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死者的皮肤上化验到的病毒细胞,发现了疑似丧尸特质的基因,例如说,毫无人性地大范围作出攻击,毫无感情,毫无怜悯之心的一种行为模式。
最初的病毒菌体已经起了变化,按照这样的趋势,剩下的一批试验品早晚会在闹市中大开杀戒,少不了生灵涂炭。
妮雅的化验报告确实让我很满意,这样令我更为准确无误地推测,幕后黑手真的在改变病毒的感染方式和感染后的行为模式。
看来,那个疯狂的家伙,真的想严重地破坏社会秩序。
前两次的小规模攻击,只是他的试验,真正的恐怖攻击还在酝酿着,估计。
妮雅很遗憾地告诉我,他的病毒研究最终形态还没有完成,估计还要有人牺牲。
另外我在死者的心脏找到一些特殊的化学物质,估计是他为了不让试验品泄露风声而注射进去的特殊物质,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到了一定的时间便会发作,使心脏紧而快速地收窄,从而断了心脏的供血率。
这是漠视人的生命,践踏人的尊严的一种行为方式,绝对不可以容忍。
很可惜的是,他目前似乎根本没有遗留任何的线索給我们,就算想追查他的身份也很难。妮雅似乎有点灰心。
她的办公室除了档案之外,还放置了很多杂乱的书籍,都是与化学有关的,尤其是病毒理论的作品尤为甚多。
她后面的墙壁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便利贴,她似乎老是记不住日常的事情,需要依靠便利贴。
不过,使用便利贴是一种好的习惯。
我摇摇头说:他的身份不急着查,最为关键的是,他研究的病毒细菌究竟到了哪一种程度呢?
妮雅耸了耸肩说:很难确定,天才的脑袋往往是深不可测的。有能力把一种病毒的感染体系研究到灭绝人性的程度,已经很不容易,可是天才往往是不容易满足的。文明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一定会毁灭,他现在要做的一切就是要毁灭所有存在的物质!
但是天才也是往往沉不住气的,我研究过三名死者身上的溃烂程度,那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毁灭了,再进一步,估计是不可能。
所以我相信,他研究的病毒程式估计到了最后一步,接下来他要考虑,要策划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在一个地方把病毒扩散到最大,造成最大范围的生物攻击,病毒侵蚀。我甚至怀疑,接下来的那一批试验品,感染的速度要比之前的那一批要快速很多。
快速很多?我重复了她最后那一句。
嗯,病菌已经在皮肤周围形成,会间接性地传染。上一批遭遇袭击的商场,我已经通知他们前往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这里面肯定会有后遗症。
被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为何尸体上的血红尸斑如此明显,原来是传染的原理,还好法医检验尸体的时候,是必须戴口罩,不然我现在估计也被感染了吧?
妮雅在桌面上整理了杂乱无比的文件之后,转过身竖起第一根手指:病毒会以空气、近距离的形式传播給第二个人,甚至是更大的范围;它会改变人的思维、行为和情绪,使其高涨;第三到了一定的时间过后,心脏会因为衰竭而死,某种化学物质的介入使心脏起了严重的变化。
慢着!你先等一等!我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沉重,为什么你说话的时候要竖起手指呢?
她情不自禁地笑着,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最近看了你们的案件,不是说那幕后黑手有三的数字的强迫症吗?害得我也被他带进去了。
我脑海里回忆着某些画面,神情呆滞地说:幕后黑手是病毒学家
是的,不然他如何研究出如此灭绝人性的病毒?
他父亲也是病毒学家?!
是的,因为他最崇拜的偶像就是他父亲,他父亲对他的影响可以说是非常的大。
他父亲也是病毒学家……同一个教授审核的论文……
我在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她表现出一副看不透我的神情。
该不会是巧合吧……
可是……不可能啊……
黄雁如坐在一张硕大的化妆台面前,对着透明,一尘不染的镜子化好淡妆,往性感的嘴唇上涂了一点淡红色,双唇微微合上,仿佛吐出一朵鲜艳的花朵般。
梳妆台的角落放着几本女性杂志,她化着杂志里面相同的妆容。
轻轻地换上新的衬衫,慢条斯理地套上新买的高跟鞋,心满意足地在地上蹬了蹬脚,倍感兴奋、大大咧咧地笑起来,享受着穿着高跟鞋的满足感。
随即对着镜子梳头,乐呵呵地慢慢梳理着那艳丽的秀发。
她煞费苦心,把自己打扮成一位人见人爱的美人,是为了今晚的那场特别的约会,在三个小时之前,他打电话给她,约她十一点在咖啡馆见面,临挂电话之前还加了一句不见不散。
很明显,她会联想到某些事情,尽管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优雅地从计程车下来,眯着眼睛付款后,抬起骄傲的眉头瞥了一眼咖啡馆的招牌,晚上可以无限续杯的咖啡饮品确实很吸引人。不过今晚她不想喝咖啡,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她推开沉重的玻璃门,缓缓步入咖啡馆的范围,在空旷的座位里,不慌不忙地寻找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在中间的座位发现了他。
其实不难发现,因为整个咖啡馆就只有他一个客人,双手放在椅子上面,桌子只放着简单的咖啡饮品,热气还在徐徐升起,他那孤独的脸庞令她更加迫不及待地从他对面坐下来。
“平时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客人才对,今晚怎么突然全部消失了?”她问着。
他端起咖啡杯,品尝了小小的一口,心不在焉地说:不知道。
“那些富有艺术细胞的编剧们都消失了……你该不会包场了吧?”她穷追不舍。
他终于笑了:怎么可能,我是一个不懂浪漫的人。今天这个位置我坐得不是很舒服,要不,我们换个位置吧?他在请求着。
她只考虑了一小会,便马上同意了。
他站起来,敏捷地换了个背对窗户的位置,她看了看窗外,眼睛不自主地眨动着,转眼便坐了下去。
苏枰……你约我出来……有特别的重要事吗?她问着。
不……先等等,明明是你约我出来的。他用手指不断急促地敲打着稍微肮脏一点点的玻璃。
噢,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要不,你跟我谈谈你的父亲呗?她找到一个适合彼此的话题,而他也很愿意配合。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和他是一样的,同样是病毒研究的专家。他把错位的咖啡杯重新调整了位置,避免喝错咖啡。
那么……你恨你妈妈不?她往自己的咖啡杯里加了一点点白糖。
他极度不自然地敲打着桌面,我不知道,她的一切,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啊?我想起来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她把手腕上的表带重新扭了扭。
噢?是吗?说来听听。他仿佛很感兴趣。
“你的生日是三月三日,2003年正式被政府招纳为病毒顾问专家,每周的星期三,你都会前往某间大学上公开课,并且公开答辩的问题也是三个。”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他的勺子在咖啡杯里不停地搅拌着,鼓着下巴说:继续说下去。
抱歉,我向法庭申请了搜查令,在二十三个小时之前,曾经进入过你住的房子搜查过。
所以,你发现了什么?他把双手竖立起来,压在玻璃桌子上。
放在你家门前的鞋子包括拖鞋只有三双,桌子上的杯子只有三个,有三个房间,三个衣柜,三件衣服,就连最简单的闹钟都只有三个。
你对“三”这个数字好像很偏执,甚至充满了疯狂。
凑巧而已。他挤出并不自然的笑容,尽量让自己全身放松着。
你还记得在我办公室里曾经说过什么吗?她问着。
抱歉,我的记性不好,要不你直接告诉我吧。他把手重新放了下去,作出一副想要站起来的姿态。
这是一种向对方施压的行为动作,充满着敌对的意味。
你说,改造病毒的家伙是一个天才,期间竖起了第一个手指,有独立的思考模式;然后又接着说,对病毒有很专业的认识,期间竖起了第二个手指,最后一句……对执法部门充满了怨恨……你紧接着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刚刚好又是与三有关,而且你说话时的表情和眼神,都充满了崇拜与满足,这完全不像一个局外人的客观评论该有的表情。
一个表情而已,不足以说明什么。
你提及到的,对病毒有很专业的认识!
很多人同样有病毒专业认识!
对执法部门充满了怨恨!
这个和我没有关联了吧?
不!她很坚定地说:两次袭击,包括医院那一次,受害者都包含有警察的存在。
我并不相信是巧合或者是无心插柳,我更愿意相信是刻意行为。
可是,我并没有痛恨执法部门的理由。他耸了耸肩,露出的笑容逐渐把他的面具开始蜕落下来。
她在重翻历史,我们查过了,你父亲的死并非偶然,他在秘密钻研某种具有大规模杀伤力的病毒,可是被人举报,被人当场逮捕,当时他产生了反击的行为,结果被当场射杀身亡……
他死亡那天恰巧是星期三,下葬的那一个月是三月。所有细节都与三字有关。
你甚至向我提及过,你之前在贫民地区为性工作者医治性疾病,也有好几年了吧?
我相信,你在那个时候已经发现了艾滋病毒的潜在恐怖危险,甚至开始深入研究并且做过很多实验。
迷良就是你的第一个试验品,是你用花言巧语令她心甘情愿做你的白老鼠。
后来实验失败,她病得奄奄一息,你很失望,心灰意冷地离开了那里,重新踏上钻研病毒的旅程。
她体内的病菌是你亲自种植上去的,可你没有想到的是,这种病菌必须要通过性交的方式方能互相感染,并且透过特殊体质进行变异。
当你看到她的墓碑时,你脸上的表情已经深深地、彻底出卖你了。
丝毫不感到惊讶或者皱眉,因为她的死一早在你的预料之内,她的无药可救反而使你的心更为不安。
你们两父子很可怕,一个研制病毒被发现,结果未然;而你却继承了他未完成的事情,最终成功,导致接二连三的惨剧不断地发生!
可我什么也没有做,而且我还一直都在为你们办事,我的忠诚,你不应该随便质疑。他说得很坚决,不像谎话。
弗兰西被你捉走了,是吧?她终于问出最为致命的一个问题。
何以见得?他的手往左边稍微移动一点点,玻璃杯被撞落地上,摔了个粉碎,发出清脆的声音。
时针刚好指到三,墙上的大钟显示时间为凌晨的三点钟。
一页页历史即将要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