”
同样冷冷一笑,殷不悔指着散落一地的各式木条,眸中不带一丝情感。
“木料是不值几个钱!但工艺却很值钱!这把椅子可是我苦心打磨七日的精品!收你一百两都是便宜你了!”
“呵呵,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了?”
又是冷笑一声,殷不悔拉着殷如月转身就走。
此时此刻,他懒得再和这胡搅蛮缠的女人废话任何。
一把一碰就散的椅子还敢和他说工艺?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你别想逃!”
而看着不肯赔钱,直接抬脚就走的两人,短发女子俏脸一寒。
低喝间,伸手就向身前抓去。
奈何她的手掌刚一触碰到殷不悔的肩头,一股气劲传来,登时就将她的手掌给震了开了。
“呦呵?练家子啊!我说怎么敢这般的有恃无恐!”
摩挲了一下手掌,短发女子看着扭头冰冷望来的俊逸青年,唇角再度浮上一抹嘲讽的笑容。
脚掌一点地面,身形前冲间,变掌为拳。
“不赔钱你们哪里也别想去!”
“小心!”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可怕拳风,殷不悔心中一凛,掌中柔劲喷吐,将殷如月推向一侧的同时,一拳便是迎了上去。
砰!
拳拳相接,在气劲与耀眼的金光炸散间,短发女子登时倒飞了出去。
撞碎身后好几张桌椅,方才跌坐在地。
看着不远处笔直而立的青年,眼中满是惊骇。
而殷不悔瞧着被自己一拳轰飞出去的女人,俊逸的面颊上虽然没什么表情。
可心中同样震惊莫名。
短暂的一次交手,让殷不悔明白,面前的女子体内并没有任何气息的存在。
所以说,女人这一拳轰来,靠的完全是一股子蛮力。
可仅是蛮力,却硬是让他使出了三成气劲。
这怎能不让他心中大惊?!
三成,以他目前的实力的三成,已经等同于寻常七品武者的实力了?
这要是再辅以心法秘术,那岂不可怕的吓人?
这特么是什么样的力量怪?
瞥了眼女子那两条纤细的胳臂,殷不悔嘴角控制不住地轻颤了颤。
这等奇人,莫说是见过了,就连听都没有听过。
而看着站在那里,淡漠看着自己的俊逸青年,短发女子使劲地咬了咬牙。
强忍着眼中打转的泪水,以及蔓延周身的酸痛,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见状殷不悔暗暗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不要再来了,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会动手。”
“王八蛋!”
毫不客气地啐出一声,心知不敌的短发女子倒没有再鲁莽上前。
恶狠狠地瞪了殷不悔一眼,扭头看向一侧的楼梯:“老师!有人损坏了我打的椅子,却不肯赔钱!”
“呵!什么人胆敢在我紫艺轩这等放肆!”
女子轻喝声刚一落下,一位长相很是粗犷的汉子登时从三楼走了下来。
扫了眼有些凌乱的现场,看向殷不悔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
“碰坏了东西不肯赔偿不说,你竟敢对我好徒儿动手,小子,你好大胆!”
“是你们漫天要价,一把破椅子值一百两?简直可笑!”
“你说谁的椅子是破椅子?!”
“你给我回来!”
一把揪住就要上前的短发女子,粗犷汉子将之拎到身后后,看向殷不悔冷冷出声:
“算上这些损坏的物件,现在是三百两了。”
“我看你们一个个是想钱想疯了吧!”
直接笑出声来,殷不悔眼中也是有着恼意浮现而出,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他算是看出来,这踏马就是一家黑店。
如此和这些人还有什么好废话。
然而亦如先前一般,他刚刚转过身来,身后拳风便是呼啸而至。
相比先前暴冲而来的女子,这一拳更加可怕。
妈的,真当老子是软柿子不成?
感受着直向自己后背而来的恐怖拳风,殷不悔是真的怒了。
身形一转,一拳便是轰了出去。
这一次他直接调动了周身七成的气劲。
而在如此狂暴的力量冲击下,那奔袭而来的粗犷汉子亦如先前女子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
砰!
“老师!”
瞧着不远处青年一合之将的中年男人,短发女子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瞥了眼一步未退,怒视着这边的俊逸青年,急忙收回目光,手忙脚乱地将瘫倒在地粗犷汉子给搀扶了起来。
而看着一堆撞烂家具中的两道身影,殷不悔心中更是惊骇无比。
蛮力!
又是一个依靠蛮力就能与自己硬撼的家伙。
而且这一次,还是他七成的实力!
“老,老师!有人砸咱们紫艺轩的场子!”
抹了抹唇角溢出的血渍,粗犷汉子看了眼殷不悔,也是扭头看向了楼梯方向。
听着男人的嘶吼声,殷不悔当即一愣,眼角控制不住地轻抽起来。
都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笑。
这打了小的,便出来老的,简直没完没了!
不过随着一道苍老的身影缓缓从阁楼上方出现众人眼前后。
这老者倒不像短发女子和粗犷男人一般,上来便是动手。
淡淡地环视了场中一圈,冲着殷不悔微微点了点头:
“这位小友怕是误会了什么。我们紫艺轩能将生意做到这般规模,自然不是什么无良黑店。每一件器具标注的价格绝对童叟无欺。”
“不是黑店?童叟无欺?”
嗤笑一声,殷不悔指着脚前不远处散开的木椅,声音冰冷:
“既然老先生说你们的东西童叟无欺,那就烦劳老先生告诉我,这东西哪里就值一百两银子?”
既然来人好像是要与他说理。
那殷不悔倒是想和这老头掰扯掰扯。
看看这老头如何将这破椅子,吹到一百两的。
“这是谁做的椅子?”
“我做的师祖…”
“知道了。”
点了点头,老者摆摆手,示意短发女子和粗犷汉子不要说话。
缓缓走到一旁,将一块水牌提到了殷不悔面前,指着上面一个个名字说道:
“这位小友,本店的所有家具都是明码标价的。尤其是这类特制家具,按照不同的工匠等级,打制费用也是不同。”
“你看,我这徒孙就是我轩最低一等的工匠。而她的制作费用就是一百两银子打制一件家具。”
呃!居然还真是明码标价。
瞧着老者提溜来的一块水牌,殷不悔又是一愣。
这水牌就搁置在不远处,并不是老者现场刻制的。
如此,在提前告知的情况下,那女人还当真算不上是在故意挑事。
只是就算如此,这紫艺轩依旧摆脱不了欺客宰客的嫌疑。
万一他们就是靠着这种手段,故意打造一些劣质家具搁这碰瓷呢?
“老先生,我问的是这椅子哪里值一百两。并不是说你们说它值,它就值。”
“嗯,我明白小友是什么意思。”
微微颔首,老者将手中水牌搁向一旁的同时,淡淡出声:
“我让小友看这水牌,只是想告诉小友,我们紫艺轩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至于这椅子哪里值这些银子,我自会与小友解释。”
说罢,老者扭头看向身后,声音依旧淡漠如水:“傅筝,你去库房取一件类似这木椅的物件来,让这小友看看咱们紫艺轩的手艺。”
“为什么啊师祖,明明是这人不讲道理!既然他不懂欣赏,让他掏银子走人就成,凭什么还要让他糟践咱们辛苦打出的家具啊?”
“哪里这么多的废话?你是想砸了咱们店的牌子吗?”
“徒孙不敢…”
虽然极度不愿,但在老者瞪视下,短发女子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朝楼梯方向走去。
而看着离去的背影,老者微微点了点头,扭转过头再度看向殷不悔:
“想必小友是第一次来我紫艺轩吧。”
“嗯。”
应了一声,殷不悔没有多说什么。
随着老者的出现,怒蹿心头的火焰倒是退下去了不少。
眼下他倒还真想看看,这紫艺轩工匠们特别打制出的家具究竟有何不同。
要知道先前老者给他看的水牌上,工匠可是分为四个等级的。
像那名为傅筝的女子属于最低等的三级工匠。
这类工匠的手工费在100左右。
高一等的二级工匠,手工费则是咋200两左右。
一等工匠,费用为300上下。
而则顶级的特级工匠,其手续费达到了夸张的500两起。
所以殷不悔是真的想看看。
看看什么样的家具才能媲美覆金般的存在。
少顷,随着傅筝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椅搁置在了殷不悔的面前。
用料依旧是最为廉价的木料,这不由的让殷不悔皱了皱眉。
不过不等他询问出声,老者的声音却是先一步传了开来。
“小筝,你这椅子有何功效?”
“能静心安神,他是武者,坐上去运运功就知道了。”
似是不愿看到一个没有眼光的家伙玷污自己的作品,傅筝嘟囔了一句,便将头扭到了一旁。
静心安神?
听着女子所说,殷不悔瞬间一愣,仔仔细细看了眼面前其貌不扬的简制木椅,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
一把椅子能让人静心安神,这说出去谁信啊。
而如果这椅子真有这等功效,那别说是100两了。
就算是1000两那也是值得。
要知道修炼最忌心绪不宁。
低品还好,若是高品修者在行功时出了岔子。
那可不是简单吐几口血便是完了。
一个搞不好把自己弄成神志不清的痴傻者也是有的。
所以,如果这东西真能让人在修习时,静心安神。
其价值绝对不可估量。
毕竟除了防止所谓的走火入魔,修习者一旦能全身心进入修炼的状态之中。
其修炼速度也是会大大提升的。
“小友试试,看看我紫艺轩出品之物,到底值不值我们标注的价格。”
瞧着神色复杂,明显是不肯相信的殷不悔,老者淡淡一笑,比出请手。
见状殷不悔轻吸一口气,也不犹豫,转身坐在木椅之上,缓缓闭起了双眼。
这一刻,随着双眼的闭起。
殷不悔忽然觉得周遭世界都是安静了下来。
整个人平静无比。
心念一动,金色的气息沿着,特定的行功路线在体内循环一圈,也是无比迅捷与通畅。
“这!”
双眼豁然睁开,殷不悔看着面前浅笑望来的老者,心中瞬间翻起了惊涛骇浪。
若不是此刻还在椅子上坐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心感,驱散了心中一部分震惊。
他怕是直接就跳了起来。
时至此刻,殷不悔算是明白了过来。老者所说,没有一句是虚言。
“哼,见识到厉害吧?既然如此,那就掏银子吧!”
瞧着脸现惊色的殷不悔,傅筝当即轻哼一声,一伸手满脸不悦。
声落,不等殷不悔说些什么,老者先是斜出一眼:“不得失了规矩!”
说罢看向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的殷不悔,淡淡一笑:“小友试过了,可还满意?”
“嗯,算是见识了。厉害厉害啊!”
点了点头,殷不悔心中因短发女子和那粗犷男人升起的怒火,算是彻彻底底退散了开去。
不得不说,这紫艺轩着实是有着一些东西的。
因而殷不悔自是不会强撑着,冲着老者拱了拱手,表示了认可。
“既然如此,那不知小友可愿意支付我轩相应的赔偿费用?”
见殷不悔是什么就是什么,老者苍老的面庞上也是多了几分笑意。
“那是自然。”
没有多狡辩任何,殷不悔点了点头,先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而后在老者越发柔和的笑容中又是拱了拱手:
“赔偿自是要赔偿的,不过老先生可否能告知小子,为何贵轩打造的家具具备如此奇效?”
“这个啊…”
瞧着面前毫不作态的俊逸青年,老者微微沉默片刻,似是在组织殷不悔能够听懂的词汇。
过了一会开口说道:
“我们能打制出具有各种功效的家具,是因为我们的工匠在铸造时器具时,倾进了自己的心念。如此人器合一,方才成就了我轩这等特殊的器具。”
“不知老夫这么说,小友可能理解?”
倾注心念?
这和铸造灵兵好像啊…
难道说…
这是匠门的手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