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池醒才想起池川开学分班结果自然早已出来，她是不是应该表示什么。
想到这池醒又绕到小区里面的小卖部，丁英不给池川吃冰淇淋，自己偷偷给他带一个，应该也算示好。
池川一直到晚上九点钟才回家，池醒看着时间避开丁英敲门。
“咚咚咚。”
“我不喝牛奶，你自己喝吧。”
屋内传来不耐烦的声音，隔着门声音虽不清晰，但情绪是饱满的。
“是我。”
池醒谨慎地开口，接着听到池川拖鞋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一开门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冷气。
空调怎么可以打得这么低，池醒觉得就像是把自己扔到了冬天的荒原上，四面八方都是冷风。
池川的房间不算乱，杂物也不多，池醒递出自己的冰淇淋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分班结束了吧。”
“结束了，六班实验班，放心。”
过了这么多年，学校分班的规律倒是一点没变。
“沈明秋你还有印象吗？你初中同学。”
“她啊，学文去了，也是实验班好像，怎么了？”
“没什么，以前见过关心一下。”
“你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上学。”
池川全身心都在冰淇淋身上，没怎么注意去想池醒的话。
第二天一早，池醒又急匆匆去到江水一中。虽说和高中生相比轻松很多，但她在学校是早八都睁不开眼的人。
临近学校就愈是热闹，长长一条路走来全是早点，可惜她没胃口，在家里也没吃下多少。
军训的学生统一改到学校吃早饭，池醒扛着相机一路小跑，人已经走了一部分只能挑着角度拍出人很多的样子。
二楼为其他年级住宿生提供早饭，池醒的眼中只有取景器中的世界，冷不丁被人撞到下意识地说着对不起。
“池醒学姐。”
沈明秋一个人从楼上下来，她剪了短头发，睡了一夜刘海边边还有些翘起，她伸手挽了耳边碎发不好意思地开口。
“你？住宿了？”
从前的沈明秋很爱漂亮，头发又长又浓密，换着各种式样的发卡发圈，连校服领口都要别个胸针。
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带着帽子又背着光，池醒没怎么看清。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沈明秋上下素雅至极，白皙的皮肤巴掌大的圆脸更显其乖巧。
“嗯，学姐你大课间时候方便吗，我想和你说些话。”
“方便，你来吧，我在高一教学楼那个方阵。”
“好，谢谢学姐，我先去上课了，快迟到了。”
“去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快步小跑着消失在池醒视线里。
学生吃完饭要二十分钟才集合到操场，江许来得稍晚，池醒用力拍了拍自己旁边的路牙石爽快地说道：“坐。”
这才七点多钟，路牙石还是冰冰凉凉的，再过一会就成发热石了。
江许看都没看一眼就坐下，顺着池醒的视线看去，什么也没有。
又发呆了。
池醒突然想起什么，转头想说话迎面递来一个奥利奥半熟芝士，还是冰的。
“给我？”
“嗯。”
还挺巧，正好是自己喜欢的口味。
奥利奥酥脆芝士甜软，绝配。
“你读完本科打算继续读书吗？”
开学就是大三，池醒考虑这个问题，不算早。只是她不像大部分人有着明确的目标，考研也行，考公也可以，找工作也没什么。
这么看，她其实是个随波逐流的人，高考是因为家里灌输的观念才会努力学习，她的目标只有期末的绩点，再无长远打算。
问过身边很多人，她很羡慕。别人都有目标，而她却漫无目的地原地打转。
“读书吧，我还没想好以后，先读书好好想想。”
“万一，读了研还是没想好怎么办？”
池醒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对现在的江许很有好感。
人，还是得成长。
“总比本科毕业做的选择要成熟一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的名言。”
池醒没想到自己随手写在荣誉墙的话居然还有人记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前途迷茫。
尖锐的哨声不知何处出来，悠长清脆，惊起一片鸟飞。池醒没有来得及回答，身后的教学楼就开始震动，一楼的学生陆陆续续跑到了尚德广场。
“干活。”
吸取昨天披着头发的教训，池醒今天扎了头发，她走到树荫下对着跑出来的学生拍照，余光瞟到江许坐在树荫下一动不动。
人家是负责照顾学生生病中暑的，要干活的只有她啊。
江许注意到池醒在看他，慢斯条理地拧开一瓶水喝了几口，顺手把池醒那瓶也拧开。
她立刻错开了视线，狗东西，还得意上了。
不上早读之后，池醒都感觉时间快了很多，那边的预备铃一响，这边也进入休息。
高三教学楼大厅下跑出一个人，红白校服，齐耳短发，皮肤在阳光白得反光。
池醒起身用力招了招手，在一堆迷彩服里找人的沈明秋终于看见了池醒，她指了指高一教学楼大厅。
“走了。”
她心领神会地去到大厅，还不忘和江许招呼一声。
刚踏入大厅迎面吹来阴冷的风，阳光照在大厅后面的走廊，大厅前面是大片大片的阴影。
凉快，就是这个感觉。
大厅本没有座椅，但正值新生入学，许多旧的桌子板凳被淘汰堆在大厅等人来收。
池醒和沈明秋两人一个搬了一个板凳坐着，上次见面还是四年前，确切来说，是两个月前。
“一直想找机会当面道歉，但怎么也没有联系方式。很对不起，在我初中时候干了很多冒犯的事。”
她隐约猜到会是和陆明和有关，但当时她也不是受欺负的人，高二颁奖典礼在后台差点把沈明秋说哭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那时候脾气也不好，还把你训哭了。”
池醒安慰着沈明秋，也安慰着自己，确实都过去了，大家相安无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沈明秋现在比过去好了很多，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但起码没哭出来，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池醒耐心听着。
道歉这事双方能感受到那种微妙，虽然在那个时空的沈明秋更过分，但终究是和现在的她没关系。
“学姐，你有陆明和学长联系方式吗？听说他提前高考毕业了，我问广播站的老师才知道。”
“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