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在这里忙活着,还始终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而此时站在门前已经站着一个人影,门刚开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现在的光线实在是太暗,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只是隐隐约约看着像是全身穿着黑色。
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白天看到的那些护士要么就是穿白色的衣服,要么就是红色的,还有浅蓝色的,而大部分都是白色,但我身为一个“患者”,并不知道这几种颜色之间的区别。但要是说护士穿着黑色的服装那也是够奇怪的。
这又是在搞什么把戏?难道是变装游戏?
我仔细辨别着,但是那人却在门口一动不动,像是个雕塑,门口吹过来的风把她的衣袂轻轻飘起,看上去却是无比的怪异。
我咳嗽了一声,假装镇定,开口说道:“站在门口干嘛?进来吧,是小慧吗?还是丁玲?”
说了两声,又重复了两次,那人仍然是一动不动,顺着从窗户飘来的空气,闻到一股女子身上特有的淡淡甜香,再加上这个光线,这个氛围,我心里面却有些心动。不管这是搞什么鬼把戏,总之,这个情调还真的是比较不错的。难怪有无聊的文青说什么搞恋爱这种东西,最好是黄昏。
人约黄昏后,夕阳无限好。当然,这个只是我自己胡掐的罢了。
看着那人一动不动的样子,我忍不住笑道:“还那么矜持干嘛?进来吧,怎么了,还要我亲自去接么?”
我的腿虽然已经被气息冲开,但是脚腕处仍然没有完成,现在不能确定走在地上会不会跌倒,为了谨慎起见,为了不让对方发现我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所以,还是要装一下为好。
那人确定无疑是个姑娘,不光身上散发的气味,隐隐约约看到的长袍,还有随风飘动的长发,更为重要的是,她的腰肢也足够证明她正是个女子,不是什么彪形大汉之类的。而且,这个地方除了护士,哪儿来的什么彪形大汉呢?
这个人到底是谁?看着不像是小慧,小慧的身材没有这么高挑,而倒是有些像丁玲,丁玲比小慧要高半个头左右,但此刻看,却也有些不像。到底是谁呢?
“进来啊,”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边窗户也开着,你那里门也开着,吹得我膀子疼,我要是再生病了,你还不心疼死?”我认定就是丁玲了,她已经下了班,现在换了身衣服,但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把戏,如果是我没猜错的话,那就是角色扮演。这是在演啥?是女杀手吗?
那女子在门口站了足足有三分钟,这才缓缓移动脚步,朝着我的床走过来。
她就这样站在床边,只是静静看着我。这时候光线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现在只能感觉一个人站在我跟前,脸部朝向我。所以,我也只好做如此判断。
我心里盘算着:先糊弄过去再说,现在身体上马上就已经大功告成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万马虎不得。
于是我笑道:“怎么了?还没玩够?这就要开始吗?”说着伸手去抓她的手。她刻意把手往前伸了伸,让我抓住她的手腕。我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别闲着了,怎么样,想我了没有啊?”
她还是不说话。
我摇着她的手臂说道:“喂,喂,丁玲,你在干嘛?你是丁玲是不是?不是小慧是不是?”
“好啦,现在上来吧,让哥哥好好瞧瞧你。”说着就揽住她的腰肢,想要把她抱上床来。
但不知道怎么,心里面忽感到不对,丁玲的腰肢绝对没有这么细,也没有那么长,丁玲的身材或许是很好,但是,这个女子的腰身似乎还要比丁玲更加纤细合长。
还没等我完全反映过来的时候,脸上早已经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然后我的手腕处忽然剧烈一疼,那女子又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法朝着肩膀处重重一拍,我的双肩和双腕立刻就像是火烧一般,不光是疼得厉害,而且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要惊呼,猛然感觉下巴已然脱臼,喊不出声音来了,再接着,那女子把我身体打翻在床上,用床单裹住了,就像是提着行李一般从窗户里跳了出去。
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感觉她在迅速地奔跑,而这个女人也太不细心,把我这个“行李”半是提着,半是拖着,地上那些石块不时地打在我的身体上,甚至打在头上,痛得我要哇哇大叫起来,但是因为下巴脱臼的原因却一声也叫不出来,只是喉咙里“咔咔”的响着。
不知道被提了多久,我的身体上现在已经是变得遍体鳞伤,特别是背部,那里离着地面太近。
我一边惊讶,一边暗骂。
惊讶的是这个医院里到底还有谁有这么强大的功夫?或者说,这个护士城里面果然是卧虎藏龙,原先本以为这里仅仅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鬼护士,纵然是像虐待胖子那样的女变态,但也仅仅是心理上有问题,看她们鞭打胖子的手法和力道,也并不像是身上有功夫的人。再看我呆的这所医院里,从小慧,到丁玲,再看其他一些护士,也都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大概除了变态心理。
难道是她们都在骗我?
苦笑的是我刚刚才用团在胸腹部的大量气息冲开了腰腿部,而这些部位正在一点一点疗伤,也可以说是自我恢复,而这样到处磕磕碰碰,有的地方甚至我都感觉被碰出血来,这样一来,我的恢复又要拖后,说不定会浪费了我先前的努力。
我在包裹里面想要捏手诀,不行,手腕已经完全不能动了,那里痛得已经像是断了一般,根本就没戏。
经历过这几次,我慢慢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弱点不是没有调和好腹部的气息,而是从胳膊到手腕,再到手指,只要这个地方不能用了,那么浑身的力气和功夫就没处可用。这个真是大麻烦。或许也可以这样说,这几个部位就是我的命门所在,一旦它们被钳制住,就等于整个人都废了。
被那个女子带着奔跑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我终于被放下来。凄惨的背部也终于可以不让那些石头划来划去、碰来碰去了。我躺在地上,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包裹打开时,发现这里既不是房间,也不是院子,而是在一条河的岸边。
这时候月亮已经盈盈初起,硕大的它正在河面上方歪斜着,水面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四周光亮起来。今天还真是个好月色呢。
可是现在不是我欣赏夜色的时候,我挣扎着爬起来,冷不防那女子一脚踢过来,正中我的下巴,重重的一击。我来不及喊疼,身体骤然飞起,在空中翻了几个滚,远远地摔出去。
整个的脑袋就像是被踢掉了一般,头晕目眩,过了好一会儿,头部才觉得能动,脑袋才觉得回来了,终于变成了自己的。嘴巴里和喉咙里已经被腥热的血塞满了,忍不住就吐了两口,终于畅快了一些。接着又吐了几口,舌头也终于可以动了,想骂人却又骂不出来,下巴就像是吊着的短线秋千一样,用小手臂托了托它,却丝毫不听使唤。
那女人接着又跟上来,使劲踩住我的胸膛,用脚左右猛力踏,只听得两边肋骨“咔咔”作响,有的似乎已经被踩断,胸口的气息也越来越弱,放佛就像是被压上了巨大的石头一般。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不能就这么挨打受死,在一瞬间,忙意念腹部气息,冲向胸膛,先顶一会儿再说!
这女人太狠了,我要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