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慧茹眼里,陈游绝对不是一个好人。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故意摸过自己一下。如果真是好这口的人,自己现在肯定还躺在床上。
陈游知道她在想什么,笑了笑:“你年纪偏大,不合胃口。毕竟我现在可是个小鲜肉。”
冯老三跟陶慧茹听不懂后半句,但是前半句能明白。
“没...没了。本来还有一个,但身子骨太差,经不起折腾。才玩了几天,入冬的时候就生病,死了。”见陈游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冯老三连忙道,“我,我可以帮你再找一个。”
陈游面无表情,沉声道:“你是真该死。去阎王爷那儿帮我找。就看,你还认不认得她们!”
“噗!”一道血线从脖子上掠过。
冯老三双手捂着喉咙,嘴里发出嗬嗬的气泡声,双腿胡乱蹬了几下,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气绝身亡。
陶慧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牙床磕得咯咯作响,双眼无神的望着染红的雪地。怎么...怎么就杀人了?!原来他真不是只拿菜刀吓唬人。
“如果你想叫,现在可以叫。这里没有人能听到,不要憋出毛病。”陈游提醒道,又向吓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招了招手,“那个谁,你过来。”
“动起来,老子不想再喊第二次!”陈游吼道。
小姑娘吓得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陶慧茹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慌乱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慌个锤子,帮忙。”陈游架着冯老三的手,吩咐道,“椅子也一并拖走。”
“拖,拖哪儿?”陶慧茹左右看了看,急促的问道。
陈游努了努嘴:“这儿不是有砖厂吗,反正也没有人用,丢到窑里去。”
打着光脚的小姑娘瞟了他一眼,走到破柜子那儿开始翻东西。
“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翻东西?”陈游皱眉道
“他的东西...带走,埋掉!”小姑娘没有回头,仍然在翻箱倒柜。
陈游愣了一下,笑道:“你不是小哑巴?”
陶慧茹丢完椅子回来,正见到他笑咪咪的望着小姑娘的背影,嘴里还说着什么。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陈游,真的好这一口?
几个人收拾了一会儿,又铲了一大堆雪先堆在刚才有血的地方。陈游四处查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先不说等人发现死在窑里的冯老三得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谁会想到他的死会跟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有关?正常情况,陈牧现在还埋在地下。
何况,这个世界的治安,可能会比自己想像中还要差。
陈游把包朝背上一甩,然后用带血的菜刀割断拴在陶慧茹腰上的绳子。挥了挥手,大步独自朝黑暗中走去。
“等一下,陈游,等等。”陶慧茹追了上来,朝后瞟了一眼,支吾道,“她,她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陈游无语道,“救了她一次,难道还得管她一辈子?”
陶慧茹立马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又什么话都没说,轻轻抬了一下手,缓缓道:“那...再见。”
陈游头都没回。他现在事可不少,陈牧怎么死的还不清楚,但是必定有凶手。自己占了这具身体,从道义上来说,理应帮他复仇。
而且,陈游只是虚构,那些害他的人不先解决,今后会有无穷的麻烦。
回到陈牧家,点起一个火把,开始翻看被冯老三偷走的东西。
其实,也没啥值钱的家当。几个铜碗,两张看起来像是镀金的枫叶形状书签。其次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日常玩意儿。
哦,对。还有一枚非金非银的普通戒子,上面用繁体字刻了一个[楊],没有任何小本子之类的东西。
望着一地毫无线索,也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陈游陷入了沉思。
埋人,镇公所,溺亡,受袭。先用排除法,从记忆中得知,受袭是真,但不是死亡原因,这一点没有假。
那么失足溺亡,就毕竟是假,是人为。
淹死后,被路过的村民发现,应该也是假。接着是镇公所验尸,没有问题,是意外,埋掉。可为什么会在陈月曦的坟里?
寻仇的话,没必要走到最后这一步,到镇公所那里就可以结束,因为目的已经达到。
可不是的话,又是为什么呢?
得先找到埋人跟镇公所验尸的人,因为只有这些人是在明处。这个不难打听,明天又得让陶慧茹跑一趟。还得避开那个贵哥。
陈游熄了自制火把,走到卧室里,合衣而眠。
一丝黑气从手上的伤口处游出来,慢慢的飘到了堂屋,在空中停留了几秒,又猛地飞向地上的一堆杂物,最后停留在戒指上。
天色将明,戒指上的黑气突然变得燥动起来,反复乱串了几下,迅速的逃向卧室,没入陈游的手中,消失不见。
“嗷~~~”陈游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一个懒腰。外面天已大亮,雪后初晴,破烂的院中,两只麻雀正在院外的篱笆上吵架。
来到堂屋,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陈游翻出一个小布包,把他认为比较重要的东西塞进去。然后又瞟了一眼地上的戒指。
“哎~”这东西非金非银,好像是青铜制品。既然还留着,说不定有什么特别意义。
试了试,食指刚好合适。这玩意戴在手上也很低调,那就先这么着。抬着手又看了两眼,陈游笑了笑,刚迈出腿,脑袋突然嗡嗡作响。
下一秒,扑嗵!直接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十分钟后,陈游猛然坐了起来,额头上全是汗水,眼角还有泪水。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那段话“牧儿,不要去找他们......你能平安活着,倩姨才能瞑目。”
倩姨?照片中的妇人叫倩姨。他们,他们是谁!
果然,她不是病死!
陈游醒来后,感觉心脏像被人拽着一样,疼,很疼。喃喃道:“可是倩姨,陈牧他也...诶,算了。你们的仇,我承包了。有一个,解决一个。有十个,解决十个。反正,多活一天,我他妈就赚了一天。”
定了定神,陈游撑着站起来,从旧衣服里随便抓了件单衣换上,又把唐装割开,做了条简易的围巾蒙上脸。
把包朝身上一垮,菜刀朝背后的裤腰上一别,推开门,迎着阳光朝雪地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