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组综合目前的所有资料进行分析,一致认为这是一宗复仇、谋杀、憎恨过度造成的犯罪案件。他们把调查的范围缩窄到受害者的社交圈子,当然包括他的家庭情况,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了解受害者的生活习惯和朋友的关系。
当然,调查这种工作,非玛丽阿和宗仪莫属了,女生还是负责简单一点的工作比较好;至于布鲁和蝙猫,则负责去调查受害者的装修同事,他们的个头又大,又不懂礼貌,粗声粗气的,布鲁他们去接手调查就最为适合了。
他们的资料显示,王勇只有一个年纪老迈的母亲,住在政府公楼里。
玛丽阿看着沉甸甸的楼房,不禁惊叹着:哇,政府的福利那么好,还有免费的楼房可以居住。
宗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说:养老政策嘛。不然老人家老无所依,怎么办?总得让他们安享晚年吧?
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根据查到的资料显示,王勇的母亲住在三楼的角落里。
由于楼层构造的关系,一楼至三楼是光线完全普及不了的楼层,也是完全免费的单位。其余往上居住的老人家就要每个月支付较为廉价的租金。
他们白天的时候会出去外面捡垃圾,破罐子回来卖,赚取一点吃饭的钱,到了晚上就会集中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其乐无穷。
这大概就是安享晚年的景象吧。
她们开着手电筒爬上三楼,周围的环境实在太恶劣,没有光线也算了,居然连一盏楼灯都没有,黑漆漆的楼道,那些老人家很容易摔倒的。光是宗怡这样的年轻人都摔倒好几回了,更别说那些老人家。
他们到了三楼,在一个角落的单位里,找到了疑似王勇的母亲。
她正闷闷地低着头在收拾破烂,整理残旧不堪的纸皮。
玛丽阿不敢走过去,宗仪轻快地靠过去,彬彬有礼地说:请问,你是严婆婆吗?,
她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在埋头收拾她的东西。
宗仪只好放大声音:你好,请问你是严婆婆吗?
她终于说话了:我不是聋子,不用重复两遍。
不好意思。虽然她的态度不是很友善,但宗仪毫不介意。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我很忙的。她的声音冷淡无比。
玛丽阿突然说话了:我们警局传召你去认领尸体,你为何不去?三番四次传召你,你都不去,你知道这样很影响我们的工作吗?
她也不甘示弱地喊着:我有时间也收拾多一些破纸皮,谁稀罕去认领尸体!
浪费我的时间,你们走吧。
宗仪不敢相信她的毫不在乎,王勇被人谋杀了,他可是你的儿子啊!
她把纸皮往外一翻,声音分贝稍微提高了一点点:他生前害人,死后害邻居,这种人最好死了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
她这一番话说得王勇好像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一样,表现得漠不关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令人心寒。
宗仪感到有点难过:他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难道你真的如此狠心对待他?所谓血浓于水,你就这么狠心?
她把手里的纸皮往外一扔,痛心疾首地说:就因为我是十月怀胎生他下来的。
那个臭小子,小时候我就苦口婆心地告诫他,让他长大以后好好读书,找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然后早点成家立室。他倒好,书读到初中就放弃了,学别人混黑社会,到处收保护费,欺凌弱小,勾引别人的妻子。他还有什么坏事做不出来?!
我生了一个害人精来到世上,就是我做的孽,是我的错!我恨不得他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我恨他!我恨他……
她激动过度,昏倒过去了。
一见钟情酒吧像以往般热闹,嘈杂的音乐包围了整个酒吧。
特案组的探员聚在一起大吐苦水。
玛丽阿胆颤心惊地说:你们都没有看到王勇的母亲那副激动的表情,看上去她恨不得想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一样!哇,天底下还有那么深的仇怨啊?
蝙猫喝了一口啤酒,打了一个嗝,说:你不懂。我已经查过了,原来王勇在从事装修行业之前,因为嗜赌欠了很多钱债,他无力偿还,那些高利贷公司便找到他妈妈的身上。所谓子债母还,他妈妈估计也受了不少的苦痛,怨恨才会那么深的。
自己做错事,却要妈妈替他还,实在是不孝。宗仪不禁感叹着。
布鲁好奇地问: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玛丽阿叹息着说:医生说她血压过高,不适宜再受刺激,我们不可以再从她身上下手了。你们那边有没有查到重要的线索?
布鲁回答说:根据他的装修同事说,他的确是色情狂,而且喜欢勾引别人的老婆,有好几个同事的老婆都被他搞过,所以他的仇家挺多的。
勾引别人的老婆?这一点……他母亲好像也有提过。宗仪回忆着说。
该不会是桃色纠纷吧?玛丽阿惊讶地说着。
蝙猫尝试着说:他勾引别人的老婆,结果生殖器官被残忍割去,这一点可以这样理解;那么在他家里找到散落的可卡因又如何解释呢?
因为两件事存在必然的联系。黄雁如突然出现了。
刚才听了你们的分析,我断定,受害者与行凶者之间的联系应该是,一起贩运毒品的拍档,然后他又勾引搭档的老婆。行凶者一怒之下,杀了他,接着离开了现场?不对,他应该还有一个弃尸的步骤。
蝙猫接着分析说:对啊,如果是一时愤怒而杀人,根本不可能还有心思转移尸体,更加不可能不把房间内的可卡因全部拿走。反正人他也杀了,为何不把那些货一起拿走呢?要知道那一批货是价值连城的。
没错,这的确是一个重大的疑点。
思绪到了这里已经断了,他们都陷入了沉默的片刻,只有干燥地喝着啤酒。
这时候,黄雁如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在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受害者的家里,找到两组血液,第一组已经证实是受害者的,另外一组的容量很少,我提取里面的成份进行化验。
结果让我发现,在凶案现场找到的水果刀上面的血迹和那组血容量很少的是同一组血液,那就是说,那把水果刀是受害者用来刺伤了行凶者,留下了血迹。
我把血液提取到的dna在血库里进行了对比,找到可疑的对象
她把一份档案交给黄雁如。她缓缓地打开了那份档案……
王勇的尸体再次推到我面前,之前是初步检验,现在我可要对尸体进行解剖了。
我拿着锋利的解剖刀,轻轻地插进肚子,尖刀的部分插入去,沿着尸体的肚皮,往上划开,刀与肚子的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尸体的肚皮像一扇门般,裂缝逐渐地扩大,肚皮往外翻,尸体内部的五脏六腑一览无余地呈现在我眼前。
一股臭气冲天的气味猛地扑进我的鼻子里,幸好我对这股气味已经习以为常,斯佳丽倒是无法忍受,直接丢下笔记本和笔,径直往外跑。
我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专心的地检验尸体。
人死后,胃的消化功能便会停止,食物的残渣就会遗留在胃的内部,要找出受害者的死亡时间,通常只需要观察他胃内食物的消化情况,便会一清二楚。
受害者的胃内有白黏黏的鱼肉,淡红色的碎肉,我用手沾了一点,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应该是虾的气味。
这家伙的晚餐还挺丰富的,随随便便吃一顿晚餐都有海鲜?说不定不是一个人吃,估计是请人吃饭,或者是被人请吃饭。
从胃内的食物消化情况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在晚上的十二点至一点之间,也就是吃完饭之后相隔不到一个小时,他便被人杀害。
还有哪家酒店会营业到那么晚?十点多还有海鲜吃?
我再详细地检查其他的部位,心脏完好,没有遭受袭击。
在尸体的血液内和胃里都找不到酒精的成份,如果和他一起吃饭的是一个男人,为何不喝酒的呢?这不合理啊!
李平,男性,今年三十岁。在三年前结了婚。
他和王勇同样是装修工人,曾经多次被分到同一宗装修工程里,因此这两个人是绝对认识,而且交情匪浅。
法医在王勇的胃里找到食物的残渣,断定他的死亡时间在晚上的十二点至凌晨一点左右,所以我绝对有理由相信,王勇在出事之前曾经去过酒店或者餐馆就餐,去完之后接着就出事了。
那么这个最后和他一起就餐的人,就有很大的杀人嫌疑。
我们透过死者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发现他最后一次就餐就在白星酒店,我们去拿了监控设备所拍摄到的视频录像,从中发现了这个人。
虽然他戴着帽子,穿着黑色衣服,显得很低调,可我们都发现了他的手臂上纹了一个玫瑰的纹身。同样的,在王勇家中发生打斗现场里,找到一组不属于受害者的指纹与血液,证实也是属于李平的。时间上很吻合,我并不相信这是巧合。
换言之,这个李平具有重大的杀人嫌疑,我们今晚就会准备抓人。
不过,你们千万要切记,李平是装修工人,力气尤大,不排除他会拒捕,所以你们邀请他回来协助调查时,记住要小心一点。
没问题?没问题就各就各位。
我刚刚把验尸报告的副本完成,觉得心情很郁闷,于是去了一趟一见钟情的酒吧消遣。在那里,纸醉金迷的氛围和乱伐的舞步,都能让我放松不少。
我坐在吧台的前面,点了一杯鸡尾酒,淡红色的液体,刚刚尝了一小口,随之我便留意到对面也坐了一个满怀心事的男人。
他满脸油脂,闷闷不乐,没了没完地喝着酒。
要么老婆跑路了;要么炒股票输了钱,可怜的男人。
我用眼神询问着酒保,他一下子便懂得我的意思了。
他最近经常来这里喝酒,一喝就直接到天亮,整天醉醺醺的。
我朝他笑了笑。
接着,突然有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走进他,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然后他从腰包里掏出了一沓钱给那个男人,随后那个男人便离开了。
直觉告诉我,那个男人有古怪,于是我马上跟着过去。
在暗黑的街道上,戴着帽的男子低着头,越走越快,似乎发现我在跟着他。
夜色阴沉,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紧追上去。
到了转角处,人便不见了。我站在那里疑惑地环顾四周,正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用铁棍袭击我,我顿时反应过来,在下一轮攻击向我袭来之前,被我狠狠地接住。他戴着口罩和帽子,使我无法看清楚他的模样。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他的口音有点像北方人。
刚才那个喝醉的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他为何要给钱你?!我问他。
这种事你最好不要管太多,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的。他在恐吓我。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再次问他。
想知道?那倒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他用脚把我踢开,连续拿铁棍往我身上袭击了数十下,我被打至无力,他乘机逃跑。
我想追,可是有心无力。
我拖着一身的伤痕回到酒吧,才发现刚才那个可怜的男人已经喝醉了,我仔细一看,他那张沉睡的脸庞,沾着金黄色的液体,虽然眼睛紧闭着,但我依稀可以辨认出来。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