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闪烁着某种奇怪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附带着震动的效果,手机在桌面上随着震动而移动着,发出令人烦躁的动静。
黄雁如迷迷糊糊地醒了起来,她的手缓慢而附带着触角般的视线找到台灯的开关,按下按钮,一盏台灯瞬间亮了起来,她侧过脖子,凝视着桌面上的手机,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她到了晚上的时候,习惯性地把手机调为静音,避免自己的休息被莫名其妙的来电给打扰,可是她身为特案组的主管,二十四小时随时候命也是无可厚非,所以她才退了一万步,没有把手机关掉,让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她。
电话接通了,她向自己保证过,如果非紧急情况便随意打过来的电话,她一定会很严厉地呵斥他,无论这个人是谁。
电话那头向她做了一个很简单的工作汇报,她便慢慢地把手机放下,双手撑在额头上面,紧皱着眉头,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门外有人在轻轻地敲着,进来。她喊着。
随着吱的一声,门被打开,侧边探出一个脑袋,手里端着刚刚泡好的咖啡,散发出浓浓的咖啡香。其实这杯咖啡是他为她专门而设的。
你醒了?要不要喝一杯咖啡?!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富而充满着诱惑。
噢!不用了,我差不多该去一个地方了。她站起来,从衣柜里翻出平时所穿的衣服。
他见此状况,深感不妙,把浓香的咖啡放到她的桌面上,好奇地抬起自己手腕的手表,看着缓慢的时间,现在刚刚是凌晨四点钟,难道说这个时间段还有另类的凶案发生?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的声音有点洪亮。
她已经到卫生间换好衣服,穿了一双简单的鞋子,拿好钥匙,心事重重地说:蝙猫去医院逮捕疑犯的时候,遭遇神秘人的袭击,晕倒在医院,其他的同事已经纷纷折返医院展开调查。而我……是这件案子的最高负责人。
等到天亮了你再去吧,三更半夜的,你哪有精神开车?他忧心忡忡地喊着。
她在他面前整理了一下秀发,拨弄着脖子附近的碎发,随口地说着:“不用了,我刚才趁着换衣服的空隙,已经预约好计程车,估计在五分钟之内便会在楼下等我。”我不会自己开车的,事实上,我的确还没有睡醒。
噢,那好吧。他的样子看上去挺失望的。
她把自己家的备份钥匙抛给他,你可以在客厅继续睡,等到天亮了,你替我收拾一下屋子再接着离开吧。记得回警局找我,我这边依然很需要你的协助。
还没等到他回应,她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出门了。
在她离开房间之前,她停顿了一小会,站在门口问:“苏枰,今晚的事情很糟糕,不是吗?”
她站在楼下,发现自己没有拿他泡给她喝的那杯咖啡,有点失落。她焦急万分地东张西望,期盼着午夜计程车的到来,事实上,她已经预约了好几次他,他每次都会准时到达,希望这次不会例外。
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头一次用一样物品、去某一个地方消费,就会形成一种自然的习惯,每次用的都是同一个品牌,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长大以后,直到今晚这个空间,她依然会预约同一个计程车司机。
这个恶性循环的坏习惯,估计她是改不了的。
随着一阵耀眼的车灯向她投射过来,她的眼睛顿时感到有点疼痛的感觉,半眯着眼睛,努力撑开着眼睛,心里要确认是不是她预约惯的那位计程车司机。
他在半夜里的心情似乎特别高涨,在车上向她热情地打招呼,透过肮脏的玻璃窗朝着她喊:黄小姐!晚上好!
平时她都是习惯坐在副驾驶的,但是今晚她实在太累,而她又不想让计程车司机看到她如此疲累的一面,于是她选择坐到后座,简单地报出医院的名字,车子便发动引擎,朝着漆黑无比的大道前进着。
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不管司机如何找话题,她都不给予回应。
事实上,她的记忆开始出现模糊的状态。
她隐约记起,原本今晚是过去医院那边对弗兰西进行抓捕的,蝙猫已经赶到医院,她曾经千叮万嘱,暂时不要轻易行动,等她到达现场再作打算。谁料在临出发之前,苏枰突然登门造访,说他想喝酒,让她陪他一起喝。她眼看他似乎心情很差,很失落,所以不忍心拒绝他。
喝了几杯以后,她便感到眼皮很沉重,头晕眼花,头重脚轻,之后的事,她再也想不起来了。直到她在自己的床上醒来,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才意识到,是自己喝多了,喝醉酒误事,晚了去医院,结果导致蝙猫被袭击?!
根据苏枰对病毒扩展性的危害的预测,罪犯被病毒感染,根本不会轻易就范。
拘捕的现象只是她的意料之内,或者说,如果她没有喝酒,这一切也许不会发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医院的地点已经到了。
她像往常一样,付了款,下车以后,司机酷酷地哼了一声以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司机大概生气了吧?换了平时,她一定会拉着他东拉西扯,说上大半天,这一次她实在是没有心情,所以也只能在心里说一声抱歉。或者很遗憾。
还没有正式进入医院的大门,外面已经有便衣探员把守,随后支援的警力也陆陆续续地赶到现场。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现在已经是五点多,差不多要天亮了。
她低着头,循着脚步,踏入电梯大门,抿着嘴,铁门缓缓地合上。
发生袭击事件的楼层到了,电梯大门缓缓打开,她踏出电梯大门。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应该要第一时间找到蝙猫,找他尝试着了解详细的情况。
只见他头上包扎着简单的纱布,微微的血迹显露在外面,他的神情有点呆滞,估计是袭击过后带来的恐惧感吧?
他看到她来了,立刻站起来,她示意他继续坐下去。
“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很平常。
他心有余悸地回答着:当时我已经用手铐锁住他的一边手,正准备带他回警局的时候,后脑勺突然遭到重击,之后我便慢慢地失去意志了……
袭击你的人是弗兰西?她好奇地问着。
不……他当时一边手已经被我锁住,不可能对我完成袭击,况且我当时并没有背对着他……袭击我的肯定另有其人。
这么说……他还有同党?她推测着。
嗯……我甚至从心底里感觉到,他给我的那种极具窒息的压迫感,使我无法呼吸,无法像正常人思考……
她看着他语无伦次、心有余悸的的状态,不禁感到惊讶。
在过去接触的案件里,他留给她的印象是,虽然话很少,但为人很聪明,观察入微而且做事胆大心细,遇到过很多变态残忍的罪犯,他都没有害怕过。
唯独这一次,他却头一回感到恐惧的存在?
如果只是这么一件小事,还不足以令你的恐惧扩张成这个样子,我估计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了,是不是?
面对着她的疑问,他痛苦地点了点头。还没等他说出来,她便感到不妥当的地方在哪里了。
奇怪,我不是安排了两个警察陪你一起逮捕犯人的?其余两位同事吗?
话音刚落,两副盖着白布的尸体从她面前经过,现场开始有人在拍照,病房的门口堆积着大量的血迹,鉴证科的人员在采集血液样本进行化验。
蝙猫捂着酸酸的鼻子说:他们两个原本是站在门口等待我的命令的,谁料那个神秘人为了救走弗兰西,居然用手捂着他们的嘴巴,使他们无法发出声音,然后以利器割破他们的喉咙,他们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随之我也遭到了袭击。
我甚至看不到他的脸庞!他开始在责怪自己。
她的嘴角在抽搐着,杀警察是一项很严重的罪行……一般的罪犯不会轻易惹上杀警察的罪名,看来这件案子的背后还有更神秘的幕后黑手。
她摇摇头说:不可能啊!今晚的行动,我只和你一个人提及过,知悉消息的人按道理来说,不会有第三个人的,为什么会走漏风声呢?救走他的人,究竟是谁?他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要救走他呢?!
还有一件事,我始终都觉得你要有心理准备。蝙猫胆怯地说着。
她回应他一个严肃的神情,等待着他那匪夷所思的下文。
之前,我们不是发现了其他地区的失踪人口,有一部分是一夫一妻。
是的,凑合起来差不多有一百多号人,由于遍布的范围很广,所以我绝对有理由相信是弗兰西在各个地区作案。她不以为然地说着。
很遗憾,很抱歉……他低下了头,说着:弗兰西口口声声说,这些年他很少外出,就连出入境的记录都很稀少,也就是说,他不具备作案的嫌疑。
至于那些失踪的档案……估计涉案的另有其人。或许就是救走弗兰西的神秘人物。
救走他的,应该是某些病毒学的教授或者权威专家!苏枰闯进了病房的范围。
黄雁如指着他说:你……
他笑着回答:我偷偷跟着你来的!刚才在外面听到你们在讨论,所以一时之间情不自禁地参与了进来,抱歉。
蝙猫并不介意,反而很谦虚地问:“你刚刚说什么病毒学家?可以详细一点吗?”
他瞬间恢复了严肃、认真的神情,一本正经地说:是这样的,弗兰西体内的病毒正在无限地滋生,并且侵蚀脑细胞的范围随着扩散的速度而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这也是导致弗兰西丧心病狂的主要因素。在病毒学家的眼中,这是一种全所未有,最为新型的一种病毒。只要用提炼的方法,把他体内的病毒细胞提取出来,再加以试验,植入其他人的体内,演变成某种实验成果。
一旦研制成功,将会为人类历史上带来一场空前的浩劫。
你试着想想,弗兰西本性并非邪恶本体,只是受了病毒的滋扰和侵蚀才会变得胆大妄为、冷血无情;要是植入那些本来就爱争强好胜、喜欢好勇斗狠的人的体内,那会变得怎么样?
一个地区的暴力事件,犯罪案件会在一瞬间急促上升,速度将会以一个惊人的周期卷席整个社会,造成动荡不安的局面。蝙猫冷冷地回答着。
说的没错,所以我们现在的任务概要就是……找到弗兰西,并且揪出企图利用病毒改变世界的学家,他们的能力越是强势,贪婪心、欲望越是强烈。
现在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阻止病毒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