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虑不安地待在妮雅办公室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她还躲在里面没有出来,尽管他很渴望早点知悉报告里面的内容。
玛丽阿正在用电脑系统查阅1990年的住宿登记记录,由于事隔多年,的确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找到当时的住宿记录。
他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谜底就藏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
门慢慢被打开,妮雅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满脸的忧心忡忡,感觉事情的严重性要升级了。
“化验结果怎么样?出来了没有?”他万分期待地问着。
她皱着眉头说:“在每一封信的纸张上,找到的污渍已经证实是咖喱,相信写信的人和咖喱有一定的关联;另外我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真的吗?说来听听。他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
“信纸上除了发现咖喱滴污渍,还有一组唾液的成份,我把唾液的数据用电脑分解出来,以人工合成蛋白为抗体,结果发现唾液里含有奇怪的微生物细胞,初步估计这组唾液的人,极有可能感染上一种未知的病毒,化学反应表示,这种病毒从不在官方记录内,也就是说,它还没有曝光,还在被秘密研究,或者寄附在某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就是本案中秘密写情信的人,也是最为可疑的犯罪嫌疑人之一。”
一个色情狂会写情信,有意思……他不禁地赞叹着。
“为什么当时的鉴证科没有检验董瑞妻子的信封?”他问着。
她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说:“大概是因为……他们当时也没有联想到,凶手的真正目的是董瑞的妻子而不是他,所以对她的私人物品没有太多的查证。”
从检测到的病毒程式,我断定这种病毒具有严重的攻击性行为,但是该病毒并未被正式纳入病毒库里,有关它的研究资料是少之又少,况且拥有研究病毒专利的人也是少得可怜。
但是感染上这种病毒的人,他身边的人将会变得很危险……,
甜甜生病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体温不断地上升着,吃了一点点药之后,便感到身体很虚弱,躺在床上休息着。
到了午夜,她在朦朦胧胧中醒了过来,鼻子似乎变得特别灵敏,心脏好像被镰刀割破着心室,一直往两边角度拉,紧凑着的心,使她难受不堪。
妈妈……她在黑暗中艰难地呼喊着,回应她的只有寂静的空气。房间的门被关着,没有被打开过,今晚妈妈没有来房间找她,扶她起来,喂她吃白粥之类的。
她记忆中的妈妈不会是这样的,记不清的夜晚里,妈妈总会在半夜的时候走进来为正在熟睡中的她盖好被子,关好窗户,而现在,这一切,妈妈似乎都没有做。
她像个体力透支的病人一样,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细小的、粉红色的拖鞋,随手拿起一件小外套,匆匆忙忙地披在身上。
她扭开房间的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凉风扑进她的鼻子里,她略感不安,踏着小小的脚步,往阁楼下走。
她的爸爸是开饭店的,阁楼下就是饭店,如今饭店内黑漆漆的一片,她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找到灯的开关,一瞬间,饭店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无尽的光明。
随之而来的血腥气味则更为强烈,她那稚嫩的双眼,看到了极为惨烈的一幕……
她捂着头,失声尖叫地喊了出来……
我迷失在一片寂静的迷雾里,远处传来哀伤的惨叫声,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循着声音的来源,找着未知的方向。
突然,脚下好像踩到某些东西了,我朝下一看,是骷髅骨头,一整片都是骷髅,白森森的恐怖,此刻笼罩着我的全身。一阵毛骨悚然的歌声传入我耳膜里,使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随后传来一阵惨叫声……
我从梦中醒来,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奇怪现在才凌晨四点多,这个时间段,我从来没有醒过,今天居然是一个例外?
梦中的传来一个小女孩的惨叫声,我便惊醒过来,随后我便陷入了沉思,梦里的惨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在黑夜中响了起来,这代表着不祥之兆。
早上十点钟,我便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坐在机场候机室,等待着起飞的时间。
据说珠海那边的饭店发生了严重的谋杀案,黄雁如漏夜打电话给我,让我过去展开验尸的工作,令我不解的是,每一个地区都配备了法医的职位,现在是珠海那边发生了凶杀案,理应是由珠海那边的法医进行检验尸体,但是她却告诉我,珠海那边的凶案属于这边的管理范围,行政上的工作方针,她已经和那边的探员沟通好,全权由我负责检验尸体的工作。
于是,我就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坐上了前往珠海的航班。
飞机穿过云层,我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便慢慢感受那高空的恐惧。
下了飞机,布鲁已经在机场等我,他接过我手里的行李,大致上和我说明了一些具体的情况。
我跟着他坐上了计程车,他报出了一个地址,车便快速地开动着。
一路上,他都保持着沉默,望着窗外的景色,似乎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的目的地到了,是一间门面很一般的饭店,门外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源源不断地指指点点,有咒骂也有嘲笑的声音,好事的人群显然乐得不可开交。
门口围起了警戒线,我随手拿出自己的工作证,挂在脖子上,微微一弯腰,越过警戒线,进入凶案现场。
里面的工作人员全是陌生的脸孔,他们都很低调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我进去的时候,他们纷纷瞥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做事。
凶案现场的饭店,是复式建筑物,楼下是餐厅,上面是阁楼,估计是老板一家住的地方。现场的桌子摆放得很整齐,地上更是一尘不染,毫无紊乱的迹象。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提示我:尸体都在厨房里。
我徒步走进去,平时用来切菜的餐桌,上面躺着一副赤裸裸的尸体。双腿垂放在空中,内裤都被扯烂了,膝盖上有被擦伤的痕迹,血淋淋的一切,足以令人反胃。
难怪那些人都在外面工作,厨房内倒是一个人都没有。
我戴上手套,检查了一下她的脖子,发现有撕咬过的牙印,伤口流出浓液。
剖开的肚皮,皮肉很平整,没有卷起来,很明显是死后被剖开尸体的。
银白色的底座,插着各种各样的刀具,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只是中间少了一把剖腹专用的刀具,(用于动物身上的)
我捂着鼻子,离开女尸体的位置,转而走向更里面的方向。
一栋铁门拉到差不多尽头的位置,只差最后一点点,隔着的不是空气,而是一副男的尸体。趴在地上,除了头之外,其余的均不在门的位置。
凶手是从里面活生生把他夹死的,我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地把门拉开,顿时他的脑门喷出血泪喷泉,将门的两边金属染满了血红色。我的脸都被喷了一点点,看来这些血液在他临死之前已经喷了出来,只是被门压着,所以才被压制着。
当我拉开门,脑门的压制被释放,血液也随之喷了出来。
我踩着积满血水的地面,走到厨房里面,这里的东西都被打翻了,一片混乱,碗碗碟碟都被打碎了不少,水缸的水漏了很多,混合在地上的血液里,造成了血水的错觉。
我蹲下去,用手按了按死者的背部,没有异常。但是他的衣服上满是被踩过的脚印,估计是凶手用门夹他脑袋的时候,一时兴奋之下,用脚得意忘形地踩着。
我随手拿了一张白纸过来,铺在尸体的背上,印出了一个痕迹。鞋号估计是41号,凶手是大脚八,不过男性鞋子的尺寸多半在这个范围。
我淡定地说:从尸斑上判断,男死者的死亡时间要比女死者更早一点,凶手也很聪明,懂得率先制服具有威胁性的对象,然后再选择手无寸铁的女性下手。
死亡时间大约在晚上的12点左右,这时候刚好是打烊的时间,凶手趁着这个时间走进来的。
布鲁站在我身后,煞有介事地说:“我建议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女死者的尸体,看她死前是否遭受过性侵犯。”
虽然我不懂他为何要这样说,可是我也留意到女死者的胯下,确实有异样。
我重新回到女死者的前面,蹲下去,用眼睛窥探着尸体
但是份量严重不合乎逻辑,一个正常人的容量不应该只有那么少,我转眼看着地上堆积的血水混搭的水迹,顿时明白凶手为何要弄得地上一片湿哒哒的,原来是为了隐藏地上这样便无法采证然后化验。
阴道都出血了,撕裂程度可想而知,这死变态心里该有多阴暗。
布鲁接着说:厨房的刀具都排列得很整齐,唯独少了一把刀,凶手这一回估计不是冲动作案了,他早有预谋,在半夜里作案,然后很淡定地在厨房抽出一把刀作为作案的凶器,很明显,他很熟悉厨房的情况,也很清楚饭店的作息时间,懂得在这个时候犯案。
凶案现场一男一女先后遇害,女的死前均有遭受性侵的迹象,男性的头颅以同样的方式被厨房的铁门給夹断,1990年的凶案现场简直就是以复制粘贴的方式在此时此刻重现了。
历史果然会重演,只是凶手变聪明,变冷静了,不再是冲动犯罪,一切都是有预谋地作案,还懂得先制服男性,再制服女性,杀人的顺序产生了变化。
多年前的谋杀案,凶手一直暗自潜伏着,到了多年以后,他再次出手,一切都已经显得技术娴熟。
孙老师说得对,董艳的恐惧全是来源于凶手的磁场,这么多年,他真的没有死。
重开悬案的档案,确实是明智的选择。
最诡异的相同是,两夫妻的尸体都是被自己的女儿发现,然后她的阴影足以影响她剩余的人生,直到抓到凶手为止。
我对其他的工作人员说明了情况,然后作出下一步的部署。
先把尸体运送回去,要作进一步的详细检验,方能对死者的情况更为了解。
布鲁冷冷地说:一件尘封多年的悬案升级了……
我懒得理他,一整天都在支支吾吾的,我左脚踏出饭店大厅,从阁楼上传出小女孩悲鸣的哭声,我猛地抬起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位阴郁的脸庞。
在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这样的悲伤,最重要的是,她的哭声使我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