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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受害者会说话 > 第685章

全身无力的我,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大脑处于一半休眠一半思考的状态下,迷迷糊糊之间,一把又一把的声音不断地回响在我的耳边,我分不清那是谁的声音,但很熟悉,一定是在哪里听到过。我的大脑很直接地抗议,它要休息,但我还有事情没做,另外一半脑神经无论如何都不肯入眠,在苦苦挣扎之下,我开始陷入无意识的状态,另一半大脑似乎准备妥协,沉沉地入睡,我还试图挣扎,但于事无补。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声音将我从梦中唤醒过来。

那是床边有人坐下,压力施加在床边的声音。

我猛地坐了起来,好不容易才恢复意识,crazy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极其诡异地嚷着:喝牛奶了……房间内的灰暗光线照耀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尤为惊心动魄,寒光四现,我发现自己的身子移动不了,全身冒着汗,声音沙哑地回应着:别……我不太习惯在早上的时候喝牛奶。

之后我看不到她的脸,明明是近距离,但我却怎么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是不是不爱喝我的牛奶,这可是我为你冲泡的?”

她今天很奇怪,我不想再理她,转过身,爬下床,穿好鞋子,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昨晚没有关电脑,长期亮着屏幕,而且我发现电脑那凌乱不堪的桌面忽然毫无预兆地变得很干净,她肯定碰过我的电脑了。

但我没有问她,而是默默地打开电子邮箱。

有好几封未读的电子邮件,我本着耐心,一封一封地查看,她似乎还站在我身后,固执地不说话,我不敢回过头看着她,心不在焉地浏览着新的邮件,读到最后一封邮件时,我读到了新案件的发生时间。这时候我才下意识地注意到手机是处于关机状态的,应该是没有电了,昨晚我睡觉之前,忘记充电,导致他们现在要用电子邮件来通知我,到达凶案现场,并且是尽快的那种。

我一言不发地默默换好衣服,顾不上她那哀怨的目光,离开了房间。

太阳刚刚出来时,气温还没有那么高,在一栋被废弃的大厦前面,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到达现场的工作人员差不多到齐了,我好像是最后一个来的,是的,我的确是迟到了。

我咬着上唇,将工作证件挂在胸口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抬起头踏入大厦的范围。

一名民警热心地为我指引路线,带着我朝那破烂不堪的楼道里,一层一层地往上走,在走的同时,他还向我说明了一些基本的情况。

“发现尸体的是一对母子,他们原本是附近一间酒店的住客,因半夜里阴差阳错地闯入了大厦,然后在第七层的房间内发现了一副尸体,该女人立刻报警,经过初步调查,这对母子暂时没有任何的嫌疑,表面证据同时表明,他们与死者没有任何的关系,至少在表面上互不相识的,只是他们在发现尸体的过程中有一种阴差阳错的感觉,很难令人信服,但又不得不相信他们。”

“一对母子?”听到这个词组,我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苏樱与其儿子,这世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吧?我正在酝酿着这件事的同时,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到达发现尸体的那一层,热心的民警已经离开,苏樱两母子的身影出奇地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她的动作为何彷徨依旧,一只手搂着孩子,另外一只手在颤抖,唯独那孩子的眼神里体会不到任何的恐惧。

纵使知道自己目前身处一个凶案现场的区域,但看到苏樱那无助的眼神,我竟然一度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走上前故作姿态地问她:你好,苏女士,我们又见面了。我朝她伸出了左手。

她很勉强地与我握着手,淡淡然地说:是的,只可惜在这种场面见面一点都不好,你说对吗?法医先生。

她最后的一句称呼使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与工作职位。

“在一宗案件中,一个人连续发现两次尸体,是不具体巧合的说法,我想,你这一回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绝与我合作了。”

钟警官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极其严肃地说着。

苏樱惋惜地抚摸着儿子的脸庞说:没错……连续两次发现尸体的我,的确很值得怀疑,这样吧,我待会就跟你们回去,但我要先确保小康能够安全回到家中,我自然会跟你们回去。

钟警官冷酷无情地说:你不用故作姿态,我会找个人跟着你,这一回你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

苏樱并不介意钟警官的暴脾气,反而很轻松地笑了。这一回她又将暴怒的情绪发泄在我身上:许医生!请开始你的工作!

眼看着苏樱默默地淡出房间范围,我也只好戴着手套,皱着眼睛,用手示意工作人员将高高垂吊在天花板上的尸体给慢慢地放下来。这是一副全裸露的尸体,身上光秃秃的,一件衣服都没有,丰满的乳房两侧布满了淤痕,看上去像是用夹子长期夹在乳房附近的乳腺上,。一条很深的勒痕显而易见地雕刻在尸体的脖子上,我移步至尸体的头部位置,抬起她的头颅,检查着她脖子后面的勒痕。从后面的角度仔细地观看就会发现,其实是有两条勒痕,一条是淡白色的,另外一条是血红色的,两条勒痕的位置是相当的接近,很多人都不太在意这个细节,但如果仔细地留意就会很容易明白一个客观的事实。

两条勒痕,一条是生前造成的,另外一条是死后造成的。

由于生前勒着脖子造成的痕迹是呈血红色的,因为当时的血液还在流动着,这样就会显现血红色的绳印;而死后勒着脖子造成的伤痕之所以会呈现淡白色,那是因为人死亡以后,血液停止流动、循环、内里的血块会僵硬,这时候勒着脖子造成的伤痕就不会出现血红色,相反来说,死者很有可能是先遭人强行勒死,然后再将尸体挂上去,造成上吊自杀的假象。

当然,单凭两条绳印所留下来的痕迹是无法肯定自杀与他杀的,如果要论证谋杀的观点,则还需要一个细节上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便找来一截十二层的梯子,这是最高的,我沿着墙壁,爬到最高的一层天花板,这里就是悬梁,垂吊着尸体的绳子还挂在那里,我稍微地检查着悬梁上周围的环境情况,最后便胸有成竹地爬了下来。

噢,她被吊上去的高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到达的。

钟警官看着我拍拍手里的灰尘,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检验可有结果?

“一句话大致上可以概括,上吊自杀,赤裸上阵。”

她不甘心地喊着:不可能!现场的情况看起来那么的可疑。

我特意幽默了一回:如果真的是自杀,就不会通知我过来了。

“死者全身赤裸裸的,一件衣服都没有,再将尸体重新挂上去,造成自杀的假象。以赤裸的尸体暴露在警方面前,这是一种强烈羞辱受害者的形式手法,他认为受害者不知廉耻,在其他人面前是不应该穿衣服的,这就是他如此布置尸体的重要原因。但最奇怪的就是,这里并非第一案发现场,我在死者的头发内找到一小部分的泥土与花瓣,这里只是一栋被废弃很多年的工厂大厦而已,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存在泥土与花瓣的,况且自从台风走了以后,气温就显得很干燥,下雨天的频率持续在减少。能够有机会接触到花瓣与泥土的地方恐怕只有花园或者海边的附近。所以我很肯定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犯罪嫌疑人是故意转移尸体到这里,别出心裁地布置了尸体暴露在半空中的这一幕。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眼前一亮,同时也暴露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第一案发现场距离这里不会很远,大致上只会距离三公里左右。”

“这个你是如何推断的?”她好奇地问我。脸上的神情一下一下地错愕着,似乎捉不到我的活性思维。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她的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晚的八点至九点左右,而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差不多在凌晨以后的四点钟左右,如果以地理环境来分析第一凶案现场,那就很好推测了。”

我拿来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路线图说:这里附近,唯一有一片大海的地方,最快的距离都在五公里以外,假设凶手是在海边杀了人然后又将尸体转移到这边来,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她的死亡时间就应该为昨晚的十点至十一点之间。况且昨晚海边一直处于潮涨的趋势,假设尸体真的因此沾染到海水,那她的头发肯定不止湿到那么一点的程度。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海边可没有花瓣,这可说不通,难道凶手故意为了让死者的头发沾染到花瓣,又带着她的尸体去有花瓣的地方?这也不是不可能,除非那个犯罪嫌疑人很幼稚很天真,而且闲得无聊。那么,在有效的三公里范围之内,唯一与第一案发现场条件互相吻合的,就只有海滨花园,那里可是种植了一大片的花花草草,是有钱人拿来休闲作乐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里平时是没有保安人员站岗的,别说是溜进去杀人了,你就算溜进去过夜都没有人说你。

她听得很入神,但始终不太相信,带着挑衅的眼神说:说得很好,但我们查案是不能说空话的,你得证明给我看,你说的话是事实。

我抬起手腕,凝视着时间说:现在时间还早,去海湾花园也不算很远,也就三公里左右,相信与否,我们去一趟自然心中有数。

本来我以为她不会理会我说的话,但没想到,她真的抓着我,丢我进警车里,她开着车,载着我,打开导航功能,去寻找海湾公园的位置。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海湾花园我认识路,不用那么麻烦,可看她一脸沉默的样子,我有点后怕,似乎刚刚的一番话触动到她内心粗暴的一面,目前我们又在高速公路上,不方便停车,周边的大货车一辆接着一辆地超过我们,狠狠地将我们甩在了后面。

每当这个时候,她总会恶狠狠地咒骂着:你他妈开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

每次她这样说,肯定是心情非常的糟糕,殊不知她那一番恶毒的咒骂随时会引起连环撞击的车祸。

为了安全起见,在到达海湾花园的路程中,我还是保持沉默最为合适。

海湾花园纯粹就是有钱人无聊拿来打发时间的地方。

由于时间太早,花园里一个人都没有,门一如既往地敞开着,似乎是为了欢迎任何一个不速之客。

车子粗暴地停泊在一个角落里,她很不快地拉开车门,与此同时她还不断地催促我下车,我连看她的眼睛都没有勇气。

她在前面走着,我只能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喘,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突然喊出了一声,然后站在原地不动,我来不及刹车,整个人都撞到她身上,她又往前倾倒了几步,我也跟着歪歪倒倒往前踏了几步,她没有对着我破口大骂,而是专心致志地望着地上,我也跟着她的视线,望向地上,只看到好几个花盆被打烂,花瓣与泥土全然倾斜在地上,铺成一条直线,她的脚踩在泥土上,我站在她身后轻声地说:现在你抬起你的脚板底,看看鞋子下面都沾染了哪些东西。

她抬起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我当然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现场的泥土凌乱不堪,花瓣多半被踩碎,可怜的花儿掉到地上还要被无情地踩踏。这里肯定曾经发生过打斗。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你看那些被拖长的泥土,那些轨迹像不像一个人用尽全力往后拉造成的。”

“犯罪嫌疑人就是在这里勒死受害者,然后将尸体转移地点,由于时间太匆忙,他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清理这里,因此留下了证据。但问题就在这里了,弃尸的良好选择有那么多,他为何一定要跳那栋废弃的大厦呢?”

我蹲下去,用手捏碎着泥土,再将残余的花瓣插入土壤之中:说不定那栋被废弃的大厦对于犯罪嫌疑人而言,具有特殊的划时代意义。

“那就要问过张幕雨了,究竟那里对她弟弟而言,有哪些含义。”

我转过身好奇地问:难道你认为,张幕云会特意在这里杀人,然后移尸到那边去?

她迟疑地说:死者的名字叫雯雯,同样是张幕云大学时期的同学,她与张幕雨是互相认识的,并且曾经同时出现在一张大合照上。这些就是线索,虽然并不能证明什么,但肯定有参考价值。

“可是这样也不代表,这宗案件与张幕云有关联,尽管前面那几宗他都有很大的嫌疑。”

“他有没有嫌疑,就要看你的检验尸体结果以及鉴证科的化验报告了。”

“就是这么简单?我看不止吧。”

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有计划,但深有顾忌。

我对着空气念叨不停:头白了还在等,情人如约在黄昏……

她急躁不安地问:你他妈在唱什么?

“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人会相约在花园见面呢?现场没有强行拖拽的痕迹,而且也不会有人强行将另外一个人拖进来再将其杀害。”

她还在思考我的问题,见她如此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又继续说:最起码,以我们目前的关系是不会相约在花园这种温馨的地方。

这下子,她终于顿悟了。

“你的意思是,犯罪嫌疑人与受害者之间的关系是非比寻常,可能是情人或者旧情人。”

我微笑着说:调查案件是你的职责范围,我只需要负责验尸那个环节即可。

她这回若有所思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话音刚落,第二阶梯小队已经赶到,警笛的声音在很远处已经远远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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