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沉默了半晌,如实道,“我没有见过,只是百年来大家祈福都是白日里去那山顶的寺庙,说是很灵验。”
“为什么一定要白日里来?”云染一字一顿地道,“晚上来会看到什么么?”
老妇人顿了顿,回答道,“我听说,晚上上山会犯忌讳,被山神惩罚。所以这两次的祭祀都是晚上进行。”
说完,四周好像更阴森了一些,云染点点头,“边走边说吧,姜何和星欢有什么关系?”
“姜何?”老妇人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很快就道,“星欢从小就和他一起玩,他是隔壁老姜家的孩子,后来说出去闯荡,就没有回来过了。”
云染垂眸,“他离开的时候星欢大概多大?”
“十六岁吧…他和星欢被献祭的事情有什么联系是吗?”老妇人忽然抓住云染,神情有些激动。
“有。”云染小心地扒拉开老妇人的手,指了指前面的小木屋,“那里有些东西您可以看看。”
三人前脚刚进了屋子,后脚外面就刮起大风,沈桓都担心小木屋塌掉。
云染走在最后,关上门,按着白日的记忆把灯打开,灯光有些昏暗,但也足够了。
沈桓把那些信件找出,递给老妇人,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接过来。
老妇人在桌旁读信,沈桓走到云染身旁。
“现在不知道山神到底是姜何,还是那个奇怪的男人。”云染小声道,“一会去山顶看看那个寺庙。”
沈桓没应声。
云染诧异地看过去,发现沈桓眼中竟闪着诡异的红光。
“来吧,到庙里来…”一个细细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说,“我可以满足你的欲望…”
沈桓不受控制地就要出门,云染一边制着他,一边看向老妇人,问道,“看完了吗?”
“看完了,可怜的星欢啊…”老妇人看的难过,开始抹起眼泪来。
“你去过那山顶的寺庙没?里面有什么?”云染快速问道。
老妇人摇摇头,“没有,我自小腿脚就有些毛病,山顶太远,没去过。”
“行,”云染没有用法力控制沈桓,此时有些招架不住沈桓的力气,她叮嘱道,“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好好呆在这里等我来找你,知道了吗?”
看着老妇人点头,云染也放了力气,跟在沈桓后面,向山顶走去。
从半山腰往上走,道旁的树木更加稀疏,月光直直照在云染身上,让她有种很不适的感觉。
“沈桓?”云染拉住沈桓,看向他的眼睛,“不认识师父了吗?”
“…”沈桓脑中的声音不停地反复着那几句话,他根本听不到云染的声音。
云染看着已经受了蛊惑的沈桓,有些生气,她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寺庙,又看向沈桓,厉声道,“沈桓!”
沈桓眸中的红光闪了闪,他有些迟疑地看着云染,“师父?我…”
“不要说话。”云染吩咐一句,嘴中念着咒语,手指抵在沈桓的眉心处,冷声道,
“老妖怪,哪来的胆子蛊惑我的徒弟?滚出去!”
沈桓闭了眼,皱起眉,等到脑中奇怪的声音逐渐褪去,他才睁开眼。
“怎么回事?”云染脸色不是很好,“现在好些了吗?”
“好些了。”沈桓抿了抿唇,解释道,“方才递了信件,脑海中就不停地响起一些声音,要我去山顶寺庙,说可以满足我的欲望。”
云染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的东西。”
“那庙里的是妖吗?”沈桓问云染。
“应该是。”云染继续朝前走去,“你没有真正开始修炼,体内的灵力容易被一些妖怪盯上,这很正常。”
沈桓抿了抿唇,又问道,“那我进去会不会妨碍师父…”
“有点自信行不行?”云染面无表情地道,“你手里有骨剑,怕什么?刚才它是欺负你毫无防备,一会它只要敢来,你劈它就行了。”
沈桓闭了嘴,点点头跟上云染。
寺庙里很暗,云染施法点燃两侧的蜡烛,大步跨了进去。
先入眼帘的就是处于正中间的山神石像,云染细细地观察了一番,倒也算是眉清目秀。
其他的地方倒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云染沉声道,“先把你的骨剑拿手里。”
见沈桓已经唤出骨剑,云染看到石像旁靠着柱子的几根木棍,上前随手拿起一根,在手中掂了掂。
“方才如此嚣张,现在怎又像个鹌鹑似的缩头缩尾?”云染冷冷笑道,“觉得我找不到你吗?”
“姑娘脾气有些不好呀。”一个纤细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声音也细细的,“你也想来祈祷吗?”
沈桓发现这人就是刚才蛊惑自己的那个,骨剑抓的愈发紧了。
云染歪了歪头,嘲讽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只会蛊惑人心的狐妖说话了?山神在哪里?”
“姑娘别急,”男人自信一笑,随即唤出长剑朝云染刺来,“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云染扯了扯嘴角,迅速弯腰躲过,接着手中的木剑像是有了灵魂一般,与男人打的有来有回。
男人有些惊讶地看过来,“好剑术,敢问姑娘大名?”
“你不配知道。”云染冷冷应了一声,又开始发起攻势。
五分钟后,云染手中的木剑抵在男人的颈旁。
“说,山神在哪?”云染眯起眼睛,质问道。
“山神?找他根本没用,哈哈。”男人自顾自笑起来,“他连自己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山神?”
云染呼了口气,“他在哪?”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男人诡异一笑,“我知道你是谁了。”
他不惜木剑划伤脖子,也要凑到云染耳边,轻声道,“你是云染,那个亲手杀死自己父母的云染,是不是?”
云染眼里闪过了什么,厌恶地推开男人,也笑起来,“是我,又如何?”
“你的徒弟知道这件事吗?哈哈,他知道他敬爱的师父是这样的人吗?”男人充满恶意的声音在庙堂中回荡,“你迟迟不告诉他,怕他会离你而去吗?!哈哈哈哈…”
云染面无表情地一剑刺透男人的胸膛,而后将木剑扔到了地上,看向站在角落的沈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