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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悬疑灵异 > 受害者会说话 > 第725章

天色阴沉沉,总有一种要下雨的感觉。

钟警官撇下警局里的工作,一个人跑到了时尚广场的顶层,站在最顶端,看着一览众山小的房子,高楼大厦从最高处望下去,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模型般的存在罢了。

她习惯了在工作最忙碌的时候,一个人跑到一个最安静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远离喧闹的环境,躲开嘈杂的人群。找一本书,一份报纸来阅读,让自己沉浸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这样才不会如此哀伤。

今天,她阅读了一份报纸,这是最新出版的头条新闻,是关于鲁哩死后,由于他没有亲人,也没有结婚,他的遗产分配倒是成了一个颇为受争议的话题。本来他的全部遗产在没有遗嘱立下的情况,应该交由银行托管,但在近日突然流出一份遗嘱,是鲁哩的律师出示的。那份遗嘱指出,当事人(即鲁哩)一旦撒手人寰,或者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他的遗产则按照他的个人意愿,全部拿来做慈善事业。例如重建小学、将受过自然灾害但一直未能走出奔溃阴影的灾区作为重建对象。有专家曾经统计过,鲁哩的遗产足以救济三亿人贫困人口,建立十八所教育事业学校。当然以上只是一种极其保守的估计,真正的遗产金额只有鲁哩的私人律师才知道。

而这一切是被要求保密的,换言之,没有人知道鲁哩的遗产究竟有多少。

但这个律师突然自己站了出来,拿出那一份遗嘱,很多人则表示怀疑这一份遗嘱的真实性,甚至拐了一个很大的圈子去攻击鲁哩的代表律师,并且不断地恶言相向,讽刺其律师为了个人利益,不惜伪造遗嘱,浑水摸鱼。

当然,这一批恶言相向的人,无疑是收受利益,盲目攻击他人。

遗嘱的事一度引起了全媒体的关注。

她对此事并不感兴趣,但鲁哩的遗嘱在生前已经立下,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立遗嘱呢?这一下她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鲁哩一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死于非命?他既无绝症,也没有任何能预知死亡的疾病,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立遗嘱呢?为了搞清楚这件事,她将报纸卷起一团纸,丢进了垃圾桶里。

她决定登门造访—寻找鲁哩的私人住处,虽然很多,但她找到了鲁哩常常逗留的一个地方,那就是放满了神主牌的那个房子。

一个死了人的房子,一向是很难租出去,也很难做买卖。

她怀着悲伤的心情再次踏进了这个房子,低着头玩弄着袖口,一阵叹息:这里这么就荒废了呢?

在不远处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发现自己没有带枪,不过没有关系,出现在这里的人,不一定是凶手,没准是鲁哩的朋友……吧?这一点她也不清楚,只能扯着嗓子朝里面喊: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沙尘滚滚地跑了出来,头发凌乱,神情疲倦地问:你是谁?

她出示着证件:警察。我是来调查案件的,你是谁?

该女人冷漠地笑了笑说:警察?一点用都没有,查了那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简直是浪费纳税人的金钱。

这下子她就不太高兴了,语气坚定地说: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此出现?

“我是鲁哩的老情人,你叫我阿秋好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他收拾房子,将那些没用的东西全部丢了。”

她凝望着房间里的神主牌,迟疑地说:上面那些……

阿秋苦笑着说:神主牌?那些可不能扔。他曾经对我说过,哪一天他撒手人寰了,我就要拿着这些神主牌放进他的棺材里,拿来陪葬用的。可是你们一天没有破案,他的遗体就不能取出来下葬。

她试探着:这些神主牌对他很重要吗?非要拿这些陪葬?拿古董陪葬不是更好?

阿秋徒步走过去,随手拿下一个空白的神主牌,陷入回忆,惋惜地说:你不懂,多少个夜晚,他就这样,一个人对着这些空白的神主牌,跪在它们面前,一声不吭,极度消沉,常常一跪就是好几个小时。我看啊,他一定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他不会那么愧疚。每次他很失落很伤心的时候,总会邀请我来这里一起共进晚餐,他说最孤独最彷徨的时候,只要我出现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怕,包括死。我常年在外国,很少回来,每次回来都住在他这里,这一次回来就知道了他的死讯!不得不说,人生真的是一种减法,见一面就少一面。

她干脆地问:你们既然是老情人,那肯定认识了好久吧?为何他不将自己的遗产转移给你呢?

阿秋摊开手说:谁知道呢?或许他要赎罪吧?给了我可就不能赎罪了。

“赎罪?他又没有亲人,那些遗产不留给你留给谁?”

阿秋放下手里的神主牌,捂着脸说:年轻多好,充满着活力。我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真的无所畏惧,什么都不怕。但他不是没有亲人,他曾经领养过一个小孩,还供他读法律,不过这小子有点忘恩负义,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

“领养?是在孤儿院领养的?”

“不是,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有点奇怪的。我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差,整个天空像破了一个大洞似的,整个人很郁闷,很想发怒。他突然跑了回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全身铺满了灰尘,额头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他将这小孩放在家里休养,还请了私人执照的医生来照顾小孩,照顾了很久,直到小孩的意识逐渐恢复,体力也变回正常了。但他的脾气很倔强,变得暴怒无常,喜欢摔东西,整天骂天骂地,很粗鲁。但老鲁一点都不介意,对这个小孩啊充满了宽容的决心,无论他做错了什么,都不计较。为了这件事我曾经找他私聊过很多次,我问他这个小孩究竟是什么来历,他不肯说;我让他放弃这个小孩的抚养权,毕竟这不是他的义务,可他非是不听。还给那个小孩改了名字,给他伪造了一个身份,三年后利用特殊的途径将他送出了外国,据说他一直对这个小孩供书教学,上的是私立学校,所有的学费全是他给我钱,让我来支付。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呢。这个小孩啊实在是太倔强了,他坐飞机离开的时候,连一个笑容都不给老鲁,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得不说,这世界还真是好心没好报。”

钟警官摸着下巴思考着说:难怪我找不到他的任何直系亲属,都没有相应的消费记录,原来他并不主张使用自己的信息去帮助这个小孩。哎,对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领养的,哪一年的事?

阿秋努力地回忆着说:哪一年啊?具体是哪一年,我就不太记得了,但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是他第一次投资地产,搞重建计划,他当时对我说,一旦重建计划顺利进行,收购计划顺顺利利,他就可以拥有自己的金钱帝国。说来也奇怪,旧区的收购计划并不顺利,他整天垂头丧气,顿感收购无望。就在他领养那个小孩那天,旧区的那栋旧楼竟然自动倒塌了,很震惊,一栋大楼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倒塌了,还没反应过来,一场灾难就这样降临了……当然那是对于住户来说是天大的灾祸。更令我困惑的是,大楼倒塌以后,收购计划很顺利地完成了,他带回了一个小孩,却一点都不开心,整天花心思在照顾这个小孩,常常不爱说话,好像是他亏欠了这个小孩似的。

塌楼事件发生以后,他昔日的雄霸梦想突然销声匿迹,不再鼓吹金钱帝国主义,不再宣扬金钱就是王道。他变得很低调,常常躲在房间里写写画画,由一个很有抱负的商人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商人,但能力依旧没有减弱,也保留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本性……说到这里,阿秋不禁腼腆地眨了眨眼睛,钟警官当然听懂了对方的弦外之音,连忙喊停:行了,行了,我知道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那这个小孩就没有回来过吗?

阿秋翻着白眼说:你肯定没有好好地听我说话!前面我都说,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老鲁辛辛苦苦供他在外国读书,每年都寄一笔可观的生活费给他,从内至外地照顾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可是老鲁出事了以后,我按照上面寄信的地址写了一封信寄过去,告诉他,老鲁遇害的事情,让他回来看一眼,可他压根就没有回信,渺无音信。我看啊,他肯定在外国混得风生水起,懒得回来了。呸!忘恩负义的家伙!

钟警官严肃的反应,貌似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开始在想着下一步的行动了。

“你会不会画画?”钟警官试探性地问。

阿秋嘟囔着:我要是会画画,早就去当画家了。

“是吗?那电脑扫描呢?”

“电脑扫描?”

“不好意思,说错了,应该是电脑素描,我希望你合作一次,随我回警局做一次电脑素描,将鲁哩领养的那个孩子的模样画出来。还有,请你提供部分真实信息,这个孩子的身上有着破案的重要线索。”

阿秋不以为然地说:我都说了,他被送出其他国家读书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人长大了肯定都会有变化的,就算我真的将他的样子画了出来,那也只能是小孩的模样,长大后的样子我可画不出来。

钟警官宽容地说:没关系,哪怕是小孩的模样也好,我只需要有一个具体一点的外貌对比。

阿秋还想推搪,钟警官向她强调了一点:这件事关系到鲁哩等地产商人谋杀案的真相,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由于莫求在外面出差,钟警官只好借助了刑事侦缉组的电脑分析员的空余时间(即下班以后的时间)

芬兰是莫求大学时期的好朋友,钟警官还是透过莫求的人际关系才能劝服芬兰在私人时间回来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我与莫求虽然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可我们之间真的不是很熟,真不明白自己还会听她的话。”芬兰不满地抱怨道。

钟警官像哄小孩那样:放心好了,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了。电脑素描我已经完成,现在只需要匹配这个小孩的相关记录。

“哎,看来我要申请加班才行。”

“行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可是迫在眉睫了。”

“好吧……这个小孩的模样我看看……他曾经在英国伦敦读过高中,到了大学就在美国的纽约就读,根据那所大学的教授对他的评价为,天生沉默内向,不爱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但在物理、化学以及数学有着很高的造诣与天赋,他大学时期副修解剖学,药理学;在更在大学的最后一年发布了一篇偏激性极强的论文,大致上的方向立为,所有罪有应得的人,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无论他是否有钱……总之他这篇论文是充满了对人类文明上的精神、视觉上的冲击,过于恶毒,最后被该系的教授给枪毙了。对了,他在七年前曾经有过出入境记录,从美国回到中国,接着又从中国回到美国,大约在一年前,他又回来了,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本土的记录。哇……他长大以后还挺帅的,尤其是那双眼睛,具有看透人心的错觉。”

“那……贝芬呢?他的尸体不是在天台被发现了吗?”

“那只是一副高度腐烂的尸体,唯一能够证明他身份的,就只有钱包内的身份证,是不是他本人还真没人知道。”

“小孩叫什么名字?”

“温斯顿,当然这是他在美国取的名字,有合法的居住权,是那边的合法公民。”

“ok,现在最重要的一步来了,将他在大学时期的照片放出来。”

“你先等等……他是读法律的,但很少拍照,唯一的照片就是他拍毕业照时的模样,照片就在这里,我刚刚已经看到了。!”

在电脑屏幕内出现了一张集体照,也可以称之为毕业照,戴着四方帽的学生纷纷兴高采烈地聚集在一起,内心充满着无比愉悦的心情,人人都想挤在最前面,争取站在最明显的角度拍照,唯独一个男孩刻意地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企图远离热闹的人群,单独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内心忐忑不安地低着头,不太愿意望向镜头,但摄影机还是拍到他的脸庞以及那双看透人心的照片。

钟警官仿如遭受晴天霹雳那样,双手撑在电脑桌上,惊讶地喊着: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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