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的选举考试正式结束之后,丽莉的情绪和行为似乎变得正常了很多。
她变回像以前那样开朗,调皮,捣蛋。
我也像平常一样,回集团上班。
如果我没有经历过选举考试,或许还是好好的,但是慈问的遇害,令集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因为我为了协助公安局的人查案而放弃了考最后一张考卷的事情,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了。
他们都很好奇,我究竟查到了什么。
可是事实上就是,我的确什么也没有查到。
不过,关于慈问的事情,他们倒是有很多的不满。
他啊,上班老是魂不守舍,教他做事也总是不听,做错了还理直气壮,一点都不谦虚。
对啊,还记得考试之前的那一天吗?他和自己的上司吵了一架,然后又离开了公司,现在好了,最后还不是淹死在河里。
真是活该!目中无人,态度嚣张!
看来慈问不仅仅是内向,不爱说话,孤僻,就连与人相处也很有问题。
可是,他们刚才的那一番话倒是引起我的注意了。
在考试的前一天,他与自己的上司翻脸了,这件事我是亲眼目睹的,肯定没有错。
奇就奇在,为什么会在考试的前一天呢?
他顶撞上司,被解雇是肯定的事情,但是他不怕失业吗?还是说,他对这次的考试非常有信心,觉得自己这次一定会通过选举考试,成为集团的最高负责人,坐上总裁的位置,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为什么会那么有自信呢?
如果想知道原因,我觉得去一趟他住的地方自然就一清二楚了。
喂,知道慈问住在哪里吗?我随便找了一个女同事问。
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问她,慌慌张张地说:我……不知道。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是丽莉。
她对我说:你找他的住址干嘛?
大概是几天没有和她说话的缘故,我对着她感觉有点陌生了。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我问她。
她回答我:上一次他喝醉了,是我送他回家的。怎么了?
我神秘地说:我要去一趟他家里。
由于我和丽莉不是警察,没有权力进入慈问的出租屋,不过还好,我向罗探长要了一名警员,带着我们进去慈问的出租屋。
包租婆知道警察要查案的时候,立马恭恭敬敬地欢迎我们,与之前我们以平民的身份进入屋子的态度相差太远。
我推开门,随即一阵灰尘扑进我的鼻子里,他们都蛮辛苦地咳嗽着。
丽莉抱怨着:哇!这么多灰尘,慈问都不搞卫生的吗?脏死了。
我发现他租的房子是属于单间的,就一个洗手间,一张简单的床铺,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面全是一些方便面,罐头之类的食物。
看来这张就是他的用餐台,床上面本来应该是放着一台电脑的,不过估计已经被公安局的人拿回去做证物了。
还有一个很残旧的书架,上面放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书籍的品类真是包罗万有。
考研的资料、钻研学问的书籍,还有各种各样的名著。
看来,他挺好学的,有价值的文学作品都出现在他书架上。
根据我看书的习惯,放在最前面的书籍,都是经常阅读的。
我随手拿了一本打开来看,发现有一封信。我下意识地打开信封,发现信的内容是写给家人的,等于古时候的家书一样。
信的内容很简单,他在上面写着:月底的时候,就是我飞黄腾达之时,到了那个时候,我自必然会衣锦还乡,光宗耀祖。请母亲大人放心,孩儿一定会侍奉你终老,让你过上好日子。
信上面的日期刚好是考试的前一天,而信里面所提及的月底就是考试成绩公布的时间,那么也就是说,他所指的飞黄腾达就是通过选举的考试,成为至英集团的总裁。
看来他真的很有自信,知道自己一定会考上。但是信封还没有寄出去,他就已经遇害了,他这是来不及寄信吗?
我又连续翻了几本书,发现书本来做了一个阅读记忆的标志,就是利用书的纸页折起来,以此标记阅读的进度,但是我检查过,原本有阅读标志的,后来全部被取消了,从折痕的浅度来看,应该是考试之前的时候取消的。
本善!快过来看看!丽莉呼唤我。
房子的空间太小,我只走了两步就过去了。
她对我说:我找到一本读书笔记了。但是日期在八月十四之后,就再也没有读书的记录了。
那么也就是说,在考试的前一天晚上,他也没有再读书了。因为他很有自信,觉得自己一定可以考得上总裁的位置。
那一晚的他,为何如此胸有成竹呢?书也不看了,资料也不复习,看来这里面必有蹊跷。
丽莉捂着鼻子说:你看这里那么脏!他很久没有回来过了吗?到处都是老鼠和蟑螂。
随我们而来的警察说:这种小房子,只要一两天没有人住,环境和卫生就会变得非常的差,那些老鼠蟑螂自然少不了的。
一两天没有人住?我重复着他那句话,总觉得有点向导性的感觉,是否快要找到迷宫的出路了?不!不!还差很远!
丽莉拉着我的手臂,撒娇着说:这里的空气和环境都很差!我们不要在这里逗留了!赶紧走吧!
无奈之下,只好灰溜溜地离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像一轮明月。
我的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月亮说:难道真的要等到成绩公布的那天,才可以得知慈问的死亡时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丽莉问我。公布考试的成绩与慈问的死亡时间有何关联?
我打着呵欠说:他的尸体被浸泡在河里,根本无法判断他的死亡时间,而考第五场考试的时候,我又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参加考试,如果看了他的考卷,就知道他遇害的时间了。
如果他是做了第五场的考卷才遇害的,那么他的试卷必然不是空白的,反之,他的死亡时间就应该往前推。
直接让公安局的人去拿考卷回来调查就得了,不用那么哀愁吧?她的说法和我一模一样。
我摇摇头说:不行,至英集团有法律保障的,不是他们说了算。
她神秘又狡猾地对我说:明着拿不行,那就暗地里偷呗。
天哪!她又出这种馊主意。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半夜三更的时候,潜回自己工作的公司,还要潜回自己上司的房间,意图盗窃……啊呸!是意图偷看考卷。
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偷偷摸摸的事情我不做,于是我站在门口把风,让丽莉去翻考卷。
其实这时候的我,内心是很紧张的,这时候万一文辉漏了东西折返回来的时候,我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知道她在捣鼓着什么,弄了好久都还没好。
不过正所谓盗亦有道,我吩咐过她,要尊重考生,就算要翻考卷,也只可以翻看第五场的考卷,其他的一律不准动。
或许是等的时间有点长了,我不耐烦地小声喊:好了没有?!
她显得有点激动地说:好了好了,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一份?
在电筒的照耀下,我很清楚地看到慈问的名字刻在上面,而且每一道题都有写,很明显,他是考完第五场的考试才被杀害的。
可是问题来了,如果尸体浸泡在河里的时间不长,不可能会膨胀得那么厉害的,凶手到底在尸体上面做了哪些手脚呢?
我在思考的时候,眼睛望向外面,突然飘过一个神秘的人影。我下意识追出去,可是却不见了。
看来不仅仅是我们想偷看考卷,还有其他人也想偷看。
丽莉小声地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提议:先回去再说吧。
今天一大早回到公司整理文件的时候,听到那些八卦的同事在窃窃私语,很小声地议论着。
听说孙海现在很嚣张了……
那肯定啊,他现在好像发财了……
对啊,以前穷得要命,每个月都要向我借钱,现在在街上遇到我,看都不看一眼。这就叫小人得志,语无伦次。
我忍不住参与进去:孙海现在没有在我们公司上班了吗?
小丽是整个公司里面最为八卦的。他啊,在考试的前一天,就自动离职了,连工资都不要,多酷啊!
又是考试的前一天?怎么那么巧?
还有啊,他现在有钱了,特别嚣张!小丽狠狠地说着。
是吗?有多嚣张?我问她。
你自己去高级餐厅看看就知道了。他现在是那里的常客。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办公室里面的人都去吃饭,只剩下丽莉一个人在那里,哪里都没有去。
我从小丽的办公桌上拿了一束玫瑰花,递在她面前,嘴甜舌滑地说:你如玫瑰一样妖艳、美丽。
她坏坏地笑着:行了,不用那么温柔对我,想干嘛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我狡猾地说: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为她拉开凳子,很绅士地请她坐下来。
她诚惶诚恐地看着周围说:哇!这里的消费很高的,有钱人来的地方,我们消费不起的。
我为自己披上餐巾,面无表情地对她说:这家西餐厅是很高级的,消费确实很高,所以我这个月的工资全部都用在这一顿饭了。
是吗?她思考着,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一样。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追我,所以请我来这么高档次的地方,对不对?
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真是受不了。
我很平静地对她说:你别管,总之这顿饭我请你吃就好了。
三成熟的牛扒很快送到了,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一刀一叉,她顿时呆了,小声地问我:有没有筷子?
我白她一眼:这里是西餐厅,没有筷子这种操作的。用刀和叉就行了。
可是我不会用耶……她艰难地说着。
虽然我也没有吃过西餐,可是我看过西餐礼仪的书籍,而且还是我在慈问的书架上看到的。
我记得好像是左刀右叉。
她拿着刀,像个傻瓜一样在锯牛扒,我忍住笑声,小口地品尝着红酒。
原本寂静的环境,加上浪漫的音乐衬托起来,整个西餐厅的整体感觉是很好的,我也很享受这种时刻。
但是门被粗暴推开的一刹那,所有优雅的氛围都被打破了。
我故意选择对着门口的位置,就是为了等一个人,在他来的时候,我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他。
现在他终于来了。
从他踏进门口的那一刻开始,我便轻轻地趴在桌子上,顺便轻轻地按低丽莉的头,她正在切牛扒,被我这样一打扰,反而很生气。
你干嘛?!她想骂我。
我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指了一个方向给她看,她看了过去,嘴里溜出一句话:那不是孙……
我立马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说话,安安静静地看着就好。
孙海趾高气扬地坐下去,随手叫了一瓶价值两万块的红酒,那个逝应只不过忘了给他分酒器,立刻被他骂了一顿。
你干嘛?!你新来的?拿红酒给客人,连分酒器都不拿?你想让我一整瓶喝?
侍应连忙道歉,孙海很快不生气了,做了一个让他过去的手势,他走了过去,孙海出其不意,拿起红酒瓶敲爆了他的头,他往后退了几步,站不稳,最后倒在地上,一滩鲜血慢慢地流了出来。
丽莉想过去扶起那个侍应,但是被我拉住了:看准情况再说。
侍应也没有如此不堪,快速地站起来,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连自己的伤口都顾不上照料了。
另外一位侍应吩咐他先去处理伤口,由他补上得了。
我拉着丽莉去到后台,只听见侍应一边在处理伤口,一边在破口大骂:我是第三个受害者了!这混蛋真不是人!有钱了不起啊!我们也有尊严的!
丽莉问我:孙海为什么会这样?
我笑着说:看来真的另有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