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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受害者会说话 > 第564章

田青独自一人守候在走廊外面,无精打采的,死气沉沉,看上去快要睡着了,我赶过去,发现深切治疗部的灯还没有熄灭,医生和护士在夜深里值班,来来回回地忙碌着,除了急症手术室要等候的患者家属,整个医院的人数显然少之又少。田青的电话在安静的环境下,震动了起来,是的,她很会考虑当前环境的因素,毅然决然地将手机调为静音,那块看上去很廉价的屏幕不断地闪烁着,其震动的力度相当大,但她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下,就算是震动的频率,也不能完全唤醒她,此时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失去警惕,失去戒备的狮子老虎一样,毫无招架之力,我从她手里轻轻抽出电话,发现来电显示的号码很熟悉,这是警局的专线号码,我把它按掉,然后推了推她。她开始懒洋洋地扭动着身躯,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用着充满疲倦的口吻问我:“怎么了?”

“警局找你,你赶紧回去吧。”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显得有点顾虑:“那他怎么办?”

“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先回去。”我突然发现自己全身充满了正义感,愿意承担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此时,深切治疗部的手术室的指示灯灭了,门被推开,两名护士和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焦急万分地问他:“病人怎么样?”

“病人的伤口很严重,因为情绪激动导致伤口爆裂,伤及五脏六腑,幸好送院及时,为其爆裂的伤口进行了补救,不过尽管如此,患者始终内出血过多,短时间内很难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需要留院一段时间。”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他不?”我问着。

医生显得有点难为,但还是同意了:“可以,但要注意时间上的控制,还有记住千万不要刺激他,他的情绪要保持稳定,否则伤口再爆裂一次,没有人可以保证他的生死可以得到保证。我个人认为,最好不要轻易刺激他。”

“嗯,我会注意的,谢谢你,医生。”

“你晚一点为病人办理住院手续吧。”他倒是没有忘记提醒我这件事。

我推开门进去,他正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所有伤口的严重程度丝毫没有减去,他连移动颈部的力量都没有,只能躺在病床上,含糊不清地问:“是谁?!”

我快步地坐在他旁边,凝望着他的脸庞,但他却要躲避我的眼神,不愿意与我对视。

“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我简单地对他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干嘛还要缠着我……不放……”

我沉默了。

“你……走吧……”他开始下逐客令。

“虽然我对你不是很熟悉,但我看得出,你并非一个寡情薄义的人,你为何要让披列生下小孩,然后丢弃在公共厕所里。”

“不是我寡情薄幸!事实上披列只是找一样东西来刺激她的父亲!我只是被她利用的一个傻瓜而已!”他一度几乎处于失控、崩溃的状态,激动的情绪使他的伤口再一次恶化,我尽量安抚他的情绪:“冷静一点,别太激动,你慢慢说。”

“那天晚上我在酒吧遇到披列,她坐在吧台前面喝酒,整个人很不开心,很沮丧,她喝了很多酒,已经是醉醺醺的状态。由于她那晚的打扮很性感,而且有点暴露,于是我便上前搭讪,她很放得开,我们聊了没多久,她就提出去开房,一夜情我也试过不少,我没有控制自己的放纵,便与她去了酒店开房,那晚我们发生了关系,我当然将这一次的性爱作为一夜情处理。而且我不是没有经验,那晚我明明戴了避孕套,做足了安全措施,可是她还是怀孕了,后来她才告诉我,她那晚故意用针刺穿了避孕套,刻意让自己怀孕,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就是要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引起她父亲的注意。她还和我说了很多关于她童年的生活,小时候她父亲几乎没有理过她,在家里只有妈妈对她好,关心她,爱护她,她很不满足,认为父亲也应该向母亲那样爱她,关怀她,于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她不惜逃学、旷课。但是这些小动作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于是她想到了未婚先孕,然后生下小孩,再将他丢弃在厕所里让媒体曝光这件事,这样他就会关心她,可是……没想到,她却惨遭谋杀……”

我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口,煞有介事地问:“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是原封不动地说过一次给她父亲听了,所以他才会这样对待你的吧?”

“是的,他压根就不相信我,还认为是我抛弃了他的女儿!才酿成了这次的悲剧。”

“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呢?以他的势力,杀了你简直就是一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事。”

他痛不欲生地说:“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他就是让我活得生不如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

“可是就算她真的为了斗气才丢弃刚出生的婴儿,也不应该引起三十几万网民的愤怒的,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的,对吗?”

他虚弱地点了点头,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了几个关键字。之后他便扭曲着脸庞,一副极度痛苦的表情油然而生,我示意让他冷静一点,我替他按了紧急闹铃,通知医生过来。

今天劳碌了一整天,但我丝毫没有疲惫感,回到菲丽的出租屋时,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差不多天亮了,但我发现她还没有睡,打开着新买的电视机,看着晚间的国际新闻,她的手里还握着热腾腾的咖啡,我放下钥匙,尽量做到不惊动她,但她还是发现我的夜归,头也不抬地问我:“那么晚去哪里了?”

“有一些事情耽误了而已,没事的。”我胡乱地敷衍她,换下拖鞋,茶几上有几罐已经喝光的啤酒。

“你喝酒了?”我问她。

“哪有喝酒,还有吸烟呢。”她故意刺激我,但我不会上当的,我只是简单地回应着:“是吗?”

“你要去哪里?”她问我。

“回房间!我不喜欢别人管我的事情,好吗?”我烦躁不安地吼她,怎么会这样,我一向很少发脾气的,更何况是对着她,一定是我感觉太累了,所以才会这样,是吗?

她知趣地保持沉默,继续看她的电视,我非常后悔,但又放不下面子,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还好电脑还有足够的电量,应该足够我看一个视频。我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那里输入他告诉我的网址,然后按下enter,不一会儿页面便快速搜索并且转动着,搜索结果只有十四条,其余的十三条全是讨人厌的标题党,只有第一条是正确的,我要寻找的网页。我点了进去,页面的标题是“弃婴少女的理直气壮,引起公愤”

视频在快速地加载着,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个记者采访的画面,两名女性走在镜头的最前面,年轻的那个没有戴口罩,另外一个则是戴着口罩,全程低着头,不敢望向镜头。不计其数的记者追着其中一名较为年轻的女性访问:“请问你为何要丢弃刚刚出生的孩子呢?”

没有戴口罩的年轻女性很嚣张、理直气壮地说:“那就要问我的好妈妈了,如果她肯给钱我去堕胎,我就不用生他下来了!”

记者们的采访目标显然产生了改变,将话筒转向戴着口罩的女人:“请问有没有这样的事?”

她很胆怯地说:“对不起,无可奉告。我们回去吧。”她尝试着拉她走,谁料她很生气地甩开她的手,极其刻薄地说:“你省点吧,你自己不会教女儿,所以她就成了弃婴者!现在你高兴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走吧!”

没想到她更是变本加厉地甩开她的手:“你是不是觉得很失败,生了我下来,那么丢脸!有本事你当初就不应该生我下来丢脸!”

记者仍然穷追不舍,但画面却结束了,视频时长为一分钟零三十秒,其拍摄的角度非常刁钻,特写镜头显然是从头到尾都落在没有戴口罩的女人身上,虽然我见过她闭上眼睛的样子,还是一副尸体,但仍然阻碍不了我辨认她的身份,没错,她就是披列,戴着口罩的女人虽然我看不出她是谁,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猜到了。比较奇怪的是,这一段视频放出来不到一个小时,点击率已经有两万,官方网站突然将视频下架,其新闻头条也屏蔽了,至于我刚刚看的,只是一个收藏的记录版。换言之,评论区的读者之所以如此愤怒,很大原因是因为她在采访的视频里表现得不负责任,极其讨厌,极度冷血,甚至有点忘本,这才引起了公愤。视频已经被禁,只有看过视频的人才会对她的憎恨程度有着很强烈的感觉,可惜的是,曾经点进入观看视频的用户太多,差不多有两万多个,总不能一一排查吧?

我将电脑插上电源,合上电脑,捏了捏鼻梁,深呼吸着,躺在床上,倒头就睡。这一睡,就是十四个小时,当我醒过来,走出客厅时,她已经回医院工作了,餐桌上有一点白粥和面包,我刚好肚子有点饿,品尝了一点便觉得索然无味。

我开始为自己粗暴无礼的行为感到后悔,作为补偿,我打了一通电话给她,但那边迟迟没有接通,她是故意不接电话还是什么?充满电量的电脑突然有了反应,通知的声音随之而来,那是电子邮件更新的提示音。我满怀期待地抱着电脑,打开邮箱,点击阿怪的邮件,继续关注他目前正在处理的案件。

to:许医生

关于朱思丈夫的口供,我想已经得到可靠的证实,她之所以会窝在贫民窟过着生不如死,望不到未来的生活,完全是因为她被身边的姐妹带坏了,染上了可怕、无底深渊的毒瘾,她有考虑过也尝试过戒除毒瘾,然而遗憾的是,她没有定力,而且其莫名其妙哀伤的情绪极度需要毒品的安抚与慰籍,她离不开毒品,也离不开爱人,但是两者之间必须要做出一个取舍,于是她在痛苦挣扎之下,毅然决然放弃了所爱的人,依靠出卖自己肉体来赚取买毒品的金钱,这一点实在是无可厚非的。你是学医的,应该比任何一个瘾君子清楚,毒瘾有多么的难戒除。案件一点头绪都没有,为此我迫不得已闯进了法医的工作室,寒冷的感觉涌上心头,哪有人的工作室迎门而进就是一副冰冷冷的尸体,还好我早已习惯了尸体的存在,但还是难免倒吸一口凉气。

法医似乎在很有兴趣地研究着尸体,单薄的层板叠放着尸体的检验报告,这是属于第二次检验了吧。我疑惑地拿起上面记录的细则。他对于我的到来感到有点惊讶:“整个警局,有勇气闯进我工作室的人真的不多,你是其中一个。”

“为了破案没办法!”我没心没肺地说着,视线全程停留在尸检报告上,按照上面记载的文字念了出来:“死者临死之前曾经被逼与凶手发生性行为,在其阴道内亦找到精液的样本?”

“天呐,凶手性侵犯了女死者,没有戴套,或者使用漂白水?”我不敢相信地问着。

法医先生嗤之以鼻:“这凶手也太嚣张了,连销毁罪证的基本常识都没有,还留下了精液在死者的体内。”

我的脚踩在铁架床的边沿上:“岂不是很快可以破案?”

法医摇摇头,幸灾乐祸地说:“比较遗憾的是,虽然我采取了死者体内的精液样本,但匹配了资料库以后,才发现没有合适的匹配对象,要么资料库根本没有这个人,要么他根本没有犯罪记录,所以匹配不了。”

我趴下身子,用手在挑逗死者的鼻子,笑嘻嘻地对法医说:“不会的,你们做法医检验的,一定有匹配的方法。”

他笑着说:“又让你说中了,没错,的确可以从精液的成分中,检测其病理性,例如有艾滋病或者其他前列腺的疾病之类的,精液会有不寻常的反应,但是贫民窟本来就是被社会唾弃、遗弃的一个角落,每个人患病的概率为百分之七十,患有这种病的人一点也不独特,如果要匹配数据分析,某种程度上还是很困难的,至少一时半会不会有结果。”

“不过有一件事则非常奇怪。”法医指着尸体的颈部说:“我检查过死者的颈部,在上面没有发现任何的唾液,按道理来说,一个人性侵犯一个手无寸铁的猎物,通常那个人会异常亢奋,不断地亲吻猎物的颈部、乳头、或者下阴,但我检查过死者的全身,在她身上几乎是没有发现唾液的成分。”

“或许凶手缺乏正常的性经验。”

“又或者缺乏某些正常的情感。”

“凶手没准觉得死者是一名妓女,因此认为她很肮脏,甚至不屑亲吻她的全身,包括下阴、乳头。”

“如果是这样,他性侵女死者时就会戴避孕套,所以这是一个重大的谜题。”

我捂着嘴巴说:“你该不会在暗示我,凶手或许是一名人妖?”

法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继续趴下去研究尸体,沿着腰部往上移动,直到手腕的位置,我发现了一个淤痕,法医也在赞我:“厉害,这么细微的淤痕你都能发现。”我独自地说:“看来这个凶手不仅性变态,还有很严重的征服欲,性侵死者的时候都不忘以自己的武力牵制着她,使她无从反抗。”

法医神秘兮兮地说:“你真的相信这个?你再看清楚一点。”我疑惑地用自己的手对比了一下,发现该淤痕是由上往下牵制着造成的,而凶手当时所处的位置应该在下方,按道理是不应该出现这个方向的淤痕的,正确的应该反过来才对,除非……

凶手有同党!有人负责钳制着死者,另外一个人则负责性侵死者!我惊讶地做出了结论。法医满怀安慰地说:“年轻人啊,好好思考案件中的每一个细节,因为那全是破案的关键,别像你上司那样,娇生惯养,正事不做!”阿娇倒是在这个时候冒失匆匆地闯了进来,语无伦次地说着:“糟了!糟了!贫民窟又发现了一名尸体!”

我关上电脑,菲丽闯进我的房间,同样大失方寸地对我说:“糟了!糟了!医院里又有婴儿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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