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管我们看到什么都晚了,就算雪儿真的把那根木头拿开,老石龟也不可能再缓过来了!
可雪儿还是听从了我说的话,虽然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谯姬,但她还是上前将那根木头踢到了一旁。
“哎哟!”一个深沉的男声从我们身边传了过来,我们闻声后便一齐回去头去,只见小画匠一边捂着头,一边忙着站起来说道。
“你不是都挺尸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好过来了!”我从老石龟身边绕了过去,看着小画匠的窘态说道。
可小画匠现在却不想理我,他看都没看我便从老石龟的头绕了过去,当他看到老石龟的口里不断地涌出血时,这才明白才来原来自己能够醒过来的原因,竟然是用老石龟的生命换过来的。但当他又把头看向还在对峙中的雪儿和谯姬后才真正明白过来为什么老石龟会突然地死去。
“不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东西吗?你们拿去便是!”小画匠说着说着眼泪已经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他一手抚着老石龟的头,一手指着雪儿与谯姬道:“妳们别打了,石龟爷爷他已经、已经没了。”
小画匠话一说完,手中便扔出了一样东西,虽然那东西丢下去的地方离我不远,但我还是不想拾起它,因为我不用看就能知道,这就是她们费尽心思要寻找的那张图,那是能给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带来生路的图。
我本以为,她们在看到这张图后会展开一场殊死较量,可是我想错了,她们谁都没有这样做,不过这交战的双方却停下手来,一齐走向了已经一动不动的老石龟。
经过刚刚的震裂,老石龟背上的伤口已经宽的能放下一只脚了,而就在宽宽的裂纹里,我们看到龟壳下肉的肉,甚至我们已经看到了它的内脏。直到我彻底地看清老石龟体内的伤情,我才终于明白,怪不得她们都不去抢那张小画匠丢来的图呢!原来,最最简单明了的纹理图,恰恰在老石龟身体里。
怪不得它不停地吃尸体,原来她们当中的人说的一点没错,那图丢掉了没关系,还有老龟在呢!
而雪儿的突然出现,竟意外地折损了老石龟的生命,而只要老石龟死了,我们才能见到这最清晰的纹理图。
先不去想小画匠手里的图是哪来的,虽然现在老石龟已经没了,救下它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我还是想把它从这里移开,去它最应该去的地方,因为,这里不是它的归宿。
“你不管我了吗?”一个甜甜的声音从突然从一地下传了过来,我听到这声音后,才意识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一直以镜中之人出现的小彩袖。
她若还不说话,或者我可能在无意中将她埋掉。
“妳放心,小彩袖,我不会不管妳的,现在就算她们让我离开这儿,我也不会走的,因为还有妳,还有我的朋友们!”我道。
雪儿放开谯姬,将她一把拽了过来,道:“妳来看看,虽然这过错在我,但那我也要和妳说个明白,我可以让妳们把这什么图带走,不过,我的妹妹们呢?我们好不容易再见面,可妳却杀了她们,这,妳该怎地么向我解释。”
“我不想说什么,你要杀我,那便杀吧!我认了!这个什么亭主,我不做也罢,我只求妳一件事,那就是在妳们离开之后,替我放火烧了那堆祸根,我、我不想带着罪恶走!”谯姬说道。
怪不得雪儿如仇敌一样地一心要置她于死地,原来是这样。
谯姬说完,看着她身边的丫头们,说道:“周寸雪无意中打死了老石龟,但那是她的事,我毕竟是杀了她的妹妹们再先,她要杀我,这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但她现在又不杀我了,我反而认为,她这是在羞辱我,我想,我有我的办法,既可以帮她报了仇,又可以让老石龟复活,不管我下面要说的是什么,我都希望妳们能答应我,和我一样,帮他们离开这里,好吗?”
那八个丫头齐声说道:“原听亭主吩咐!”
谯姬又慢慢地说道:“我要用我们的血,来帮助他们离开这里,因为这样,既可以让老他们走,还可让老石龟复活,只是,这样做的代价却是我们的生命,将永世不可能再回到这个世界上了,我们除了还是有生命的钟尸花之外,我们什么也不是。”
她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她们是要以‘死’来谢罪,虽然这不是我最想看到的,可在谯姬的脸上,像是心意已决的样子,我们若再坚持下去,那她一定会认为这是对她们最大的污辱。
我看向了雪儿,之前还是一脸愤怒的她此时却变得异常木讷,谯姬能够这样做,在我们这里,无疑她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可为什么,她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呢?
雪儿又想起了她的妹妹们,一个心儿,一个灰儿,她们先前都是这谯姬的下人,可就在她们姐妹三人重逢时,虽然击退了陈山娃,但谯姬为了她的目的,进而抢走那两团竹简而逃,在她们追击她的过程中,她又失手杀死了雪儿的两个妹妹,这才和雪儿由一面之交变成仇敌,一路又追杀回来的。
当雪儿回过味儿的时候,身边猛然间传来了谯妲的哭声,那哭声很凄切,让人听上去心中也多了不少的哀恸。
原来在雪儿愣神的那一刻,谯姬已经不顾我们,九人已化做八朵花瓣儿和一枝绿叶,从老石龟的背上开了起来。
当谯妲扑过去时,老石龟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八朵花娇艳地开在老石龟的背上,只见一阵轻风吹来,虽然那风带来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可它却卷起了小画匠刚刚丢掉的这张拓图。
图被风卷到了八朵花瓣儿中间,停在了中间的绿枝上,不一会儿,花儿又长高了许多,而这张图又被这八朵花高高地举着,慢慢地、慢慢地展开成一幅巨大的画卷。
也许这不是什么拓图的魔力吧!我想,不管我们能不能参透它,它也终究会将我们带到我们该去的地方的。
绿枝伸展出好多小花来,其中一支小心地伸向了谯妲,它轻抚着谯妲,慢慢地替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我道:“谯姬不是刚刚说了吗?她们没有死,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活的方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老石龟复活,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安全地离开这里。”
“可离开这里很容易,我们去哪儿呢?”谯妲颞颥道。
“再说吧!咦?小画匠呢?”我偶然间转过身之后才发现小画匠已经不见了。
小画匠又成了一块僵石,抱着头斜躺在老石龟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