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讨好的脸色,迎合的眼神,却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那一簇怒火,焚烧的欲望在蒸腾中发酵,南开不是看不见,而是看的很清楚。
“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很大的,他们对于我这个掌握着兵符的李氏家族后裔感觉到不服气,那我更加应该要在他们的面前表明我的意图,我约莫是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待见和防着我了,这样就只能我自己出面去解释个清楚了,要不然以后的误会就只会越来越深。”
南开应声之后就朝着门外走出去,看来他是一个喜欢速战速决的人,要在短暂的功夫之内,解决掉目前的阻碍,这些族人要是能给他脸色,当下就不会鸦雀无声的听他讲话语讲完了,看样子对方很明白兵符的作用,他的心中愁闷的是自己当时为何就没能拿到这东西呢。
要是有兵符在手上,这会儿号令天下的人,可就不会是李南开,而自己也没必要看他的脸色办事情了,这火还是窝在心头难以消散。
对方大阔步朝前走着,转弯之后就出现在祭台的周遭,他应该对这祭台是深有感触的吧,当时他和失面罗淼一起出现在村子的时候,村中并非是一个人也没有的,恰好那天他身上有些不痛快,因此就没跟着族人一起出去,待在家中的他恰好看到了那一幕,他眼神中影射出来的绝望和失落是他一辈子都能记得的。
但是现在他却可以满不在乎的一步踏上去了,只因为这边的视野开阔,他站在祭台上,村中的男女老幼就都能看见他了,手中的兵符在月光之下闪耀出寒星一样的光芒来,是一种无声的诏令,很快族人就都集结待命,看来对于兵符他们是莫敢不从的。
原先太木天逸是感觉,兵符对于族人的震慑力没有南开想的那么大,现如今他却要这么想了,这震慑力恐怕是超出了南开的想象吧,他估计错误了,可惜没有转圜的余地,就只能这么怒睁双眼,看着南开在台上号令三军,他那威严赫赫的样子,才是哽在太木天逸喉咙里最深的那一根鱼刺,他简直要被卡死了。
南开对于祭台的确是怀着几分畏惧的,死孩子的事情只要不想起来,那就没有什么伤害可言,可上了这祭台却不免就闻见了当时闻见的血腥味,何况这事情还是和罗淼一起经历的,他们当时进入了村中,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村子,村中空无一人,祭台上却挂着骨肉分离的尸体。
就算是内心再强大的人,也会被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吧,好的是他们并没有这样,而是呆呆的看了半晌,之后才有了些许反应,这不是一件可以细细思量的事情,因为细思极恐。
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着底下已经集结完毕的太木族人,他希望在他的手上可以终结掉太木族人残酷嗜血的本性,不管他们的祖宗是一个怎样的巫师,不管他们曾经的族人规矩是什么,从现在开始要停止这样灭绝人性的屠杀,关于祭祀这件事,他知道是可以用物品来代替的,就算是牛羊牲畜,他也不愿意给,因为对于牲畜而言,这一样是最残忍的屠杀。
“我进入村子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这个祭台,而上次我来你们兴许都不在,我转悠过几家人的房子,在里边发现了整齐划一的刀具,可能那是你们的标配吧,但是我想说,我在祭台上看到的一幕,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们是如何看完了全过程的,死孩子没有叫过一声还是被打了麻醉剂,这些我全然想象不出来,可骨头是骨头,肉是肉的分离开了,那中间的血液还在滴滴答答的,那种场景你们难道也无动于衷吗?”
族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还以为南开召集他们出来是为了要说前族长的事情,结果他竟然莫名说起了成年往事,是的对于他们而言这事情的确是成年往事了,死孩子那个时候是作为他们的叛徒存在的,被王文柏给送了回来,他们之间是个什么交易不清楚。
但是他们的确是可以足够冷血的看完那一幕,对于他们而言,当时的死孩子就和牲畜是没区别的,因此他们分外的诧异,李南开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情,是这个死孩子曾经带着他逃出了村子,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事情?
细细碎碎议论的声音,都是带有一些质疑的,他们都不太喜欢李南开这个人,无奈的是他的身份显贵,无奈的也是兵符,他竟然可以手持兵符,号令他们,而提及的不过是一些妇人之仁,难道他们应该去原谅一个背叛者吗?
太木族人千百年来对于叛徒的惩罚一向是如此,这不需要和任何人商议,要是他想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大可以不要想了,他们是无法为任何人改变规则的,于是人群中终于有一个比较强悍的声音在表达他们的思想。
“对于一个叛徒,我们是没办法用什么仁慈之心的,他被那样的惩罚也是因为他犯的罪过实在是不可饶恕的,我相信族人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这有什么不妥当的,我们追击人的时候是都要丢斧头过去的,往往是一砸到就是一条人命,可是这是对于家园的保护,是对于燕王墓葬的保护,我们要是不强悍,就会让宝藏落入他人的手中。”
底下全都是附和的声音,逐渐形成了鼎沸的趋势,举着手臂在呐喊的也不过是。
“燕王万岁!入侵者死!”
南开压了压双手,对这群已经红了眼的族人微微低首,他这副举动之后,鼎沸的声音倒是暂时的停歇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正是在好奇他会说些什么,太木天逸在一侧想着的都是,他要是因为不正当的言论,而被驱赶下台的话,那么他的机会也就来临了,这个家族的每个人看起来都还算是尊重他的,他的号召力应当不输给南开吧。
是啊南开依仗的不顾就是一个兵符,他还有什么能和自己抗衡的吗?他显得信心满满也有了充分看好戏的心态。
“对于叛徒当然是不可饶恕的,入侵者也是一样,不过你们想过没有,要是我对你们施行这样的惩罚,你们是否会有畏惧之心呢,要是入侵者本来可以驱赶走就好的,那么杀人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们嗜血的本性吗?我们李氏家族的人,作为四大家族的统帅,那是有重大责任观察规范你们的举动的,我们保卫是无可厚非的,可也不能因此而滥杀无辜。”
很多事情原本是可以点到为止的,可太木族人一向是上前就砍杀,不问青红皂白的,这一点要是不被改变,那么日后就会增加诸多的麻烦。
太木天逸感觉这个时候他有必要出来说明一下自己的想法了,他想着我可能站出来了,整个族人都会开始反对南开了吧,这小子想要来夺权,也不看看这是谁人的地盘,太木族人为什么要给李氏家族的人统帅着,那是以前燕王在的时候,是以燕王的授意为准的,不是单纯的就真要听命于李氏家族的。
“我来说两句吧,李氏家族的人前些时候就已经退出了这丛林,其实真正在守护着宝藏的是我们太木族人,一直都是如此,所以我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惩罚的入侵者,这想必是我们的自由吧,至于一直都没参与守卫的家族,恐怕是没好意思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就算是有兵符在手上,也不能因此就想要改变我们的血性吧,你说呢李先生,我虽然尊敬你是李氏家族的后人,可是你这样的行为实在是过分了。”
南开冷眼望着太木天逸,他倒是会抓时机其实这样也不错,他既然站出来了,那么就让他领略一下死孩子的那一种恐惧吧啊,让他看一看族人是不是有人性存在,或者他们根本就只会听命于族长,听命于燕王的令牌。
他轻轻拍了一下太木天逸的肩膀,虽然他话语一出,底下多的是支持他的人,可是只要南开的命令一出来,想必很多人都会直接反过来,对着他兵戎相见吧,让他看一看族人的真实面目,其实他们已经被间接的培养成了,冷血动物了,他们杀人不眨眼,却不知道为何要杀人,只是信族长,信燕王,他们全部都是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存在,因此他们才可以生生世世都在这山林之中。
人总是有一样东西会想要贪恋,要么是权势要么是地位,要么便是可以回归的野性,而太木族人当初要的便是最后一样,他们需要可以释放回归的野性,其实不可否认的是人都是有兽性的一面的,任何一个人在不断的激化之下都会变成杀人如麻的机器,因为那是埋藏在血液里的兽性,是天生无法去除的。
那么现在就拿太木天逸来搞一个试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