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时间。
煮水般地，热热地，滚滚地真快，转眼进入了深圳的冬季。
深圳的冬天不太冷，因为没有霜，也没有雪，气温只在十五度左右摇摆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一切仿佛如昨天。
一切又仿佛在眼前。
一切即动人般幸福着。
一切又美丽般的伤感。
江小琴是在过完生日的第二天，就没来上班了，原因很简单，和父母生气，堵气出来的，原本是想散散心的，又没有好去处，见我们公司招工，就突发奇想，面试来了。
本来和小张住一个房间，哪天我和老陈喝酒回来，发现她们穿着半短袖睡衣，和小短裤坐在大厅喝啤酒，尤其小张还是低胸的，惹的另外房间的，两个小伙子，时不时开门出来，不是倒水，就是洗手，然后来回总在二人身前转一下，完了两眼直直地盯着她们的胸。
老陈从外面一回来，就是一嘴跑火车的酒话，黄段子说的小张前仰后合的，小江只是时不时地笑了笑。
我借着酒劲，把老陈推进房间，回来把她们桌子搬到，她们自己的房间里面，大声痛叱她们有点伤风败俗的话，成何体统。还要不要脸了，做个女孩子，非得犯贱才开心吗，说下流三烂的话，就有显得自己是学问有本事吗？
小张不高兴了，便开口骂了我，说我假正经，等等一些尖酸刻薄的话，被我一时气地给了她一把掌，虽然不重也不轻，我替你老爸老妈教训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整天不学好，学坏倒有一套，给父母丢人，自己不想好好做人，别带坏了小江，人家可是刚下学的学生。
气得小张浇了我一身啤酒，后来便大哭了起来。
第二天，倒也没有什么事，有人还是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老板娘，老板娘只说我老实，死心眼，不会说话。也就过去了。
小江走了，临走把她的自行车给了我，她说他爸爸妈妈很谢谢我照顾她。她回去读高中了，也没有给我留个电话，只留下哪辆动人的单车，和一段美好的回忆。让我留恋着。
我把她的单车又给了小张骑，她骑着很开心，但没过多久，她也走了，说是回家嫁人，也是二十三岁的人了，也该找个婆家了。临走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双手使劲一下掐着我的背，疼得我大叫，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更不敢给老婆说一声。
她说谁让哪天晚上，扫了她们的喝酒的兴，还打了她，会记我一辈子的。我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我听小江说，我打她的那天晚上，她父母都骂了她，说不算她，在外边鬼混，不成体统。一个女孩子家，将来会成什么样子。
她不开心才喝酒的，没想到又被我痛叱一番，虽然挨了打，她说要是王哥哥早来了，她也和她一样乖，不会心野的大晚上，到处跟他们出去疯疯癫癫的。她也不怪我，她从出生没有人打过她，但是我打清醒了她。
公司里两个美丽的女孩都走了，带走了往日许多欢乐，许多美好。
老陈也做了个门，拿到手就五百多块钱，差不多被他预支完了，一套门好的可能分到二千多，一般一千多点，不像公司业务提成哪样子说多好多好的骗人。
反正怎么算，也算不过老板和老板娘的。
唯一好的话，老陈除了我，没有欠别人的一分钱账，连烧烤摊，士多店的。
因为，小江临走的时候，又给老陈买了，两条白沙烟，并告诉老陈，让我少抽一点烟，最好不要抽烟。抽烟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老陈拿着烟，拍着胸脯向小江保证，不让我抽一根，看着我把烟戒掉。
反正小江是放了心地走了，哪天我没有回公司宿舍，回沙井陪了老婆，并陪她看了一晚上无聊的电影。
老陈人缘不错，小张临走还请她喝了点酒，本来一瓶给我们俩的，但哪天晚上，老陈打电话给我，是我老婆接的，他没好意思说，小张请喝酒，怕我老婆生气，也没说别的。被小张强行留了一杯给我，结果让她一下掐的，全部抹了背上了。
当晚还给老陈，买了二包十块钱的烟。老陈真是好命，又吃人家的，又拿人家，不过也好，是他给小张骑电动车，送到福永车站，并送她上车的。
公司有二个经理，都在外面假借公司的名义，拿着公司的合同，去自己做事的，被老板知道了，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广西另一个老陈，也时常自己出去炒单，他给江西老陈差天别地了，整天眯着小眼，笑嘻嘻嘻的，一句实话都没有，他要说在东边，你到北边南边，准能找到他，西边他绝对是不去，公司所有的人，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跟别人打招呼，人家都代理不理的，还经常炒单，被同行说给我们经理听，然后老板老板娘，全公司里就哪么不到，十五六个人，还有三个固定工人都知道，老板找他谈了几回，都被他具力力争过去了。
近了年底。
我老乡谢总，给我介绍沙井共和，北方永发工业区里，是一位东北老板，董总，性个豪爽，五十开外，精神烁背的大好人。
在福田一栋大厦，整个一层办公室，扩大产业，在沙井开了个，中宇元一数码科技，生产加工厂，总部仍在福田。
因为老乡是做地坪漆的，新工厂地坪漆是他做的，赚了不少钱。后来董总要做个天桥，将四个厂房，从二楼连成一个整体，每个车间产品，可以来回调整，完成后才用货梯，运到一楼，直接装集装箱运走。
当时不知道在哪里，给了老乡一个名片和两本资料，他打电话给我，我到了现场见了董总，他告诉我做四个天桥，当时激动的，差点想哭，这可是一个大单，整下来有好几十万，光业务提成都十多万，因为在这之前，老板的小孩舅在公明，签了个一百多万的订单，初步下来老板赚了七八十万，提成按利润的百分之三十，那也有个二十多万来着。
所以说，做业务员，就靠的是签个大单才赚钱，买车买房，运气好的话，一年就可实现人生目标了。
当我把这条信息给到老板后，我在公司，可就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老板其他事不让我做，专攻这个单。
由于是老乡提供的，内部消息，董总只交代我，一些事项后，就回福田了，很少回沙井，直接说方案出来，让我直接到福田找他。
这天清晨。
天气一片大好，幸福而快乐的阳光，从东方开心地升起，我打自己租的小房间出来，房间太小了，放二张床，因为还有个侄女住在一起，中间还只放一张桌子，两个小凳子，都是上一个房客留下不要的，房东没丢，我们就什么也没买，就住进去了。
沙井沙头一个十几平米的，老旧的小房子里。老婆醒来的早点，早点都买好了。我忙起来上了厕所了，回来刷了牙。拎着包就走。
老婆叫住我，用手将贴在额头的，几根头发拢到一边说：
“到哪给人家老板多说好话，大老板人都好，像我们公司老板，一点架子也没有，见着员工，问寒问暖的，可关心人了，多说好话。”
“我知道了。”
“带了多少钱？”
“五十块，够了，来回坐338差不多十几块，中午回来晚，在吃碗刀削面。还有余的。”
“你要吃点好的，看你这一阵子，跑业务晒的又黑又瘦。”
“没事，等这个单子拿下来，买个车开。我老乡说了，这是内部消息，现在没人知道，让我抓紧时间，价格放低点，老板有钱，不会找第二家的。”
“报了多少钱？”
“五十八万多。”
“这么多。”
“我走了，你上班小心点。”
“我老姨夫这么早就去了。”
侄女在床上伸着懒腰说。
“是的，公交车很慢的，到哪也要八点左右了，让我八点半到的，你睡一时，七点多你老姨会叫你的。”
“好的。”
“坐车小心点。”
“知道。”
我回应着老婆。
在美丽而快乐的太阳光里，走向公交站台。
换了趟车，在107国道路边站台，坐上了338公交车。
今天真幸福，坐公交的人不多，美丽的售票员，过来和颜悦色地问我到哪。
“投资大厦。”
“八块。”
我掏出五十块给她，她看了看真假，安心地把找的钱和票给我说：
“保留好车票，前面有查票的。”
转过身对另一边，一个中年妇女说：
“来，阿姨，请你买下票。”
公交车不紧不慢地，吹着悦耳的口哨，向前奔跑着。
“来，投资大厦到了，哪位乘客来，投资大厦到了，从后门下车，前面的让一让，让后面下车的先下，来来，先下后上，上车的往里走，里面好多空位，来来让一下，哪位乘客，给这位抱小孩的乘客，让个座来。来小心点，拿东西小心点，车上人多，别碰着乘客。”
我顺着上下的乘客下了车，四下一下子热闹起来，公交车一辆接一辆地，停停走走，乘客上来下去，好不烦忙。
来往车辆在宽广的，深南大道来回穿梭着。
高楼橦橦，一栋比一栋高，像吃了化肥似的见风猛长着。
盖好的一个个耀武扬威地站在哪里，蔑视群雄般气宇轩昂着。没盖好的，张牙舞爪地竞赛着。
我问了几个保安，找到了哪栋大厦，交了身份证登了记，来往坐电梯的上班族很多，排着长队，几部电梯门刚到一楼的，人便鱼贯而入。
十八层，我走出电梯门，左手走到过道，玻璃门关着，透过玻璃门，是前台和背景墙，一行镏金大字：
中宇元一(深圳)科技有限公司
同时也有员工进入，门是自动感应的。
我走到跟前，玻璃门开心的往两边敞开。
漂亮的前台小姐，站起来彬彬有礼地问：
“先生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你好美女，我找一下董总。”
“我们这里有五位董总，你找的董总全名是？”
我一时忘了，忙由包里，把董总名片递给她看了一下。
“你好先生，你找我们的董事长，你这边请，我们董事长刚上班。”
于是美丽的女孩，将我带到整个一个开放式办公室场所面前，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轻轻地叩了三下门。回头看了我一下问道：
“请问，先生怎么怎呼？”
“王化民，旭通做钢结构的。”
“你好，请进。”
里面传出董事长洪亮的声音。
前台美女将门半打开说：
“董事长，旭通的王先生找你。”
“小王啊，这么早，快进来。”
董事长里面，十分热情地邀请着我。
前台美女将门打开，打了个请进的手势，待我进去，随手将门，轻无声音地关上。
这个办公室，有六十来平方装修十分豪华，左边靠窗放着，一个二米多长，体积庞大的鱼缸，里面三条一尺长的金龙鱼，相互自由自在地，在自己的世界里畅游着，右边是全红实木沙发茶几，三米多长的实木大班台，正在看电脑的董事长，身背后装修的很壮丽，一幅旭日东升的大尺寸山水画，是哪么地艳丽。办公室里的东西应有尽有，还有放此奖杯奖状，名人合影照片，一些瓷器。
“小王辛苦了，这么早过来。吃早餐没有？”
董总十分客气地说，但目光仍没移开电脑屏幕。
“谢谢董总，我吃过早餐了，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
“没有，坐下，稍等我一下，我把这个邮件发了。”
“你忙，没事。”
我刚坐下，门敲响一下，前台美女，用托盘端了杯，热气腾腾的东西过，轻轻放在我坐下的茶台上，手一伸做个请说：
“王先生，这是奶茶，请慢用。”
“谢谢。”
美丽的前台幸福地走开。
“小王，价格报了多少钱。”
董总仍没有移开目光说：
“公司生意不好，小本生意，不要报的太贵。”
“五十八万多，董总，这是方案和报价单。”
我一边回答，一边打包里把方案拿出来，走了过去，轻轻放到他电脑边。
“五十八万多，好贵啊，小王。”
董总没有动，只用手将报价单拿到面前说：
“方案我也不看了，我相信你老乡的，回去给你老板说，三十万帮忙做了，我公司小，还能拿得出这么些钱。”
“好的，董总，我回去跟老板说一下。没有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了。”
“没事，你先坐下喝杯茶，跑一趟好累吧。开车来没有，市里交警很严的。”
“坐公交来的，我刚跑业务不久。”
董总这才把目光移开电脑，看了看我说：
“你很能吃苦的。”
“没有，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站了起来，走过来，拍了下我肩膀说：
“一定要多努力，会买上车的，你挺实在的，好吧，我不留你了。回去好好给你老板讲下情。”
“多谢董总，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这时他办公桌上，电话嗡嗡嗡地震响了起来。
“我接个电话，小韩。”
前台美女闻声过来。
“董事长有什么吩咐？”
“替我送一下小王。”
“好的，王先生你这边请。”
我向董总点了下一头，他接着电话，向我下意思地挥了一下手。
我走出电梯，来到外面，被高楼大厦紧紧包围着，四面噪音传来，使我十分紧张，忙用衣袖擦了下额头，朝原路回去。
坐在回去的车里，心里一直不能平静，猜不透董总的话的意思。
公司打电话问我谈得如何，我说董总没看，直接说三十万。老板让我回来再说。
我刚挂了公司电话，老乡打电话过来，我向他说明白经过。老乡在哪头恭喜着我说：
“你已经成功了，这个单别人抢不去的，董总很少拍人肩膀的，回去再让你老板把价格调整一下，不要超出五十万。”
“多谢老乡。”
听了老乡的一番话，我的一颗悬着的心，稍微平静了许多。
晚上。
公司老板和经理，同我请老乡，和他们同起吃了顿饭。看着美丽的女茶艺师，表演用长长的茶壶，倒茶的茶文化艺术，满满的开心。
我满身酒气地回到出租屋，老婆回来了，侄女加班下十点半，还没有回来。
“又跟谁喝的，老陈还是老崔。今天去了，谈得怎么样？”
我把包扔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床上，身子斜倒在床上。醉熏熏地说：
“老板请我老乡吃的，在大酒店，不连酒，光饭钱就花了一千八百多。”
“只吃顿饭花哪么多钱。算谁的。”
“当然是老板的，我哪有钱。”
“哪事情怎么样了。”
“不知道，明天重新打份报价单送去。”
“明天还去，给不给你做。”
“不知道啊，合同没有签，我老乡说给我做的。”
“你老乡又不能当别人的家。”
我嗓子疼，一口酒吐了一床。
第二天一早，我由酒气冲天的床上起来，忙去洗手间冲了凉，换了身衣服。
老婆没和我一床睡，哪是自然，一屋的酒气。
“你昨晚喝多少酒，吐哪么多。”
“不知道，喝蒙了。我手机呢。”
“在你包里，晚上有好几个人，给你打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了好多个电话来。你也不知道接。”
我忙打开包，拿出手机。
有八个未接电话。
“是谁打的？”
“公司里的，还有老板电话，老乡电话也有。”
“可能怕你没到家，关心你的。”
“是老乡送我回来的。”
当我看到老乡发的信息时，大叫一声。
“怎么了？”
“老乡昨天晚上，打电话我没有接，发了信息给我，让我今天十点半，到董总办公室签合同，谈好了，我们报四十八万，到哪四十万签。”
“真的。”
老婆和侄女同时都高兴地坐了起来。
“是的。我这就去公司。”
“你等下，倒点开水喝，暖一下胃，我去买早餐。”
“老姨夫这下可以买车了。”
快乐的话语再满屋飘荡，迷漫整个屋子，
原先的酒味，一下子逃的一干二净。
到处充满着幸福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