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想要下车帮助房琪娇,却被卫清酒拽住。
“姐姐,先不要轻举妄动,若她当真有危险,我们再上去帮忙也不迟。”
房琪娇现在是这两起命案中最关键的人,说不定在没有人看到的情况下,她会露出一些破绽。
“也是,说不定房琪娇也会些功夫,不便现于人前。”
洛雪点头,和卫清酒两人蹑手蹑脚地下了车,躲在阴暗处偷听着房琪娇和那几个小流氓的对话。
“妹妹的口风可是真严,哥哥问你是哪家的,就是不说。”
房琪娇避开了朝她伸过来的咸猪手:“我没有义务要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不走,我就去衙门报官。”
几个小流氓对视一眼后,哈哈大笑起来:
“小傻瓜,现在我们几个拦着你,你还怎么去报官呢?你倒是看看这周边的街坊邻居,其实他们都躲在窗户后面瞧着呢,没有一个敢来帮你的!走吧,陪哥哥吃饭喝酒去。”
房琪娇嘴上虽不讨饶,但很明显表情已经有些局促了。
卫清酒皱着眉头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三个小流氓的表情放松惬意,不像是演的,应该就是普通人。
房琪娇的表情开始有些慌张,原本沉稳的步子也开始出现凌乱的小碎步,看来这真的是她遇见的没办法处理的突发状况。
卫清酒拉了拉洛雪的衣袖:“姐姐,快去帮她!”
“好!憋死我了!”
洛雪挽起袖子就准备飞身而上,就在这时,另一个青色的衣影比洛雪更快一步出现。
还没等众人看清,他就抢先一步护在房琪娇身前,哐哐几脚就把那几个小流氓给重重踢倒在地。
洛雪怔在原地,卫清酒一路小跑这才赶了上来,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哪个青色的衣影。
“……白骞?”
几个被白骞打倒在地的小流氓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为首的一个啐了一口,冷笑一声:
“这位兄弟,你可是要英雄救美?”
白骞把房琪娇护在身后,不疾不徐地笑了笑,说: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看不惯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
那几个小流氓还准备上前,看着白骞腿脚架势不敢贸然,卫清酒适时上前唤他:
“白少将!”
恶棍们原本还想仗着人多与白骞一战,这会儿听见卫清酒叫他少将,方才仔细看清眼前男子的身形外貌,确也是一副少年将军的模样。
他们也是识时务的,见讨不到便宜,趁着白骞回应卫清酒失神的空档,灰溜溜地跑走了。
卫清酒和洛雪这才走到白骞身边,白骞认出了卫清酒,立刻友好地笑了起来:
“卫姑娘,原来是你!”
“是啊,白少将,真巧,”卫清酒看了看他身后的房琪娇,也对她笑了笑,“房姑娘,你没事吧?”
白骞回头看向房琪娇,有些惊讶地问:“你们认识啊?”
房琪娇这时候才缓缓走出来,先对卫清酒点头示意,再走到白骞面前欠了欠身:
“多谢公子解围,我是房家染坊掌柜之女,敢问恩公名讳,改日家父必定登门致谢。”
白骞当着姑娘们的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轻咳了两声:
“我叫白骞。今日不过举手之劳,房姑娘不必太过上心,换做是旁人,一定也是会挺身而出的。”
洛雪认同地颔首,对房琪娇眨了眨眼说:
“没错!要不是这位白少将出手更快些,我也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伙流氓!”
卫清酒不着痕迹地看了房琪娇一眼,问道:“今日怎么这么巧遇见房姑娘你,怎么独身一人在外面,身边的婢子不在吗?”
房琪娇看了她一眼,随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实不相瞒,过几日就是我爹爹生辰宴,我想给他挑选一份生辰礼,又怕被他发现了不然我出来买,我就让婢女穿我的衣服假扮成我,自己跑出来挑选,谁知道就碰上歹人了。”
说完,她拿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放着一块十分精美的墨绿色的佩玉,的确很适合送给长者。
白骞温柔地叮嘱道:
“房姑娘真是有孝心,现在天色渐晚,姑娘还是尽早回去,以免父母又担心。”
房琪娇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地和他们三个道别以后,有些慌张地离开了。
卫清酒有些奇怪地看着房琪娇的背影,身边洛雪歪头在她耳边小声说:
“她爹娘管得严,要是回去晚了被发现了,估计以后她要出来就更难了。 ”
想起春宴上房氏夫妇把她看得这般紧,要是她此次出门被发现了,以后被父母禁足也不是没有可能。
白骞转过头来看着卫清酒,问道:
“卫姑娘,你和这位姑娘同行,是准备去哪里共进晚膳吗?”
卫清酒不着痕迹地顿了顿,笑着把身边的洛雪带到身边介绍道:“这位是醉意浓的洛掌柜,和我是好友,这会儿我也准备坐姐姐的顺风马车回陆府休息了。”
白骞有些惊喜地说:
“是吗?我正好也好去陆府,我们可以结伴同行。”
她们这次带来的马车空间比较小,正好适合两个姑娘共乘,白骞也被邀请同行,就坐在马车外边。
洛雪这是第一次见到白骞,之前也没听下属说起过这个人,她有些好奇地问:
“原来咱们京州还有这样身手不凡的小武将吗?长得不错,就是人感觉有点笨笨的……真看不出来,他还能和陆大人交上朋友?”
很显然,刚才白骞挺身而出的样子,给洛雪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卫清酒揶揄地笑她:“我还以为姐姐是除了陆大人,平等地讨厌每个男人的,没想到今天倒遇见了个意外啊?”
“才不是。”洛雪的的确确是平等地嫌弃每一个男人,但她会欣赏一些身手利落的人,“他刚才那几下功夫,却是我从前没怎么见过的,打起来很漂亮。”
白骞告诉卫清酒,今日午后他到了陆府想要探望陆随,却被告知陆随已经歇下了,他就只好留下口信先回去了。
陆随醒来后知道他来过,竟然还让人去白骞府里送信,邀请他到陆府用膳,这才在半道上和卫清酒她们遇上。
“白少将,一天让你来回跑两趟,也就只有我家大人能干出这事儿。”
坐在外面的白骞听见了卫清酒的话,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陆大人随心所欲的性情白某很是喜欢,况且能白让我蹭一顿酒菜,何乐不为?”
三人说笑的空档,马车已经到了陆府门口。
洛雪谢绝了卫清酒的邀请,回醉意浓去了。
陆府家丁见到卫姑娘回来了,也立刻开了门。
白骞性格比较随和,因为和卫清酒都不是京州的人,两人一边往正厅走一边聊着各自吃到的京州美食。
两人聊得十分投机,连陆随就在他们身边都没有发现。
“你们两个,一起回来的?”
陆随的声音冷不丁传来,卫清酒目瞪口呆地转身,看见端正坐在轮椅上的陆随:
“大,大人,你怎么……”
站在陆随身后的随从听见陆随说话,没等他吩咐就自作主张地把轮椅推到两人面前。
随着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陆随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坐在轮椅上只有半人高的他,此时只能抬头看着两人的下巴磕。
卫清酒看出陆随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埋怨,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过,也没来得及找任何人给陆大人带口信,可以说是音信全无,就连陆一到现在也都还没有回来。
陆随坐在轮椅上缓缓抬头,原本还有些凌厉的气场,这会儿明显气势矮了半截:
“卫清酒,你这一天,都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