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衫皱着眉，摆正身体，但还是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
同时，她也反应过来一件事，哥哥早就认识知遇姐，怪不得，之前一直向自己打听知遇姐的事情，但是，哥哥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而方知遇一直心不在焉，没说话。
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不想让顾衫发现许善行家厕所那根长头发，其实是属于她的这件事情。
姜彧的车子行驶到了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停下。
七八点的商场，人流量依旧不减。
顾衫想吃烤肉，年纪又最小，所以大家都听她的意见。
找了家烤肉店。
顾衫眼观鼻鼻观心，其实她早该猜到的，姜彧哥说知遇姐在沪市这边有个项目，哥哥也说在沪市忙一个项目，哪有那么多项目可以忙，很明显，是同一个么。
说到底，还是怪哥哥这只猪，没跟她说清楚！
顾衫瞪了许善行一眼，有些不满：“哥，你怎么从来没告诉我，你跟知遇姐认识？”她想起自己眉飞色舞跟她哥安利方知遇优点的时候，简直就像个智障。
许善行在菜单上，勾了几个菜，不紧不慢地说：“我以为，姜彧跟你说了。”
这锅瞬间就甩给了姜彧。
姜彧挑了挑眉。
顾衫侧头，看向旁边位置的姜彧：“姜彧哥，你知道什么吗？”
姜彧笑了笑，目光扫过对面的俩人，忽然有了主意：“这个么，你哥很早之前不是交过一个女朋友么……”
“嗯嗯。”顾衫眼睛里冒着“想知道”的星星。
“还是先看看吃什么吧。”方知遇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顾衫看过去，发现不知道何时，在许善行手里的菜单居然跑到了方知遇的手里，并且在往顾衫这边递。
顾衫茫然地接过，扫了一眼，重新还了回去。
“知遇姐，点菜这种事，交给我哥，你放心。”顾衫顿了顿，又道，“知遇姐，你看看你还有没有想吃的。”
“我都可以。”她暗暗吁了口气，她也不是真的在乎点不点菜，只是不想让姜彧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瞥了一眼身旁的许善行，他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这样一来，顾衫到是没再追问刚才的话题。
倒是姜彧，笑着提醒道：“你哥过去那个女朋友的事……”
顾衫拿起茶壶，帮姜彧倒了一杯茶，说道：“姜彧哥，我不想知道了，过去就过去了。”顾衫瞥了一眼对座的许善行和方知遇，刚才自己差点忘了，她要凑合哥哥和知遇姐在一起的，怎么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再把哥哥过去的事情挖出来呢？
姜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顾衫，良久，笑了笑，道：“好。”
许善行点菜，果然让人很放心。
今晚的几个人，都是他熟识的，所以每个人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是一清二楚。
吃完饭。
从餐厅出来，往楼下走的时候，路过一家摆满了夹娃娃机的店。
顾衫看见就走不动道了，非要拉着三个人去夹娃娃。
姜彧和许善行兑了币，在顾衫的指挥下，夹起了娃娃。
方知遇百无聊赖地四处走动，随便看看，她好像从小到大都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不算是从小到大，自从发生那个车祸之后，她的人生就不在允许这些不太实际的东西出现。
大概是看到她一个人有些无聊。
顾衫凑过来，拉着她往机器那边走，边走边说：“知遇姐，你也来夹一下。”
“我？”方知遇道，“我不会。”
顾衫：“没事，你试试。”
许善行递给她几个游戏币，方知遇沉默着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取过，投进娃娃机里，欢快的音乐瞬间响起。
顾衫在旁边指挥：“对，对，就是这边，下！”
方知遇瞬间按下了按钮，却扑了个空。
顾衫安慰：“没事，咱们再来一次！”
反复试了几次，都是扑空，顾衫大概是觉得不好玩，转头找姜彧去了。
方知遇想把手里的游戏币还给许善行，“还是你来吧，我真的不太会玩。”
许善行看了一眼，没说话，接过她手里的币，投入游戏机，下一秒，他将方知遇圈进怀里。
一股烟草味瞬间将方知遇包围。
方知遇还没反应过来，许善行抓着她的手，控制着操纵杆，看准方位，另外一只压着她的手，轻轻往下一按。
一只小熊娃娃被夹起，落进洞中。
方知遇整个人还在恍惚，许善行已经松开了她，取出娃娃，塞进了她手里。
顾衫跑过来，看到方知遇手里的娃娃，道：“哇，知遇姐，你夹到啦？”
方知遇下意识就把娃娃递了过去，对顾衫说：“给你。”
顾衫显摆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那只娃娃：“姜彧哥，给我夹了一只，还是你留着吧。”
方知遇只能留了下来，她沉默地看着手里的娃娃，目光偷偷瞥向一旁的许善行，见他神色不变，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商场出来，姜彧分别把许善行和方知遇送回住得地方。
顾衫问：“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许善行看着窗外，“后天，明天再去趟季氏就结束了。”
顾衫点点头，又问方知遇：“知遇姐，你呢？”
“我明天就回西州了。”方知遇说。
顾衫想了想，又道：“哥，姜彧哥今天就回安清了，我就先跟他回去了。”
许善行表情很淡，点了点头，这件事刚才姜彧在电话里就跟他说过了，姜彧顺路把顾衫一同捎回安清，正好来沪市找他吃顿饭。
把俩人各自送回去。
顾衫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来问姜彧，道：“姜彧哥，你刚刚说的，哥哥以前交过的女朋友，你是想说什么？”
姜彧笑：“不是说，不想知道了？”
顾衫摇头，又点头：“我想知道的，就是刚才那个情况下提起，好像不太好。”
姜彧目光流转，说道：“你哥哥那个分手的前女友，就是方知遇。”
顾衫缓缓张大了嘴巴。
—
转眼就到了过年。
初二那天，安清下了一场雪，顾衫录了一段雪景视频发给了方知遇，细密的雪花挦绵扯絮般在空中纷纷扬扬，突然，镜头一转，画面中出现了许善行的侧脸，他穿着一身休闲服，带着白色针织帽，细碎的刘海半掩住眼睛，又深邃又朦胧。
再见之后，方知遇很少见他穿着休闲。
不知为何，竟有种梦回年少时期的感觉。
关掉视频，透过窗外看去，西州的阳光正盛，无半点下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