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个空间,其实并不可以遇见你。
因为上天是那样的害怕我们会相遇。
相遇那一刻起,悲剧已经发生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科技罪案调查科的办公室。
陈科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什么情况,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睡觉?
我连忙粗暴地推醒他,他抬头看了我一会,又接着趴着睡。
虽然会有冒犯的地方,但我也只好这样做了。
我拿起一个花瓶,粗暴地扔到地上,他瞬间惊醒了。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你干嘛?
我焦急地说:“这件案子很重要,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拖延了,赶紧将修复的结果告诉我!”
他听了之后,伸了一个懒腰,毫不在乎地说:不就一张烂图片么,早已经修复好了。
就在桌面上的文件夹里面,自己打开来看。
他说完之后,拿起自己的外套,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之前,他回过头对我说:“对了,这件案子如果成功破获了,记得赔我一个花瓶。”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我在电脑上打开了那张图片。
经过电脑的程式,图片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背光下的人物变得更加清晰可见。
无论是轮廓还是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电脑的屏幕上,显示着利文和赵松延的妻子的合照。
他们很亲密地抱在一起,如果不认识他们的,一定会以为他们是合法夫妻。
因为他们太般配了。
但是,我很快就注意到另外一件事情了。
在他们亲密拥抱的位置中,后面的角落里似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照片的拍摄背景是在公园里面,所以照片里面出现了其他人也是属于合情合理的。
但最诡异的是,我还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上表情。
那个角落太小,我根本看不清,但我知道那就是一个表情。
于是,我用手控制着鼠标,按着键盘的快捷方式,将照片放大,但还是很模糊。
我再利用插件的功能,将照片里面的其他阴影全部去掉。
接着使用裁剪的功能,将后面角落的位置裁剪成一个小窗口,再保存到电脑的桌面上。
我再用其他的程序将照片打开,这下子,角落的位置,站着的那个人的模样已经一清二楚了。
果然就是他!我没有猜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
他那表情,我很容易解读出来了:憎恨,愤怒,嫉妒,厌恶。
他那双眼,紧紧地缩在一起,眼珠稍微突出一点,整个脸部的青筋一览无余地呈现出来。
双唇紧紧地咬着,籍此来表达他的愤怒。
我将图片影印出来,紧紧地握在手里,离开了科技罪案调查科的办公室。
原来她留着这张照片,并不是想让我留意利文,而是想让我注意到角落里面的神秘男人。
只可惜,照片经过她的损耗,到了现在才复原,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他的身份。
原来一开始就是他,难怪我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那张记录了无数组合的电话号码拿了起来,进行对比。
很快,我找到了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难怪我会觉得为什么那么熟悉,原来我在那里见过这一组号码,只是当时瞟了一眼,并没有留意。
现在想想,凶手当时就在我面前啊!
我立刻打了一通电话给苏警官。
他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还没有等他说话,我就抢先地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是谁?苏警官仿佛如梦初醒一样。
我报了一个名字给他。
他惊讶地喊着:什么?居然是他?!真是不可思议。
你现在在哪里?他问我。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我冷冷地说着。
我们一起去抓捕这个冷血的杀人凶手吧!苏警官提议着。
警车发出响亮的鸣笛声,救护车随即跟在后面,因为凶手很有可能会反抗,为避免造成人员伤亡,苏警官连救护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警车来到一间普通的出租屋前面,停了下来。
车内所有的武警人员纷纷下车,举起自己手里的枪,迅速地将这出租屋包围起来了。
我刚刚下车,李佩将我往后拉。
你干嘛?我粗暴地问她。
她小声地说:根据崔悦的心理剖析报告,凶手是一名极度危险的人物,他已经随时打算豁出去了。
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惊人的行动,为了你的个人安全,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至少在外面不会有人伤害得了你。
我被她说得无言以对,但我还是要告诉她:不用那么紧张,凶手也许根本不在出租屋里面。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她仿佛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因为凶手还有一个头颅没有暴露,他应该还有目标没有杀,所以他不会轻易让我们抓到的。
不管怎么样,她转移话题:我有枪,可以保护自己,而你就不行。所以你不可以进去!
我还想和她辩论,只听到里面传来一把声音:出租屋里面没有人,over!
我轻轻地将她手里的枪放了下去,擅自闯进了现场。
出租屋的空间比较小,所有的摆设都比较单调,但墙上全部粘着所有已经遇害的死者的照片。
三家人的照片全在这里了。我用手去触碰着墙上的照片。
看着看着,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三家的灭门惨案,只有第二第三件案子的受害人有照片,第一件案子的照片却没有,只有赵松延的妻子的照片。
这样一来,我的推测总算正确了。
那晚的情况果然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
我随手拿起放在电视机上面的影碟—《老友记》第三季。
沙发上有很多零食,汽水。
桌面上有很多杂志。
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段很温馨的回忆。
苏警官解除了武装,走进来问我:凶手会去哪里呢?
我冷冷地回答他:去杀下一个家庭。
有没有办法阻止他?苏警官问我。
我的嘴角微微一倾斜:必须有。
我打电话给lily。
电话很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她那滑稽的声音:你好,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
她永远都那么喜欢开玩笑,但现在形势危急。
我只好直入主题:没有时间开玩笑了,帮我查点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她滚动椅子的声音:已经随时准备好,说吧,要查点什么。
我脑海里在思考着:应该从哪里开始查呢?对了!
将玻璃教的所有女教徒的名单和照片例举出来。
哦!不!先生!最起码有十几万。
慢着,让我再想想。
我摸着自己的鼻子,突然想到了。
将所有和利文灵修过的女教徒全部列举出来。
真不好意思,先生,还是有几万个。
我一字一句地说:按照时间来进行筛选,时间设定为一年之内。
她很开心地说:这样范围就小了很多,现在还剩下五十个名额。
我试着说:“将单身的女性和已经离婚的女性删除。”
很好,现在只剩下十五名了。她兴奋地说着。
筛选范围需要再缩窄一点:那个女的应该有一个女儿。
好,现在已经筛选到剩下五名了。
许医生,再给我一个分类,很快找出她了。
我着急地摸着自己的额头,突然想到一个范围。
最后一个了。你帮我查查,这五个女人里面,哪个是曾经和丈夫闹过离婚,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最后还是没有离,继续生活在一起了。
电话那头传来提示音。
她开心得跳了起来:找到了!就是她。
她有一个女儿,因为信奉玻璃教,在婚姻上曾经出轨过,后来和老公和好了,现在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应该是她了。将她的地址发给我。
不好意思,三秒钟之前已经发给你了。她很神气地说着。
我严肃地挂了电话,发现短信上已经收到一个地址了。
找到凶手的位置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坐在一起看娱乐性的电视节目。
一个男人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站在门外面,冷冷地注视着屋里面的一切,左手拿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类似于足球大小的物体,但有一小部分的位置已经凹下去了。
我是张律师,请开门让我进来。他假装很有礼貌地说着。
妻子很和蔼地光着脚丫跑去开门。
刚刚走到门口,将门的锁打开了,这才看到眼前的这位律师。
咦?你不是他的律师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她问他。
因为,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他瞪大了眼睛。
用刀指着她的肚子,用手势示意她不要做声。
他狠狠地对她说:进去!……
在车上,我坐在后面,苏警官在开车。
我打开自己的电脑,焦急地等待着lily传送给我的资料。
你好像在等待着某些东西耶。苏警官故意地说。
不关你的事,专心开你的车就好。我痴痴地盯着电脑的屏幕。
资料很快传送过来了,我迅速地阅读了一遍,大喊一声: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找到凶手为什么那么痛恨小孩子的原因了。
那是关于凶手的资料吗?苏警官问我。
对,这份资料足以说明凶手杀人的动机……
一个男人已经倒在血泊当中,一个女人抱着自己的女儿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沉浸在她怀里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冷冷地笑着,蹲了下去,用头扭向小女孩的方向:小朋友,你是不是很害怕?
小女孩不敢吭声,拼命地埋在妈妈的怀里。
求求你,放了我们。女人楚楚可怜地哀求他。
当时他也是用这种语气哀求你,让你不要离开,你不也一样离开了?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愤怒。
她痛苦地摇摇头。
他狰狞地说着: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杀了他。
像他这么可怜的人,死了也是应该的。
现在轮到你了!他用力地将两母女分开,将女人箍在胸前,用刀靠近她的脸蛋。
用一种很变态的语气说:你这么漂亮,我将你脸部的皮肤切下来好不好?
不要!她拼命地喊着,身体不停地摇动,不断地挣扎。
不要?只要你毁容了,就不会再有人喜欢你了,包括他在内。
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了,慢慢地开始瘫痪,眼皮开始下垂。
他的笑声越来越丧心病狂……
大批警务人员已经赶到现场,狙击手已经在对面的天台埋伏。
苏警官带着特案组走在最前面,我跟在最后面。
所有人都僵持在现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地走一步。
苏警官轻轻地拍着自己口袋里的枪:你已经被包围,没有机会了,放下枪!
你们要是敢往前一步,我立刻就杀了她!
我走向前,一字一句地对他说:
你放下武器吧!
你那所谓的杀人动机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不!不是这样的。
你以为杀了所有的人,事情就会改变吗?不会的,就算你杀了再多的人,你还是失去所有的一切。
你闭嘴!他呵斥我。
你最后连他也杀了,说明你最爱的根本就是你自己,你根本没有权利去爱一个人。
我让你闭嘴!他越来越激动了。
他只是在利用你,他根本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你只是一个活在自己幻想当中的傻瓜而已!
不要说了!他终于控制不住了,手里的刀在她的脖子上深深地刺下去。
脖子上的血正在大量流出,突然发出砰的一声!
他手里的刀子掉在了地上,左边的肩膀被狙击枪射中,顿时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
手里的袋子也掉在地上,滚到沙发的底下。
被挟持的女人也得救了,但同样躺在地上。
我拿自己的衣服帮她捂着伤口,大声地喊:叫救护车!快点!
她奄奄一息地问我:我女儿没事吧?
我看着在角落里面哭泣的小女孩,忍着鼻酸,安慰她:她没事,你可以放心。
你很坚强,很快就会没事的。
我将她交给李佩照顾,独自走到沙发旁边,将那个袋子找了出来。
屏着呼吸,在所有人面前打了那个袋子。
袋子里面装着一颗没有血色的头颅。
面青口唇白,眼睛的底部流出淡淡的血水,但已经干枯了。
眼睛紧紧地闭上,舌头不由自主地伸了出来,夹在嘴巴外面。
头发已经被剃光,露出光光的头颅在表面。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所有的苍蝇都飞了过来,嘴嚼着头颅上的皮肤细胞。
鼻子和耳朵都塞满了苍蝇……
他的左臂仍然处于大量出血的状态,但眼神还是那样的锋利。
我蹲在他旁边,狠狠地说:这回你跑不掉了!
他胸有成竹地说:走着瞧!
不到最后,都不知道谁胜谁负!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最后胜利的,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