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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受害者会说话 > 第724章

苏樱披头散发地蹲在角落里,死亡的气息凝固了周围的空气,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静悄悄。

在半个小时之前,她打了电话报警。

施伦的尸体终究还是暴露在众目睽睽的眼下,几名善解人意的女警蹲在她的旁边,尝试着用各种话题企图令她开口说话,可她仍然是僵硬、固执地保持着沉默,选择孤独地蜷缩在角落里,显得格外伤感。

美丽大方的女警问了很多次,最终一无所获,她们灰溜溜地放弃审问眼前这位发现尸体的女士,赶着去忙其他事。其他的警察也只好眼睁睁地望着这位显然因为发现尸体而受惊过度的女士,无可奈何,就算想帮她,可她一句话也不说,实在是很难接触。

钟警官拖着疲倦的身躯,揉着眼睛,快速地走了进来,一眼就发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苏樱,两人犹如多年不见那样,激动无比地互相搀扶着对方的双手,苏樱终于肯开口说话,用着近乎奔溃的口吻说:施伦他……死了……就这样死了……

钟警官注意到沙发上的尸首,连忙安抚着苏樱:冷静,到那边休息一会,待会再找你。

苏樱在女警的陪同下,离开了现场。

sarsh戴起了手套,凝望着钟警官说:我们又见面了,看来这年头的人命还真的不值钱。

“别太多废话,说吧,发现了什么。”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呢。因为我只是一个法医的助手,我可不懂验尸的技术,顶多就是给你一点宝贵的意见。”

“好好好,宝贵的意见也行,我的头还很疼呢!”

“死者的尸体被一件西装覆盖着,覆盖的范围包括了脸庞以及致命的部位—颈部。我读过许医生的验尸笔记,他在里面曾经提及到,凶手杀了人之后一般会有以下表现。第一,凶手或许会撒腿就跑,在凶案现场完全不对尸体进行处理,以一种落荒而逃的形式逃离凶案现场,这是冲动杀人的类型,一般可以预分为冲动杀人,完全没有杀人的计划;第二,凶手会很残忍地虐待死者的尸体,用尽各种羞辱的方式对待受害者,其中包括脱光她们的衣服或者割下她们身体上的任何一个部位作为纪念,这是怨念极深,心理极其变态,并且逻辑行为很极端的一种类型;还有第三类,在杀人之后,他们会拿自己的衣服或者死者的衣服盖在死者的身上或者脸部,这是一种愧疚、内疚的行为,他们不愿意面对死者的脸庞,害怕面对他们,这种情况多半是错手杀人又或者出于某些原因,又不得不执行杀人计划的行为,他们控制不了自己,酿成大错,深感悔恨。拿衣服覆盖着死者脸庞是一种赎罪的逻辑思维,他们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充满了罪恶感,并且无力控制局面,一旦陷入奔溃,就会万劫不复。”

sarsh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钟警官正听得津津有味呢,好奇地问:怎么突然停止了?继续啊。

“我刚刚描述的,只是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情况而已,尤其是最后一种情况,恰巧就是眼前这宗命案的类型。其余那些第四第五理论,那么复杂,我看你也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了,毕竟那么复杂,对吧?现在呢,我倒是可以总结一点,死者被人杀死,尸体被丢在沙发上,是凶手的一种迫不得已的行为,也可以说是很痛苦的决定,这就解释了,他为何没有处理尸体,又或者做其他的事情,只是拿了件外套披在尸体的上面,这是典型的因产生愧疚又不得不逃走的一种类型。”

钟警官抱着双臂,苦恼地说:你的意思是,凶手杀害死者实属迫不得已的,如果有其他的选择,凶手一定不会杀害他!?

“可以这样说,但真相是如何,还得看你们的调查结果,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法医助手而已啦。”

“抱歉,特案组只有我一个人,孤家寡人的。”

“对了,特案组,你们不是只接手、处理比较特殊的案件而已吗?这宗案件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宗小小的错手谋杀案,不需要惊动特案组的部门来干涉吧?”

钟警官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员将尸体搬上黑车,送回警局。然后在客厅转了一圈,在一个柜子的最顶上拿到一副相框,相框里的女人芳华绝代,美艳动人,最重要的是,她还认识眼前这个出现在相框里的女人,她就是苏樱,一个孤身一人带着小孩的女人,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令人蠢蠢欲动的自然香味,足以令人不得不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从相框里的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偷拍的,背景很显然就是他们常常一起工作的地方—咖啡厅,她认得墙壁上那一串意大利文,其大概意思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女人。

她拍了拍相框上的灰尘,假意地呼了一口气(其实一点灰尘都没有,但同样可以看得出,这个相框常常被人拿下来,所以一点灰尘都没有),颇为惋惜地说:本来我是不应该参与这宗案件的,但无奈,我认识这个女人,是她打电话给我,我才接手这宗案件的。

苏樱被人带进了一个狭窄的房间,正面摆着一台黑漆漆的屏幕,右上角安装着摄像头,她被带进来以后,另外两名警察便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门一直被关着,室内的空气并不流通,最起码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她常常感到致命的窒息,或许是心理作用的问题,但她将这些的罪魁祸首怪罪于这个狭窄的空间,极其抓狂地趴在墙壁上,尝试用指甲在墙上留下深深地血痕。在这些疯狂的举动开始之前,门很及时地打开了,她看到了最渴望看到的脸庞—钟警官那张偶尔冷峻偶尔热情的嘴脸,这一次尤甚,只见她怀里搂着一叠蓝色外装的档案,右手端着一杯热乎乎的咖啡,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喝点咖啡吧,突然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被吓坏了吧,喝点热乎乎的饮料会好一点。不过警局里的一次性杯子刚好用完了,不介意喝我的杯子吧?放心吧,我很健康,不会有传染病的。”

苏樱本来的状态是近乎奔溃的,但被她这么幽默一番的说辞,几乎忍不住笑了。

她看着苏樱没有接过去的意思,好奇地问:怎么?你不喜欢喝咖啡?特案组的咖啡是全警局最好的。

苏樱倒是不喜欢喝咖啡,因为她喝了也不抗疲劳,这种黑呼呼的饮料,她是毫无好感,但现在她的胃冰冷冰冷的,很需要一杯温热的液体来暖和胃部,哪怕是一杯白开水也好,她也愿意。所以,这杯咖啡就算没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她也要喝下去。只是她的反应有点迟疑,这是她一向的坏习惯,很多事情总会慢半拍,但她从来不反感这个令人抓狂的习惯。

钟警官看着苏樱喝下了那杯热呼呼的咖啡,不禁笑了起来,但很快会恢复了严肃的嘴脸,毕竟摄像头一直在对着她,她可不能给其他部门的人留下一个嬉皮笑脸的印象。

“苏女士,我们这一回请你回来呢,主要是希望你协助警方调查,调查这一宗关于谋杀的案件。那首先我要表明警方的调查立场,在苏格兰心理犯罪学的角度来看,一般发现尸体的人,她本身就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是凶手,是很值得怀疑的,当然我们是不会一口咬定你就是凶手,因此忽略了其他细节上的问题。但我希望在接下来的谈话里,你能够坦坦白白地如实说出这一切,绝对不允许有一丝丝的隐瞒,否则就是妨碍司法公正,这是一条很严重的罪行,你明白了没有?”

苏樱谨慎地点了点头,然后苦恼地说:我真的没有杀人!

钟警官慢悠悠地说:我当然相信你没有杀人,但是你首先要告诉我,当晚你为什么会去找死者呢?

“我当时一个人在家里慎得慌,无缘无故又打开了手机,接到了一条他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大致上指出,他发现了某些事情,让我现在赶紧过去找他。从他编辑短信的字里横间,我看得出他是很认真的,绝对不像开玩笑或者某种恶作剧,于是我就去了。到了他公寓那里,我才发现他的门没有关,只是虚掩着,我就这样进去了,接着就发现了他的尸体。我真的没有想过他会死在自己的家里!”

“半夜三更,你的合伙人无缘无故邀请你去他的家,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他会有不轨的企图,或者别有用心,你们是合伙人,孤男寡女待在一个公寓里,实在名不正,言不顺,你就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有,但他言之凿凿地说,已经找到他了,让我快点过去,我当时顾不了那么多,然后我就去了。”

“慢着,你刚刚所指的他是谁?第三人称那个。”

“他……指的就是我的丈夫……哦不,我们还没结婚;男朋友……哦不,我们还没确认关系;朋友……哦不,我连他的姓名都是从报纸的报导里得知的;这么说,他只是一个与我有过一夜之情的男人而已,后来他的尸体被发现在天台上。”

“他为什么要找他呢?”

苏樱迟疑了一会,沉默了。

钟警官叹息着说:施伦一直很喜欢你对吗?我在他的公寓里发现了你的照片,那是你在咖啡厅工作时被偷拍下来的,从你被偷拍的角度来看,这个男人对你是一往情深的,在他的日记里,全是你的身影,虽然用英文来写,但我依稀能读懂他的内心世界。

“是的……他一直很喜欢我,也对我很好,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但我是一个有孩子的人,根本不可能如此轻率地考虑一段突如其来的感情,我要谨慎再谨慎,只好一直在假装糊里糊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他单方面地爱着我,我知道他很难受,我也很难受,看着一个男人如此这般地爱着自己,却一句话也不能说。那天他突然向我表白,我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拒绝他,情急之下,我只好声称,孩子的父亲很有可能没有死,我要带着孩子等他回来,然后一家人团聚。我当时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但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还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找出这个男人。这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我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于是只好关掉手机来躲开他,当他在短信里说,已经找到孩子的父亲时,我真的信以为真,连忙跑过去,结果悲剧就发生了。我很抱歉,一切的事情均不在我的控制范围里。”

钟警官拿出一份档案文件,盯着上面的文字说:根据一位法医助手的死亡验证报告称,施伦的尸体被发现时,其死亡时间超过一天,而他手机里的短信发送记录的时间则表示,这条短信是他发送的最后一条,换言之,他发完这条短信以后,没多久就遇害了,算是名副其实的’遗言’吧,不过是对着你说的,这就很奇怪了,不是吗?

怎么会这样……苏樱抱着头,不知所措。

“也许施伦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情,才导致了命丧公寓的悲剧。如果你手机没有关掉,在当天看到了那条短信,应该能阻止那场悲剧发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呃,你先别那么伤心,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或许你会更伤心。你认识这个人吗?”

钟警官拿出了一张照片,展示给苏樱看。

苏樱看了好几秒钟才认出来:啊!老总?!

“看来你的工作记录是对的。他曾经是你的老板对吗?”

“是的,他曾经还向我求过婚,他很有诚意,目光诚恳,我差点就要答应了。”

“这个……是我意想不到的,但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他在一年前就被杀害了,而且日期恰巧与施伦是同一天。”

苏樱目瞪口呆地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他了。

“那这样看来,你肯定没有看新闻的习惯,这宗谋杀案的新闻轰动一时,不过仍然没有抓到凶手。”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钟警官双手合十地说:或者简单一点说吧,追求过你的男人都遇害了,而且是同一天虽然不是同一年。好吧,这或许是无关痛痒的。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关掉了摄像头,背对着苏樱说:假设施伦没有说谎,他真的找到了孩子的父亲,然后被杀害,虽然凶手不一定是孩子的父亲,但与他终究是脱不了关系。

苏樱犹豫着说:你的意思是……

她将施伦的照片倒贴在白板上,心事重重地说:或许贝芬真的没有死,而且他还回到了这个城市。

苏樱情不自禁地挪动着嘴唇,她肯定很想念着某人,只是不应该在这种僵硬的局面想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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