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邵诗华醉醺醺从马车上下来,瞧见坐在都尉府门前的赵永安,黯然而轻嘲地一笑。“东西带来没?”
赵永安拿出契据打开在他面前,邵诗华招招手,车夫从车箱搬出一箱银子。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明天我就要升为牙门将,哈哈......”轻狂的笑声引起路人的驻足,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武官。
“从此两清,恩断义绝。”赵永安把契据丢给车夫,抱起银子转身离开。
三国时期一两银子等于二十四铢,三万铢等于一千多两银子,一千两银子七点四斤。
邵诗华拿起契据扫了一眼,装进怀中,以后赚的钱都是我的,哈哈......
高兴地哼着小曲走进都尉府。
回到房间后,赵永安把银子塞进最底角,用钱箱挡住还是不放心,从院中找来几个瓶瓶罐罐堆到床下,拍拍手满意地背着布包走出房间。
“小混蛋,家里的活不用干了吗?今天看你能往哪里跑?”婶娘堵在门口,板着一张脸,双手叉在腰上盯着他。
“婶娘好,正准备去厨房帮忙,没想出去。”赵永安嬉皮笑脸地说着。
若雪从厨房伸出头,看到他身上的布包,不禁摇头,严重怀疑头脑是不是被打坏了,怎么想出这个理由。
“婶娘小心。”赵永安惊恐的大声喊道。
若雪没发现异常,只见娘亲闪到门边,转头看向外面,一条人影飞速窜出去,跑向远方。
“小王八蛋,你给老娘等着,回来非打断你的狗腿。”婶娘的叫骂声,惹的若雪“咯咯”笑。
赵永安走进车马行,租了一头驴骑着,慢慢悠悠从啓夏门出城,爬上一座山的半山腰。
打开布包拿出配件快速组装好十字驽,用随身带的小刀在树上刻个十字,先站在十米地方练习,傍晚已经练到五十米轻松命中目标,收起十字驽,骑着小毛驴哼着歌向回走。
回城后还了驴,在街边买了十钱杏子,抱着边走边吃,不时瞄准店铺的灯笼吐出杏核,“啪”的一声表示命中目标。
若雪看到赵永安一走三晃地回来,迎了上去。“大哥,娘亲在堂中先别进去。”
“快吃,可甜呢。”将剩下的两个杏子塞进她手里,两人坐在河边,若雪开心地咬着杏肉,两条眉毛都笑弯了,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河里的花船。
“大哥,你看那条船上的姑娘,穿着奇装异服,有装扮书童、厨娘、官人、店小二、贵妇人......真有特色。”
让来往客官眼花缭乱,忍不住想尝尝其中滋味,这是赵永安的劳动成果,现在已经不属于他。
“你想装扮什么,大哥明天给你买件,哈哈.....。”
若雪脸上如同红樱桃般,伸手狠狠地掐在他腰上,娇喝一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赵永安张嘴深吸一口气,忍住没叫出声,掰开她的手往边上挪了挪。
“女孩子,能不能斯文点。”
“要你管。”说完起身回酒楼,随即招招手,赵永安迅速穿过大门跑进房间,拍拍胸嘟囔着太可怕了,女人是老虎说的没错。
华灯初上,赵永安换上黑色的外衣,爬上院墙边的一棵老树翻出院外,混在人群中前行。
半个时辰后,站在新昌街小巷观察一会,上了一间废弃的屋顶,清楚看见贾任义租住的小院。
院内的灯笼照亮一角,一个男子舒服地躺在靠椅上,拿着酒壶不时喝两口。
赵永安拿起十字驽,装好羽箭上满弦,屏住呼吸食指轻扣驽机,箭带着风啸声射进他的眉心。
男子没喊出声就死在当场,酒壶随着手慢慢垂下滑落到地上,滚到低洼的地方,酒在壶中涌出被土壤吸干。
血液从眉心流出,顺着脸颊染红胸口的衣服,等到凌晨,没有人再出现。
赵永安从屋顶下来,穿梭在黑夜中,经过五条街道,翻墙回到房间,安心地躺在床上。
根本不担心他们会报官,估计发现后还要想办法掩埋真相,帮他把尸体处理好。
清晨贾任义被尿憋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门看见满地的血迹,凑近看见老三眉心插着一支羽箭,赶忙敲开老二和倾月的房门。
两人来到院内,震惊地张大嘴巴,老二抬头东张西望,困惑道:“大哥,谁干的?现在怎么办?”
倾月身体微微颤抖,脸色苍白转身跑回房。“哇..哇......”狂吐不止,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事,老三眼睛还睁着,脸上一副茫然的表情。
贾任义眉头紧锁,轻喝一声。“在院中挖个深坑,把老三埋了。”
倾月半天才缓过来,看着院中的新土,老二将买回来的菜种在上面,正在浇水,贾任义坐在院中背阴处。
“我们还是跑吧?”
贾任义沉默一会,咬牙说道:“还有两天到交易时间,不能前功尽弃,收拾东西这几天住客栈,拿到钱就远走高飞。”
老三拿起旁边的羽箭伸手递出。“大哥,你看这箭有点怪,只有正常弓箭的一半长。”
“先不管这些,以后再想办法给老三报仇,一定是赵永安请的人。”
“房子怎么办?倾月和房主签了一年的契据。”老二想着还可以退不少钱回来。
贾任义看一眼老三埋的地方,骂道:“你是猪脑子吗?现在能退吗?走吧。”
三人走到路口见一队官兵冲进新昌街,贾任义使了个眼色,老二转身跟着官兵,顷刻间,匆匆返回小声说道:“老大不好,官兵冲进我们的房子。”
“立刻租一辆马车出城。”
赵永安监视着三人,也租了一匹马,见贾任义马车停在一处山坡上。
赵永安露出得意的笑容,真是要钱不要命,把马牵入山林中拴好,向山中跑去。
绕了半圈爬上一棵大树,茂盛的树叶遮住他的身躯,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注视着马车,心中暗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夜幕降临,赵永安从树上滑下,趴在草丛中慢慢爬行,约二十米左右停下,窥视着马车,直到半夜长安城门关闭后,三人才下车升起火堆,围坐在一起边饮酒边聊天。
“大哥,拿到钱后我们就跑,邵诗华那部分也吞了,反正不会回来。”
贾任义仰望夜空,思索片刻摇摇头。“他一定会派人盯着酒楼,怎么跑,别动这样的心思,不然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喝一口酒眯着眼睛,接着说道:
“他那种人心狠手辣连兄弟都算计,可能都做好黑吃黑的准备,等我们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