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遇和姜彧跟着方秘书走到另一间包间门口，推开门，沈秘书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姜彧走进去之前，淡淡道：“谢谢。”
方知遇跟着走进去。
硕大的会客厅，收拾得空空荡荡，整间包间只有中间放着长条会议桌，铺着厚重的红丝绒毯，上面压着厚厚几叠资料。
方知遇视线快速扫过长条会议桌旁坐着的三个人。
一位带着眼镜框的中年男人，一位身着职业套裙的女性，还有一个人，方知遇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却在下一刻，瞬间震住。
熟悉的视线隔空交汇。
竟然是许善行！
她有些错愕地看向身旁的姜彧。
却见她家老大气定神闲，跟个没事人似的。
方知遇忽然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姜彧难道早就知道这次专家评审里面有许善行？那还特地待她过来？
像是姜彧能做出来的事。
方知遇闭了闭眼，努力克制住自己想拍死姜彧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地跟随姜彧落座。
洽谈开始，一言一语，争锋相对，绵里藏刀。
偶尔方知遇也会加入其中，她微微抬起目光，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许善行的位置。
他今天穿了一身正装，寻常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装外套，却是方知遇从未见过的模样，上次去参加婚礼他都穿得相对休闲。
方知遇的目光沉沉，不自觉多盯了两秒。
恰逢此时，许善行的视线却突然从材料中抬起，猝不及防地跟她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方知遇愣了一下，迅速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许善行将方知遇的举动尽收眼底，眸光微动，没说什么。
洽谈二十分钟左右结束。
方知遇跟着姜彧从包间走出来，吁了一口气，然后面无表情地瞪了姜彧一眼，转身就走。
姜彧跟上去，明知故问：“怎么了？”
方知遇没有停下脚步，声音也有些冷：“你是姜总，花钱买我的时间和工作能力，但是我的工资里面应该不包括戏耍费吧？”
姜彧仔细想了想，说：“正确的算法，你们的工资应该是窝囊废加让老板开心费，组成。”
“……”
方知遇不想跟他扯，一直走到了饭店大门口。
姜彧一直跟在后面，不自觉感叹道：“小短腿走得还挺快。”
方知遇淡淡扫过他的双腿：“总比你两根僵硬的筷子好。”
“……”
真生气了，两年合作下来，姜彧大概也了解到了方知遇的性格，表面看着人畜无害，骨子里叛逆的很。于是，他也不打算再开玩笑，正经道：
“首先，我声明，我知道老许是致一这个项目工程的建筑总监，但我真的不知道这次评审他是专家之一。”
方知遇瞬间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他是致一广场的建筑师？”
可是她在网上搜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建筑团队的信息，只知道曾经隶属于戴帆，还以为是一个国外的团队。
姜彧：“是。”
方知遇顺口道：“那你这不是走后门吗？”
姜彧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有后门不走，非要绕远路走正门？”
“……”
方知遇也没指望姜彧这个人能有多少道德底线，他这个人表面看着斯文清高，其实就是个把底线放得很低，低到尘埃里的败类。
“行。”生意场上的事，是姜彧和许善行自己的勾当，跟她无关，她也不想管那么多，只是刚才被人戏耍的感觉很不好，所以才怼了几句，“评审都结束了，走吧。”
姜彧笑着指了指手里的手机，说：“怕是走不了了。”
方知遇：“？”
姜彧说：“老许刚才跟我发了微信，约了我下午坐一坐，我们要晚些回西洲了。”
方知遇觉得自己就不应该跟来，她蹙了蹙眉，偏偏她还是跟着姜彧的车来的，还不好一个人回去，她想了想，立刻道：“那我去找个商场逛逛。”
姜彧叫住她：“一起吧，又不是不认识。”
又想看好戏？
方知遇已经无情地看穿这个恶趣味男人的想法，她闭了闭眼，再次拒绝：“不了，不打扰二位谈生意，我自己去逛逛，姜总，您这边好跟我联系，再见。”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
许善行和姜彧直接约在了外滩边的一家咖啡店。
俩个男生也不管是不是网红店，随便挑了家能看到黄浦江风景的露台咖啡厅。
姜彧先到，挑了玻璃扶手旁的位置，许善行姗姗来迟，一落座，就拢了拢自己的灰色羊绒大衣，说道：“十月份的天，坐在这边吹黄浦江的风，你到挺有情调。”
姜彧毫不在意：“所以给你点了热拿铁。”
许善行哼笑了一声，扫了一眼四周，周围的桌子多是年轻小姑娘，大概是他们俩个大男人坐在这里显得格外出挑，所以其他人都纷纷朝他们这桌看去。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许善行和姜彧本身就生得好看，俩个好看的人坐在一起，必定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姜彧看了他一眼，说：“别看了，方知遇没来。”
许善行顿了顿，眸光似是黯了黯，但是很快恢复如常，呷了口咖啡，淡淡道：“猜到了。”
姜彧到是对他这个反应，觉得很好玩的样子，“都是前女友了，但你好像听到她的事情，还是很在乎的样子。”
许善行瞥了他一眼，准备跟他好好算算账：“说吧，她在你公司上班，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为什么要跟你说？”姜彧的表情看上去真得非常不理解，“我公司招个人，还得跟你报告一下？只不过是你的前女友，没必要。”
“……”
许善行被噎了一句，要不是他足够了解姜彧这种宛如恶魔附体般的性格，恐怕他还真要信了，于是面无表情地说：“对，你纯属意外招了她进你的公司，又纯属凑巧跑来竞争致一广场这个项目。”
姜彧说：“不然呢？”
“按我对你的了解，你招她进公司，一半是看上她的能力一半是因为她跟我的关系，竞争致一广场这个项目是因为我的团队承接了致一的设计工作。”许善行不慌不忙地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