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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受害者会说话 > 第358章

一名妙龄少女被带到审讯室,她拖着懒怠的身躯,顶着亮紫色的头发,满不在乎地哼着歌,摇头晃脑地走了进去。小燕戴着黑框的眼镜,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一直在等待着她。

押护她的警务人员,待她坐下之后,便默默离开了。

小燕把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但是被她轻轻地推了回去。

审讯室的空气似乎并不流通,她的鼻子像被堵住了一样难受。

她们面对着彼此都无言以对,沉默的局面一直僵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我没有杀人!这是她说出的第一句话。

你有没有杀人,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小燕很自然地笑着,示意她放松一点。

她低着头,咬着嘴唇,狠狠地说着: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听我承认一句,人是我杀的?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了,你们都是一个样的。

小燕双手放在桌子上,抱成一个圈说:如果我是警察,当然渴望听到你这样说。

可是我并不是警察,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心理医生。

你是心理医生?!她疑惑地问着。

小燕转动着眼睛说:怎么?我不像?!

不是,我常常听别人说,心理医生应该穿着大白袍,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然后谈吐之间充满了高深莫测的氛围。

你的意思是,我并不具备这些特质?小燕反问着。

她居然笑了: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没有穿白袍,不像一个心理医生。

小芳自己都忘了有多久,再没有对别人倾诉过心中的苦闷。

那时候的自己,常常感到自己并不快乐,常常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在街上溜达。

偶尔会为自己的孤单感到困惑,她甚至很害怕,自己下半辈子都会是这个状态。

那对于她而言,简直是太可怕了。

她其实从心里渴望心理医生,找个人听她诉说,听她解苦闷。

她在小燕面前,紧闭着双唇,手脚放得很自然,一点都不紧张。

好了,现在和我说说,你的生活近况吧。小燕开始逐渐进入她的视角。

她故作轻松地说:挺好的啊。

小燕拉开自己的衣服給她看,我没有佩枪,我真的不是警察。

她环顾着四周,小声地说:我怎么知道,你和外面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

孙老师在外面用无线设备对小燕说:不用假装了,直入主题吧。

小燕的微笑消失了,冷冷地丢出樊敏仪的照片在她前面。

她的视线立马移开了。

怎么?你不敢看她的照片,是不是心虚了?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对着死人的照片,这会令我很不安。

你今年好像是十六岁吧?

是的,可我总感觉自己已经活了很长的时间。

如果按照正常的年龄推算,你现在这个时候,大概在念初三或者高一吧?

我不爱念书,就算在这个年龄阶段,念书都不是我的选择。她固执地说着。

小燕不说话,因为观察小芳的神情,她一定还有下文。

小时候,别的小朋友放学都有爸爸妈妈负责接送,唯独我却没有。

我就等于是他们婚姻失败的混合物,遗留在这个世界,毫无用处,毫无存在价值。

每当其他的小朋友很幸福地拖着爸爸妈妈的手离开的时候,我都会悄悄地躲在角落里,只能暗自羡慕他们那完整的家庭。

为什么如此不幸的是我,为什么他们拥有的,我却一无所有。

之后,我上了初中不久,便和学校附近的不良少年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们带着我到处去玩,见识这个充满邪恶的世界。

我沉浸在这种感觉里,深深迷恋着,不能自拔。

不久之后,我便辍学了。

我发誓,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学校,它几乎触中了我内心的那一条软肋。

敏感而无助。

小燕语重心长地说:小芳,你憎恨的并不是学校,也不是这个无情的世界。

你最为憎恨的其实是爸爸妈妈。

你胡说!她顶着紫色的头发,愤愤然地喊着。

你憎恨学校,只是因为害怕孤独,害怕没有朋友的感觉,你只有在社会上漂流,才能找到自己心中的安全感,找到自己内心的所属。

可是这种安全感是非常致命的。

你看樊敏仪,她做错了什么?她才二十三岁,这个年龄阶段的女孩还在求学阶段,甚至还沉浸在童话般的爱情世界里,享受着那青春带来的愉悦快感。

但是这个年龄阶段的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因为要照顾外婆的病情,逼着去做舞女,靠赚那些皮肉钱来维持外婆的生计。

她开心过吗?幸福过吗?没有!一刻都没有!

甚至有时候会遇到变态的客人,不喜欢戴套,导致她意外怀孕。

可能她怀孕了,突然想通了一切,打算生下小孩,然后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

可是她在这个时候,不小心惹到了陈乐,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怀孕了,也要被逼接客,忍受着那耻辱般的感觉。

但是陈乐却丝毫没有放过她,还将她禁锢起来,然后……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燕故意停顿了一下,因为她在留意着小芳的反应。

她的双手开始在颤抖,嘴巴在喃喃地蠕动着,充满着不安的眼神里,似乎充斥着内疚与悔恨?!

不……我不能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要问我!

小燕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看,一字一句地说:这件案子我们已经束手无策,你是关键的证人,只要你愿意转做污点证人,我可以保证向法官求情,保证你不用坐牢,可能只需要判入女童院。

她甩开她的手,不敢看她。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了!

小燕的语气变得很严厉:你好好想想,整个案件里,你根本没有动手打过死者,或者虐待死者,你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而已。

你根本就是没有害过死者,你不应该有罪的!

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知,请你考虑清楚,是否要指控他们!

她站起来,坚定地说:如果我说,有参与过虐打行为呢?

我指证他们,我自己也逃不掉。

抱歉,我还没有那个勇气。

她双手扶着自己的肩膀,慢慢地走出审讯室。

孙老师对她宣布:很遗憾,我们只剩下十二个小时了……

所有人都集中在会议室,整个氛围都显得死气沉沉。

小燕率先表态:抱歉,我无法劝服小芳出庭作证。

黄雁如无所谓地说:算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人性总是软弱的。

宗仪问我:是不是除了出庭作证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指证他们几个了吗?

我无奈地说:原本尸体没有被肢解,头颅没有被烹煮过,还可以在残骸上找到他们的犯罪证据。可是现在别说是指证他们的证据了,就连谋杀的罪名能不能顺利成立都是一个问题。

我们这边完全没有优势,对方估计也知道我们苦无证据,所以得意洋洋。

蝙猫说: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家伙大摇大摆地走出警局,然后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抓他们?

那受害者怎么办?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玛丽阿心灰意冷地说:还能有什么方法?时间越来越紧迫,我们的机会真的不多了。

现在最重要的一步,还是在小芳的身上,她的每一个决定,都将会完完全全影响这次案件的破案与否。

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抓捕,这简直就是最糟糕的事情了,不是吗?

黄雁如看了看手表,叹息着说:你们都十几个小时没有睡了,现在是晚上的十点,你们都回去睡觉吧。

他们艰难地说:可是……这个案子……

她苦笑着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我们努力过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上天吧。

在深夜里,我无心睡眠,打开电脑,把《hallokitty藏尸案》写进我的法医生涯自传里。其他人都在各自的办公室或者证物房睡着了,他们为了这件案子连续几天忙着工作,相信也是累透了,累坏了。

我在键盘上眉色飞舞地敲打着,眼看案件的凶手还有几个小时便会无罪释放,想到以后要抓他们便难上加难,我心里便有一丝的不甘心。

这次的案件证据明显不充足,我们能够找到犯罪嫌疑人也只是大致上找到他们而已。

事实的真相是如何的,根本没有人知道。

我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阿芳的身上,她是一名未成年的问题少女,估计她对案子的发生是最了如指掌的,也只有她才能站出来指证另外四个人。

可惜一切都不复存在,她可能自己也参与其中,根本没有勇气站出来指证他们。

生命就应该如此无常吗?还是总是如此?

我们的努力都白费了。

还差几个小时便要天亮了。

我们都知道,一旦错失这次的机会,便以后都抓不到他们了……

小芳躺在拘留所的床上,今晚的气温过于低下,她要了一张厚厚的棉被盖在自己的身上,但身体依然在瑟瑟发抖,她的牙齿在来回地震动着,哆里哆嗦的。

窗外呼啸的风声,形成了某种声音,灌进她的耳朵里,传入她的中枢神经,在传到她的大脑里。

一把凄凉的声音在荡气回肠着:我的人头不见了……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小芳在抽搐着,嘴里大喊:我……不知道……不要找我……

……不……你一定知道的……我的头颅就在你的手里……

请你把它还给我……我在下面很寒冷……很孤独……

她仿佛看到一个无头的女人在逐渐向她逼近,她还怀孕了。

她朝她伸出了双手……

她被惊醒了,嘴里地瑟瑟发抖,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在角落里,痛苦地撑着自己的额头,欲哭无泪地喊着。

门外的狱警走进来,带着一种关怀语气问她:怎么样?你还好吧?

她惊讶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狱警,几分钟过去后,她满脸的感动,扑到狱警的怀里,失声痛哭着:我说了……我要见你们的老大……

阿芳肯招供了……我们的案件不用石沉大海了!

我从睡梦中惊醒,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满脸兴奋的玛丽阿。

她看着刚刚睡醒的样子,于是便再次告诉我。

阿芳肯招供了!黄主管正在审讯室接待她。

我“唰”的一下穿好自己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审讯室……

黄雁如和宗仪已经在审讯室里了,小芳正坐在她们的对面。

她的双手交缠在一起,不停地吞咽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慌。

我闯进去,黄雁如很不高兴,皱着眉头请我出去。我把她拉到墙角一旁,小声地说:审讯疑犯是特案组的工作,这个我知道。可是这一回的案件较为特殊,我想旁听,你就破例一次,让我留在这里吧。

我真的很想知道,樊敏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了看小芳,看了看宗仪,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宗仪,你先出去吧,让许医生留在这里。

我说了声谢谢,便坐了下去。

第一句话,我说的就是: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小芳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说:我昨晚做噩梦了。

我轻蔑地说:做噩梦很平常,我也常常做噩梦。

她说:我在梦里听到了樊敏仪的声音……她在呼喊着,呐喊着……不停地问我索要她的人头,那声音真的很凄惨,很可怜。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事。我问她。

她可怜兮兮地说:接着,我就看到了一个没有头颅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逐步向我靠近,她朝我伸出了血淋淋的手……

我无处可逃……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只是一个噩梦。

梦醒了,你也就没事?黄雁如问她。

她痛苦地摇摇头说:我知道这一定会有报应的……如果我不把事实说出来,这个噩梦会缠绕我大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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