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软弱地去寻找慰藉又害死人，不如就我一个人好了。
这么想的时候，一条黑色细缝在我们面前直直切开，展出门扉一样的空间走道，站在那里的开启人，眼熟到让我想一脚把他踹回去。
「褚冥荡，又见面了。」
那家伙甚至还带着一脸优雅贵族般的笑容，仿佛早知道我会发生今天这种事情，完全不意外，笑笑地环着手和我打招呼。
「……安地尔。」我他妈都快有错觉这人其实天天都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专挑空子钻。看他现在的表情和姿势，仿佛像是在表示「我便车都开到你家门口了，要不要过来搭一搭」，极其欠揍。
「你现在是不是更体会了点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事情。」安地尔勾起笑，懒洋洋地看了我两侧的幻武兵器，仿佛没觉得有什么威胁，继续说道：「白色种族就快杀进来了，你要等你那些朋友？还是妖师一族？」
「我谁也没等。」我斜了这家伙一眼，「包括你。」
安地尔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地笑了起来。「好吧，你不想投靠裂川王，也对鬼族没兴趣，又想亲近白色种族……褚冥荡，你自相矛盾的地方还是和凡斯当年有点像。」
「喔，谢谢。」我直接取出米纳斯的二段狙击枪，因为妖师力量暴涨，现在喷出二段竟然一点也不费力，我体会到其它人平常使用兵器那种轻松，不免想笑一下当年差点被震爆内脏的自己。「不过你再来吵我的话，我就往你脑子开一枪，我现在心情很差，你试试看。」
「别这么凶，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顺便绕开那些白色种族，你觉得如何？」安地尔抬起一只手表示他没恶意，还是笑得很悠哉。「毕竟，那个时间种族好像不是很想要你和其它人动手，对吧。」
「……你来多久了？」我皱起眉。
「刚到。」安地尔背着手，聊天一般地说：「不过呢，那时间种族死的时候好像惊动涟漪了，真奇怪，时间之流居然有水滴愿意为他震动，所以你们藏身的地方才会这么快被发现，否则伏水旧址所在之处是搜索不到的，它的时空维度早被切割，不存在于任何一处，有点像你们学院。我到的时候没感觉到时间种族的灵体消散，而是『不见了』，那表示他可能做了点什么，按照白色种族的想法也不难猜，他死前的遗愿要你好好做人是吧。」
我直接扣下扳机，子弹在安地尔脸前撞上防护结界炸开了，一层黑色火焰熊熊吞噬那层防御，狠狠烧开一个大洞。
「下次我会开两枪打穿你的脸。」我冷冷地回他这句。
「你办得到的话，也不是不行。我们的差距虽然缩小，但没你想的那么小。」安地尔不太在意我的挑衅，用像跟小孩玩一样的语气。「要去喝杯下午茶吗？」
「……」
「我保证和裂川王无关，也和比申无关。」安地尔有点恶作剧地眨眨眼睛。「这是我个人休息时间，而且我觉得这次你会有兴趣喝点什么。」
我收起米纳斯，幻武兵器们的形体自动回到我手上，连老头公都快速收回。
「你少玩花样。」
「放心，真的不会。」
其实安地尔说的没错，我还是得绕开那些白色种族。
而我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还会有什么更糟的事情呢。
于是我，迈开脚步。
走进黑暗。
第九章 被谋杀
热红茶的香气慢慢地在有些冰凉的空气中散开。
我盯着小小的细烟在冷风里消散，露天座椅旁的街道传来行人漫步而过的家常闲聊，活在没有其它种族迫害的世界里的人类们，拢了拢围巾，不让秋天的凉风钻到脖子里，并快步地走进店家点了热饮。
「这个你吃吧？」穿得就像个正常人类的安地尔走过来，一身与旁边普通人们差不了多少的黑色大衣，手上拿着两大份三明治，热腾腾的起司还差点滴到他袖口，刚刚路边餐车开张之后，这奇怪的鬼族突然一句「这家满好吃的」，就莫名其妙地跟着人龙去排除，还真的乖乖付钱买了人类食物回来。
「你很闲吗？」我有点无言地看着放在面前、都快有我半个头那么大的食物，生菜和烤肉的分量毫不手软，看起来处理得干净美味，不过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反而在闻到美食香气时还有点想吐。
安地尔咬了一口三明治，装模作样地讲了句真的不错，然后才笑笑地盯着我半晌。「我发现你是个不怎么会过日子的小孩，亏你前几年都生活在安逸的地方。」
「谢谢夸奖。」最好是一天到晚出意外可以很开心地提高生活品质啦，我白了眼有滋有味吃着美食的鬼族，都不知道谁才是人了。「你把我们带回原世界，不怕白色种族跟着追杀过来吗？」这里的人又不像守世界一样随时随地来个大结界，可能一个啥东西砸下来马上就会一堆死尸出现。
「放心，几千年来白色种族抓不到我，即使多带个拖油瓶，他们依然还是抓不到。」安地尔很欠揍地笑了下，有点半得意似地眨眨眼，「只要我不想，连百尘那些黑术师都不会发现我们，你待在我这边反而安全，信吗？」
「……看你活得这么滋润，不信也得信。」就没见过哪个通缉犯可以几千年来这么会过生活的，还没被拉出来烧死。撇去我和他的个人恩怨，其实妖师一族可能还真得向这人学习一下，太会躲了。「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不会就真的是来吃吃喝喝吧。」我看着桌上的美食还有四周悠闲的气氛，莫名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