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愈疾等人沿途北上,一路上匈奴游骑不断,不过有麂皮等人掩护,没有发生任何波折。
待李愈疾与众人慢慢的晃悠到洛阳附近时,却惊诧的发现——匈奴人竟然在撤退。
李愈疾还没什么反应,木有发他们却又惊又怒,为什么都没人通知他们?干他#的!
“去寻回你们的人,我去洛阳城一趟,旬日后在洛阳东北方四十里左右集合。对了,打听一下北边出什么事了。”
“诺。”木有发与麂皮对视一眼,齐声应诺。
“要快,趁着混乱才有机会离开。”
北方显然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但无意北上。如果青铜门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北面有条冰龙等着他呢?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到时候人家还会说嘎嘣脆,鸡肉味。也许一脸嫌弃,这么蠢,不会不好吃吧。
李愈疾骑着青铜马,伫立在高岗之上,看着木有发他们离去,自己则静静等待洛阳恢复平静,匈奴人还没有走干净。
李愈疾在附近逛了几天,直到洛阳解除军事管制,开放城门。
李愈疾挑选了一个傍晚,打上言灵炽日牌补光灯,向洛阳城门疾驰而去。
这几天他思虑了很多,他本打算做一件大好事,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改写五胡乱华的过程。
现在他废掉了这个预案,北方的不明因素让他顾上多想,他需要先收集够足够青铜门再次开始的力量,他必须有撤退方案。
青铜门在此界自动充能差不多需要一年半的时间,在与木有发他们碰面后,有了小小的进展,但还是杯水车薪。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身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怎么兼济天下。
李愈疾如此想到,如此……说服自己。
我来,乃是让地上动刀兵。
烈火战马越过障碍,马蹄重重的踏在一名企图阻拦的兵士胸口,“彭!”残破的身躯挂在一旁的墙上,眼看着就要活不成了。
队主顾不得惊诧,这几月的战争显然锻炼了他,“列队!列队!”
他集合了数十人,排起阻挡骑兵的长枪阵。“停下!尔乃何人,不知此地乃天子脚下吗?什么妖魔鬼怪胆敢放肆,快快离去!”
李愈疾面无表情,龙的血液似乎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性格,但他暂时不想管这些,他要优先保证生存问题。
“噌!”雪亮的长刀被李愈疾拔出,黄金战马刨动着土地,开始蓄力。
“言灵-金刚界!”
队主睚眦欲裂,嘶吼道:“放箭!”
后排十几个弓弩手稀稀拉拉的齐射,彭彭的开弓声响起,但没有丝毫作用,一道结界将一切都拦住了。
战马在奔腾,踏碎人群,寒锋略过,队主被一刀两断。
李愈疾没有理会崩坏的敌阵,大门正在关闭,“言灵-君焰。”
浓郁的火元素迅速堆积,一秒后全力释放,身周三十米内响起剧烈的爆炸,炽热的烈焰涌入城门后的甬道,城门本身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了。
“啊!!!”大片的哀嚎声响起,烈焰焚烧着入目所见的一切。
匈奴人三月没有达成的战果被李愈疾一分钟突破,他骑着青铜战马,缓缓入城。
四周的居民躲在房屋中,惊恐的看着他,如同天上降魔主,真乃人间太岁神!
…………
李愈疾被洛阳留守、司徒、北军中候梁芬请到了家中,是的,忠心耿耿的守门将士们白死了。
当梁芬亲眼看到李愈疾身后背了个太阳后,就不想打了,这不纯纯玩不起吗?
当是时也,梁芬带着紧急集合的千余亲兵,在皇宫前终于截住了他,梁芬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带着梁家的老本跟李愈疾血拼,这是梁家攒了不知道多久的家丁部曲。
听说眼前的男人用未知的方法炸开了城门,从烈火中毫发无损的走出,这千八百兵真不一定够这个男人杀的。
另一个选择则是……
“李兄海量!”
“来,干了!”
“哈哈哈。”
嘿,爷投了!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场也该散了,来陪喝陪聊的将官们勾肩搭背的陆续离开。
李愈疾端着酒杯来到院外,月亮高悬于上。“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彩!”梁芬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如此感怀,淮王果真来自先秦黄帝时期?”
“假作真时真亦假,先秦那么遥远,那么宽广,也许我来自唐尧时期也说不准,哈哈哈。”
“淮王对天下局势怎么看?”梁芬换了个话题。
“你觉得还有救吗?”李愈疾笑着对他说道。
“青州是曹嶷乱军,苟晞能挡住吗?河北自从成都王司马颖死后,邺城这座重城就再也不复朝廷所有了,如今石勒虎踞大河之北,谁能为朝廷击溃他呢?”
“并州就别说,已经归匈奴所有了,连河内郡都丢了,战线也推过了黄河。关中诸胡作乱,刘汉的兵马已经深入此地,遥远的凉州更是与汉人无关了,那是羌人的地盘。”
“再看看内部,荆州关西流民作乱,州县不能制,再看看江东,建邺的琅琊王虽然执礼甚恭,但割据之势已经形成,明晃晃的又是一个孙权。就连天下之中,晋朝的心脏——洛阳,都被打成了一片废墟!”
“这天下,没救了!后汉末年也不过如此了。”
又拍了拍梁芬的肩膀,“别一条道走到黑了,船会沉的,多考虑考虑家族,要及时跳船啊。”
李愈疾说完后就静静的看着月亮,梁芬沉默了很久,一口喝完了杯中酒,看着水中虚幻的月亮,“假使当年我知道豫章王会承继帝位,我说什么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现在被推到风口浪尖之处,梁家随时有粉身碎骨之危,皇帝又是个没种的,居然弃洛阳而奔长安去了。”
“这一去,天下谁还认他。他,回不来了。”
是的,皇帝走了,带着五千凉州兵,跑路了。
连年的战争让司马炽意识到了这里就是前线,这里何其危险,他不想睡了一觉就身首异处,再也不会醒来。
在荆州与关中的选择中,他去了关中,连皇后都没带,只是说让他们随后自行前来。
为什么不去许昌?许昌有司马越啊。
实际上如果不是天子不在,梁芬可劝不动李愈疾,他此次闯京明显就是奔着皇宫去的。
“天子总有些阴鬼的心思,他之所以跑去长安,一来想避战乱。二来,也是想摆脱许昌幕府的控制吧。却不曾想过……也许是不敢想吧,天子一直生活在高压的环境中,连生育能力都丧失了,可怜啊……”
梁芬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心中憋了很多话,他对上不能言,对下属更不能说,就连最亲近的女儿也不能倾诉,因为她是皇后了。他说了,也没什么用,后宫之主可解决不了天下大事,徒增烦恼罢了,女儿这么久没有孩子,本来就很不容易了。
今天碰到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加上一点三观的震撼,一点酒精的刺激,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两人讨论了一夜。
天命有变,神器将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