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袖袋中,掏出林百延的物件。
竟然是一块指腹大的白蜡块。
上面刻着一个字。
我递给小黑,“林百延给了这个。”
他接过去,修长白皙的指尖,抚过刻字,蹙眉道:“琴?”
嚯。
挺厉害啊。
“是。”我点头,“这个琴字,八成是指龙脊古琴。”
他点头:“昨晚查验,结果如何?”
“我仔仔细细看过那琴,除了死者滴落的血迹,并没有特别。”
难道说,有什么线索被我忽略了?
不好!
突然,我心中升起一种不祥预感。
“快走!”
梁知事赶忙跟上,“急什么?”
“看琴!”
我们三人,火速赶回房间。
推开房门大门,一眼看见证物柜上的铁锁,完好无损。
我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掏钥匙,开锁。
然后,傻眼了。
龙脊古琴,不翼而飞。
“诶?琴呢?”
阿若张大了嘴:“才多大一会啊,这贼也忒利索了!”
我苦恼:“不仅利索,胆也够肥。”
这好歹是检察院,好嘛!
我将柜子检查了一遍。
其他证物,一样不缺。
只有龙脊古琴,连渣渣都不剩。
“太蹊跷了。”
我捏着小蜡块,指尖抚过凹凸的字痕。
“刚得到林百延的提示,古琴就被偷了。如果是凑巧,会不会太巧了?”
小黑侧脸阴寒,口气不悦:“我会派人,严密搜查。”
梁知事打了个哈欠,耸拉着眼皮道:“既然如此,我先去补一觉,困的不行了……”
说着,已游魂般往外飘移。
我不拦他,对小黑说,“花船上,那些肤白貌美的艺妓何在?我有话要问。”
小黑淡淡道:“城郊别院。”
“等等!”
梁知事火速冲回来,“那些艺妓与死者关系密切,很有可能知道重要线索,必须好好盘问!”
我摊开手:“看你这么困,还是去睡吧。小黑陪我就成。”
“那怎么行!”
阿若打了鸡血般,亢奋道:“她们巧言令色,你和小黑招架不住!还是我妥当!”
我问:“你不困了?”
“困什么困!凶手逍遥法外,破案时不我待,走吧!”
说话间,阿若已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
我对小黑说:“走吧?”
小黑斜倚在门边,双手搭在胸前,问:“小黑是狗吗?它在哪,不是说一起吗?”
我愣了愣。
随即,憋红了脸。
强忍着笑,我沉声道:“没错,是狗!一条杂种黑狗,估计跑那个旮旯啃粑粑去了,咱走吧。”
……
老赵头,驾车。
半个时辰后,抵达城南别院。
城南偏僻,却风光秀丽,野花遍地。
虽然是别院,却十分气派。红墙白瓦间,几只红杏枝繁叶茂,出墙而来……
“就是这了。”
赵老头掏出钥匙,打开大门,故作神秘的看了我一眼:“这院子啊,有故事。”
我想拒绝,为时已晚。
“十几年前,这里发生火灾,一家老小都烧成了炭……惨啊!真惨啊……七八口人呢!都成了焦炭,黢黑黢黑的呦。”
我习以为常,装作听不见。
走进大门,院中几名守卫站岗,很是森严。
赵老头指了指院中的房间。
“自从发生了命案,她们就都住在这了。吶,最左边是老鸨,再往左是樱眉、绿菱她们……您先见谁?”
我沉吟片刻:“安排一间房,依次过来问话。”
特定环境,可以产生适度压力。
这一点,有利于我观察人物。
“等等!”
梁知事喊住了赵老头,凑到我耳畔:“您打算怎么审?”
答案很明显——用嘴。
他眼珠一转,低声道,“我有一个好主意……”
阿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通。
我听罢,眼前一亮。
呦呵。
小子有长进。
这种方法,省时省力,还能迅速了解对方。
妙哉妙哉!
只是……把老赵头忙了个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