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连风儿都充斥着肃杀感,前锋已经短兵相接了,羌人与柔然人奋力厮杀着,弱小的柔然面对合作极度亲密的另外两股势力,直接被迫处于半炮灰地位。
技术落后的柔然人与穷到家的羌人互相试探着,在旷野中、在山脉里、在溪流旁,三五成群的柔然骑兵与羌人对冲着,他们大声呼喊着,抵御着恐惧。
“六哥儿!快上马!”老羌人将一个年轻人扶上马,青涩的脸上布满了惊慌,“走!走!别管军令了,走!”
“驾!驾!”年轻人下意识的喊着,回首望去,老羌人骑上他那受伤的马匹,向着柔然人冲去。
柔然人眼中带着仇恨,一骑从边缘略过,追击逃跑的年青人,两个皮肤粗粝的柔然骑兵将老羌人砍下马来,摔下的身体溅起大片尘土,两个骑兵不做停留,继续追击。
“嗖!”草原的雄鹰终究还是使用了最擅长的弓箭,年轻的羌胡人胸口直直的中了一箭,同样倒在了干燥的大地上,无主的马匹还向前冲着。
大颗泪水滴落,他想念关中了……
领头的柔然人跳下马,割下敌人的头颅,回身上马,马的一旁已经挂了两颗首级。
…………
两大部族的内部越来越动荡,双方的血都要流干的时候,匈奴本阵与拓跋鲜卑终于要展开最为血腥的战争了。
并州地形就决定了没有什么迂回战术的用武之地,双方巨量的兵力遮蔽了战场,这里没有奇谋的舞台,唯有堂堂正正的旷野合战才能决定一切。
河谷平原,双方正式会面。
匈奴大发诸部需要时间,鲜卑的兵峰并不会因此停下,于是,鲜卑人无可阻挡的突入了刘汉核心区。
刘渊也有意如此,既然已经决定破釜沉舟,就不要婆婆妈妈的,敌人粮道越长,自己后期越加有力,退避三舍加背水一战,刘渊赌上了一切。
凶猛的氐人勇士吹响了战役的号角,他们大吼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对方,不疾不徐的前进。
训练相对有素的晋人士卒墙列而行,手里拿着的武器五花八门,优秀的大区匹配机制啊。
拓跋鲜卑的弓骑兵出动,匈奴人也没有忘记祖宗的吃饭家伙,一大股骑兵迎了上去,防止他们干扰步兵战场。
几次游骑弓射缠斗后,发现都是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啊。
匈奴提起长刀、枪矛,骑射不行就近战,被中原打了这么多次,他们已经总结出汉人的作战经验了。
战至夕阳,刘渊并没有鸣金收兵,反而投入了匈奴精锐,两股五千数的骑兵迅猛的冲入战场,试图用生力军压垮敌阵,鲜卑人被迫跟上庄家。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绝美无比,大地上尸横遍野。
…………
石勒猛挥了一下马鞭,驱散了正在大块朵颖的乌鸦。
司马越死了,许昌幕府军司王衍决议抛弃许昌,奔去东海。
稍作准备后,大军扶着司马越的灵柩,前往东海,却在东归途中被石勒率骑兵追上,横击之!
昔日曹操袁绍战于官渡,与绍暗通款曲者不知凡几,黄河北岸大胜的石勒也接到了不知多少投机者的效忠。
那日,间客传来消息,东海王惊惧之下一病不起,生命垂危。
幕府众人大肆议论东归封地的可行性,幕府还有将近两万兵马,回到东海王封地,扶持世子即位,也大有可为。
说不准,到时候还能依旧控制兖州,豫州丢就丢了吧。做不了匡扶天下的英雄,还做不了画地自守的刘表吗?
得到消息的大胡,心中燃起一个疯狂的念头,内部开了小会讨论,大家皆论不可,太冒险了,应该先回去解邺城之围,再论其他。否则一旦失败,邺城集团土崩瓦解,再无回天之力。
场中唯有张宾赞同大胡的观点,石勒因此信心倍增,漫长时间中积攒的威严让他勉强压住了军队的躁动。
可惜的是,得知石勒的选择后,不断的出现士人请辞,请求北归,石勒皆允。
……
石勒先调军北上,军队走了两日便停下,随后亲自率领一万精骑,在夜色的掩护中离开大营,一人三马,沿河极速东行,又在豫兖交界地突袭渡口,强渡大河。
这个年代,哪还有干事的,这又不是战场中心,渡口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无人把守,清理好痕迹后,大胡狠狠的洗了个澡,他们已经奔走了接近旬日,这下绝对在许昌幕府前头了。
当王衍这个大外行指挥的军队路过时,听到当地郡守说最近北岸出现了未知的骑兵,王衍想了想,还是加强了戒备。
但当石勒真正出现时,放出的斥候却没有一个成功回来传递消息,面对无边的骑兵,战场信息对石勒单向透明。
神兵天降!
没有任何悬念可言,石勒军热刀切黄油般刮碎了晋军的抵抗。
为家族谋划了一辈子的王衍被石勒的亲兵拖行着,跪在没有任何门第的卑贱之人脚下。
“将军天威浩荡,我拜服也。我王衍也算颇有名望,将军若有意称帝,在下自可为将军摇旗呐喊。将军在中原之地的统治,必将因此减少许多阻力。”
“我让你过来只是想问问你,你身居高位,天下变成这样,可有你的责任?!”
没等王衍回答,石勒自顾自的嗤笑一声,“无用之人,可比得过我孟孙之万一?”
石勒将王衍拖到土墙下,一脚踹下,土墙轰然倒塌,民户的土墙埋葬了高贵的世家之人。
…………
洛阳。
李愈疾与梁芬两人喝了一个晚上,李愈疾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体的变化比自己想象的还大,他现在甚至完全没有醉意。
不会是假酒吧……
不过两人还是不知为什么,睡到了一个床上,抵足而眠。
清晨。
李愈疾于梦中惊醒,看着一旁的梁芬,菊花一紧,跳下床铺。
钩子文学恐怖如斯,他可不想哪天某个缺货大肆宣传:“陛下现在牛吧,当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