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大清早,野狗和两个手下就准时来接卫清酒了。
陪着卫清酒一起去野狗寨子里的是文心的表哥文和。
文心因为实在担心卫清酒的安危,生怕她遇到一点不测,原本想让文当家跟着一起去的,但文当家害怕他离开了以后自己的家人会受到伤害,能力仅次于文当家的文和便自请,这才担任着陪护的身份。
文和双眼被用布条子蒙上了眼,跟着野狗他们上了山。
而他们认为就算蒙了卫清酒的眼睛也会被她给查出来,便没有将她的眼睛给蒙上。
“你死掉的那个副手,他的尸体你还留着吗?”
野狗听见卫清酒询问,立马点头:
“留着的,他原本是我们寨子的二把手,和我是顶好的兄弟,大家都说他是原本就有病,所以才会暴毙而亡。但我觉得有问题,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但要我没有证据就随意指证我的手下,我做不出这浑事!”
卫清酒听到这里,都忍不住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他浑事做的少吗?说的好像自己是个好人。
“我知道了,你把当日怎么发现他尸体的,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寨子里的二当家代号叫“野猪”,和“野狗”、“野狼”是寨子里的三个当家,也是很好的兄弟,三个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亲密,相识多年也几乎都没有吵过架的程度。
那日,是野狗准备带人去劫一个小镖,因为野猪是个非常擅长排兵布阵的人,每次他们出去之前都要问问野猪,有什么埋伏的计划,可以一举拿下。
可谁知道,野狗派去的人在野猪房门口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被打开,门内的插销似乎也是锁上的,应该是野猪自己把门从里面给锁上的。
那个下人当时并没有太在意这个事,因为二当家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他本身就比较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平时就经常反锁着大门的插销,在里头画布阵图,一画就是好几个时辰。
直到要用晚膳的时候,房间的门还是从里面给上锁了呢。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小弟才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问题了。
“哪有人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就算了,还能不拉,这样关一天的?小弟给我汇报了以后,我立马让人带着大锤和工具,到二弟门口,准备砸门。”
野狗带着兄弟们在野猪的门口疯狂敲着门,可不管门外发出多吵闹的的声音,里头都安静得没有半点声音。
众人这才急了,费尽心机撞开了门,才见到野猪就这样抬着胳膊蹬着腿,睁着眼睛躺在了地上,因为死了已经挺久了,他的身体都已经非常僵硬了。
野狗把一只手抬起,另一只手的五指弯曲,抓着自己的脖颈:“当时二弟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动作,手是朝着门口的方向,他们大家都怀疑,二弟是突发恶疾,呼吸困难想要出去找人帮忙,最后断气了才会这个动作。”
卫清酒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推测也比较合理:
“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这么认为?还执意认为他是被杀的?难道是因为你发现了什么证据吗?”
“不是,我没有发现什么,”野狗叹了口气,往脚边的地上啐了一口,“老-子就是觉得奇怪,怎么我这二弟平时身体好得很,怎么可能突然就这么死了呢?况且他这个人性格非常的古怪,脾气也很怪异,除了我和三弟野狼以外,寨子里几乎每个人他都骂过,我就觉得他会不会是被人寻了仇才会死。”
说着说着,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看上去不是很气派的小寨子,虽然门头和布置都非常的简陋,但里头的男人还不少,且一个个都是看上去很有力量的,不是那种书生模样的小白脸能比得上的。
“狗哥回来了!还带了娘-们儿!”
站在门口的几个守卫见到了他们一行人,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长得清丽可人的卫清酒,开心的像只两百斤的猩猩,跟着旁边的伙伴就开始吆喝起来。
“声音小点儿,这他-妈是能通-灵的神女,少在这咋咋唬唬的。”野狗走了过来,眼神一横,瞪了他们一眼后,顺手把文和脸上的布条子给扯了下来。
听见野狗把人带回来了,前一天已经听过卫清酒事迹的野狼走了出来。
野狼一看上去就是那种笑面虎的类型,脸上的笑意就像纹在了脸上似的,看上去慈眉善目,可那举手投足间的狠戾,一看就不简单。
他笑着迎了上来:
“大哥回来了!这位就是你昨晚跟我说的那个神婆吧?哦不对,神女。”野狼挤出一个哀伤的苦笑,“今日大哥找你来,是为了查处我二哥死亡的真相,要是你能找到杀他的真凶,除了大哥给你的谢礼,我也会给你准备谢礼的!就当是我为二哥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野狗看着兄弟这样悲哀的笑容,心里也觉得很不好受。
他拍了拍野狼的肩膀,一言不发地领着卫清酒和文和,朝寨子里存放尸体的房间走去。
野狼看上去比野狗更知书达理些,他微微欠身,指着房间深处放置着的红木棺材:
“神女,那里头就是我二哥的尸体了。”
“嗯,但是我要事先和你们说一声,测算凶手是一件非常复杂且辛苦的事情,若是有一点出了差错,就很容易出问题,所以你们千万不要影响我。”卫清酒习惯性地擦了擦手,跟文和拿了事先让他准备的姜片和面罩,转头对他们说道,“我需要触摸尸体的各个部位,算出他是怎么死的,回忆他死时候的场景,才能最后抓到这个凶手。”
“行行,只要你能抓到真凶,二弟的尸体,随便你怎么摸!”
说得这么粗俗,卫清酒忍不住又白了野狗一眼,朝那放着尸体的棺材里走了过去。
正如野狗所说的,野猪的尸体还维持着死时候的状态。
野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因为时间太久了,他的尸体已经变得十分僵硬,我们不敢轻易摆弄,生怕哪里更折了断了,就只能这样搬进去了。”
卫清酒“嗯”了一声。
阴差阳错,他们保留了死者的最后的状态,得以最大程度的给卫清酒调查的机会。
在野狗野狼还有文和等人瞠目结舌的眼神中,卫清酒当着众人的面,在尸体各处面无表情的触摸,压按,甚至嗅闻。
过了一会儿,卫清酒收回了手:
“野猪的确不是自行暴毙而亡的,他是被人活活闷死的。”
众人都为之一震。
野狗表情立刻兴奋起来:
“我就说了!二弟肯定是被人害死的!神女你快说吧!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