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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受害者会说话 > 第605章

医院的深夜,是那样的寂静,除了病人和探访的家属,病房是几乎空了出来的。

钟警官不顾一切地冲到何日的病房,在四个小时之前,她吩咐过医生,暂时不要撤离何日的病房和尸体,保持原有的状态,当她赶到以后,何日的尸体已经完全僵硬,身上的伤痕全部发黑发霉,他的双眼闭而不合,脸青口唇白,眼角底下还冒着血点,旁边的医学仪器已经全部移除,其病历卡上写着:星期四下午四点半左右正式宣布死亡,死于严重创伤、伤口感染,极度霉烂。

她默默放下卡片,从兜里拿出一张多年前的照片,她掰开他的手,将照片塞了进去,那是他最深爱的女人—年轻时候的模样,青春不变,但人已不在,往事已成历史,不可再深思。

主诊医生也随之出现:“他……几乎没有朋友,很可怜,但还好他还有你。”

她望着他的尸体说:“只可惜我来不及了解他,他就不在了。”

请推他走吧。她只丢下这一句便默默地离开。

她猛然想起,高仁医生曾经带她去过何日住在精神病院时的房间,墙上面贴满了他和女朋友的亲密合照,还有很多小小的便签纸,但有一部分已经褪色,相信是他们彼此之间的一个小小的回忆。

看得出,他真的很爱她。

无论如何,何日貌似是枪击案中比较关键的一个人物,但他已经不幸逝世,剩余的,将会很棘手。

如果说最近都没有什么好的消息,那么李局长醒过来则是唯一听起来比较高兴的事情,可是医生说他刚刚苏醒过来,脸庞上的伤口还很严重,他不能受刺激,情绪不可以太激动,否则伤口会裂开的。她甩了甩头,低着胸口走去李局长的病房,他醒了,来探访他的人自然有很多,大部分是他以前的旧下属、刑警队的队员,连番慰问使他有点不知所措,钟警官帮忙打发前来探望的同事,当所有人慢慢离开的之后,李局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钟警官默默地说:“对不起。”

李局长苦笑着:“今天真的很奇怪,我刚刚醒过来,就有很多朋友来找我,他们每一个都向我说对不起,每一个我都受得起,唯独是你。”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宽容的眼神,她缠弄着自己的手指,无比自责地说:“我将枪击案弄得乱七八糟,混乱不堪。”

李局长安慰她:“慢慢来,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经过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我发现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沉默了,他接着说:“你说得对,这次并非严重的恐怖袭击,纯粹是私人恩怨所酿成的悲剧。”

田青出现了,她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看起来是探病,其实是想录口供。

李局长当然很清楚她的行为动机,他扭过脸说:“我今天只想好好休息,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田青尴尬地展露着笑容,随便找了一个花瓶将花插进去,然后拉着钟警官离开。

她们在外面的走廊上闲聊了几句,公事存在太大的分歧,自然不会谈公事,她们都不约而同地望着外面的窗口,外面的景色触动着她们内心柔软细腻的一面,她们对外面的世界仍然是充满着迷惘的。

田青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钟警官则打电话给和叔,他表示孩子还没有回去,仍然不见踪影;她在医院的走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高仁医生的踪影出现在她眼前,她对于他的出现,则是感到非常意外,一个精神科医生又怎么会来到公立医院呢?他倒是解释道,医院的院长请他回来参加一个知识演讲,关于精神病的预防。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侃侃而谈,她心不在焉,无心装载。

“其实……我刚刚去了太平间见过何日的尸体,老实说,他身上的被虐待伤痕是很严重的,我相信虐打他的人,一定是非常的憎恨他。”

“是吗?”她漫不经心地回应着,脑海里却浮现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

“你貌似很不开心的样子,是否有想不通的事情?”

她赌气般地反问:“有吗?没有吧?我哪里不开心了,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人的开心与悲伤有时候从表面上几乎是看不出来的,人越是不在乎一件事,他越不会去触碰;越是在乎,越是会紧张和在意。简单来说,一个人的好朋友去世了,如果他不能放下该好朋友不幸去世的事实,他就会尽一切地保留对方的私人遗物,时不时去他被埋葬的地方看望他,为他扫干净坟头上的杂草,或者送他一束美美的鲜花;当然,如果是已经接受不幸事实的人,他多半不会再去接触与其有关的所有物品。”

她越听越是不耐烦:“够了!高医生!我不是你的病人,你不用给我说那么多废话!”

“如果你的情绪是没有问题,你就不会那么激动。”

“不关你的事!”她很凶狠地喊着,掉头就走,逃离这个貌似能够看穿一切的精神科医生。

她知道,此时此刻,她要找一个人。

虽然这个地方她来了几次,但由于天色已晚的缘故,她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到真正的目的地,凭着记忆中的楼层,她坐着电梯来到了他住的地方,门是关上的,她犹豫了一小会,最后还是决定按了按门铃,断断续续地发出尖锐的怪声,门很快被打开,在她眼前出现一个黑漆漆的身影,默默地将门打开以后,身影转眼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客厅没有开灯,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找到灯的开关,但是没有反应,只见黑暗中传出一把遥远的声音:总闸的开关我已经关上,就算你按一百次开关,它都不会亮灯。

“为什么不开灯?”她不知所措地问着,眼睛不知该望着哪里。

“我的世界已经是一片黑暗,无论开灯与否,根本就不重要。”遥远的声音陆陆续续地响了起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了。”

“是的,我大概已经有预感,你一定会来找我。”

“虐打何日的人,真的是你?”她惊讶地对着黑暗发问。

“是的,我曾经有一段时间非常憎恨他,每天都毒打他,可是……我后来还是停止了,因为我知道,仇恨只会折磨自己,放下才是自在。”

“难怪何日看到你,会那么恐慌!”

“看到他那么可怜,我也很同情他。”

“很抱歉,你同情他也于事无补,他因为你的毒打,出现伤口破裂,并发症感染而身亡!”

“你在说什么?”他似乎对何日死去的事感到一无所知。

“他死了,而你就要负上刑事责任。”她轻描淡写地宣布着。

“不……”他几乎绝望地喊着:我儿子还没有回来,仍然不见踪影,就算你要抓我,也要等我找到他,找到他以后,任凭你处置,怎么控告我都行!

“很抱歉!”她摸着黑暗,徒步摸索到他的跟前,凭着自身的感觉,一把抓起他的手,用手铐锁着他的手,他想极力反抗,但力度被她镇压下去,他还想继续用力,脸部极度扭曲,她显然感觉到他的垂死挣扎,抓着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她仰天长叹,默默地重新解开手铐的锁,将其收回去。

“我会帮你找到他的。”她转过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牧到目前为止仍然是下落不明,不排除他已经躲起来,密谋着更重大的计划。枪击案中,扮演服从角色的林牧已经曝光,那么就只剩下幕后黑手仍然没有露面,她一直觉得奇怪,扮演着策划角色的人,是如何得知林牧的妈妈被警察害死的过去,他是如何巧妙地抓住了这一点,利用了林牧内心的仇恨,为自己连续杀害三个警察,这个人到底是谁?

现在所有的线索暂时断了,她只能从死在出租屋的陈勇身上开始调查。为此,她特意找到了陈勇坐牢时的监狱长谈话。

监狱长是一名年纪老迈,但精神抖擞的大叔,他具有一切警惕感的特质。

“陈勇在坐牢期间,有没有人来探望过他?”她好奇地问着。

他的手指不断地敲着桌子说:“李局长大概是三个月来一次,除了他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陈勇没有家人的吗?他明明是已婚状态,他还有一个孩子的。”

他抖动着肩膀,忍不住笑了:“做警察,有几个是家庭健全的,他因为误杀而被判了牢狱之刑,他老婆早就跟其他男人跑了,儿子也跟着嫁过去。”

“慢着……误杀?他没有判谋杀?”这一点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

“没有!陈勇是当值期间,因为开枪制服凶徒,但误杀人质,这宗案件经过高级法院审判过后,被裁定为误杀,谋杀罪名并不成立。如果他真的是谋杀罪名成立,估计也出不去,早就被判处死刑或者终身监禁。”

“这个判处结果对于受害者家属而言,会不会有点不公平?”她自言自语地说着。

他理所当然地说:“百分百是不满意,甚至是激动或者极度愤怒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别人,那一宗悲剧确实是意外造成的,根本没有人想这样。”

“不过……照我说,最厉害的就是当时为陈勇辩护的律师,他打人情牌,将陈勇的警察作风是多么的英勇,对自己的工作是多么的尽职尽责,说了一大堆好话,才能感动到陪审团和法官,判了他误杀而不是谋杀。”

“那律师挺厉害的。”她有些惆怅地说着,心里在寻思着刚刚冒出来的念头。

当时执行警务人员职务的人差不多全部死光了,就剩下李局长没有,但他也遭到几乎致命的袭击,陈勇出狱之后也死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有份参与的无一幸免……如果说,他不满意当时的裁决……

她猛地站起来,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迅速地离开了。在离开之际,她打了一通电话给小私,小私是她的大学同学,现在是私家侦探,具有找人找资料的特殊技能,她要找一个人的地址。

很快,她的手机短信接到了一条消息,其内容是一个新地址,她照着上面的地址,坐着计程车赶过去。

她希望可以制止悲剧的发生。

到了金山别墅,她连忙下车,付了款,连零钱都来不及要,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1901门牌,她找到了。冒犯般踢开了大门,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举起手中的枪指着屋内的空气。她看到了地上的东西,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枪械,屋内一片寂静,仿佛在嘲笑她的后知后觉。

我从沙发坐起来,室内的温度异常的低,喉咙干痒,我尝试着呼喊crazy的名字,但是我喊不出来,喉咙像被堵住了那样,电脑的屏幕还在发亮,我按着自己的胸口,那颗应该平静的心此时此刻在忘我地急剧跳动着,奇怪,夜晚时刻的心脏不应该跳得那么不寻常。

我艰难地挪开沙发的位置,重新穿着拖鞋,脚部有点麻痹感,我拖着麻痹的身躯,移动到crazy的房间,发现她房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关闭着。

床上的衣服被丢得乱七八糟,房间内飘满了香水的气味,嗯……我甚至能闻出那是古龙香水的气味。

她出去了,在这个令人不安的夜晚又出去了。

我重新回到电脑的前面,按下enter键,输入登录密码,进入邮箱的界面,阿怪的邮件已经准时到达。

哇……我不禁在心里惊叹着,点击打开邮件。

to:许医生

我们已经在史警官住的别墅里候命了48小时,轮流值班,观察着屋内的一举一动。但是我发现,史警官放假的时间里,除了与子虚偶尔会谈心,其余时间则会命令子虚进房间躲一会,然后就会有一些不知名的性感女人走进他的别墅里。他们很亲热,喝红酒、吃牛扒,还会在屋里跳舞。

我算过了,平均一天,会有四个性格奔放的女人出入史警官的别墅里。

到了晚上,他们单独共进晚餐,当然是与子虚,并非其他女人,不过我大概也猜得到,那些女人多半是有妇之夫,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子虚的精神好了很多,眼神也集中了很多,他望着正在用餐布擦嘴巴的史警官,眼神是那样的复杂。

史警官很快就发现子虚在盯着他看,他不以为然地问:“怎么了?有事吗?“

“来找你的那些女人是谁?“他平静地问着。

“哦……朋友而已。过来吃点东西。“

他犹豫了一会,刀子落在五成熟的牛排上,叉子没有放下去:“朋友,朋友会搂搂抱抱,会喝你喝过的杯子?“

“这是一种用餐的礼仪,你不懂。“

“蓝色晚服的女人我认得,珠宝商的夫人,她家族是经营全球的红酒生意,其丈夫则是珠宝商。“

史警官骄傲地说:“我所交往的朋友个个都是有钱人,全部有头有脸的,普通人,我可看不上。“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交易?“

“当然,她答应我,会说服政商界的人士支持我,出任下一届的领导班子,位置任我选,当然决定权还是在他们的手里的。“

子虚用刀子割着牛排:“你的意思是,一直在利用那些女人为你的事业做铺垫?“

他毫不掩饰地说:“我到现在一枪都没有开过,但就是可以做高级督察,肯定有原因的,这种途径讲究的就是一种艺术,普通人可做不来。“

“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史警官抛开手里的刀叉,略显激动地说:“这个不用你管,你只是这里的客人,没有任何的权利对我说三道四,我做什么事情也不用你指指点点,ok?“

子虚很有教养地放下手里的刀叉,慢慢地说:“很抱歉,你这里看来是不适合我的,我先回去了。“

他刚走到门口的位置,史警官就非常的生气,摔破了红酒、摔破了碟子,传出哔哩吧啦的破碎声。

我在车上看得起劲,心里默默地说着:“发怒了吧?发怒了就对了,越是愤怒,就越是可以引凶手出来!“

过了今晚,我们这一区新的领导班子选举就会正式揭幕。史警官很快就可以升官发财,他所付出的,一定会得到回报的,况且我还发现了他那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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