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我小时候去bj的三姨家过暑假。三姨家附近就有个游泳馆。那是我第一次学习游泳。教练说我手脚不协调,只能学蛙泳,而且是一瘸一拐的青蛙。”成山回忆着小时候的过往。
文仲:“这教练嘴有点毒。”
成山:“是啊,当时我也很受打击,好在我还是努力游了起来。当时能在那个水池游一个来回。我觉得主要是我比较能憋气,肺活量大。憋久了就会游了。”
文仲:“那倒不一定。可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你不会游泳。”
成山点了点头:“没错,后来我就忘了怎么游泳。也不是全忘了。我能扑腾几下让自己不会原地淹死。但你让我游起来,我现在是做不到。”
文仲:“可是不是每次都有人来救你。”
成山:“是啊,所以我立志要学会游泳。甚至还去办了健身卡,家最近的那个健身房,办卡可以免费游泳。”
文仲:“那你现在会了吗?”
成山:“不会,因为太多小孩子在那里学游泳了。我一个老大不小的,怎么好意思在那里扑腾。”
成山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文仲啊,如果我今天淹死在这儿,我其实也没那么后悔。都是惰性害了我。”
此时,两人正在右一鸣躲藏的地下室里,现在整个地下室灌满了水。两个人只能踮着脚尖昂着头。不让浑浊的水流进嘴里。
文仲:“我觉得,就算我会游泳,这个情况好像也没有用。”
文仲说完没多久,两头头顶的灯忽闪了几下,一副要短路的样子。
成山:“坏了,右一鸣怕我们淹不死,想电死我们。”
文仲皱了皱眉:“不应当。如果要杀我们,一进这房间他就偷机会。这水应该只是为了控住我。你不用这么早立遗言。至于这灯。估计也只是哪里进水了。但确实是个大问题。”
成山看了一眼四周,唯一一个能看到实在的是通风口改的窗户,大概也就三十公分高,被右一鸣封的严严实实的。另一边的门则是拆掉了内锁,变得抠都没处下手。
“就算没被电视,就这么泡着,飞到什么时候,这儿是废楼。没人来的。”成山语气忧伤,随着他脚尖一脱力,人顿时下沉了几公分,水估计流了不少进嘴里。给他恶心的一直在呸。
文仲倒还是一言不发。此时一道光从那封死的玻璃闪过。成山还在努力吐出嘴里的东西。但文仲则意识到了变化。
“终于来了。”文仲小声说。
“啊,什么来了?”成山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突然,他感觉身处的水池一阵涌动。水开始朝某个角落汇聚。
“我靠,水排掉了?得救了得救了。”成山开心的手舞足蹈,像一只水猴子。
“排差不多了招呼一声啊,我可不想被搞脏衣服。”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成山当然听得出来这是谁的声音。
成山:“不是,她?”
文仲看了眼发出疑惑的成山,无奈的叹了口气。水位已经落到胸口往下了。
成山皱了皱眉头:“那你妹呢?”
文仲面无表情:“应该也在。”
成山垮起个批脸:“得,公寓团建。”
又过了一会,水基本上排空了,地面渐渐显露出来。
成山观察了一下地面,对外面喊道:“干了,没水了,开门吧。”
砰的一声,整个门竟然从外到里被踹飞出去。踹门是一条穿着黑色皮靴的腿。虽然是高跟的款但是跟也就两公分左右。
“呦,听着状态还行啊,小房东。”房不弃上身白色的竖排扣衬衫,衣服收进蓝色的牛仔裤里,牛仔裤又被黑皮靴收住。那一头炸毛的长发现在绑成了利落的马尾垂在后面。
房不弃看了眼地面,尽量走没有什么太多积水的地方。
“念念呢?”文仲问道。
“外面呢,全进来多危险。”房不弃用下巴歪向门外。
房不弃眼前的文仲,虽然今天穿的是普通宽松的灰色短袖衬衫,但是被水浸泡过以后紧贴身上,他的肌肉纹理若隐若现的。这光景让房不弃嘴角一丝坏笑浮现。
成山察觉了这抹坏笑。虽然是跟自己打着招呼进来的,但是房不弃的视野自始至终都在文仲身上。虽然自己也不算很胖,但是肌肉肯定是没有的。确实,还是文仲更吸睛。搞得成山羡慕之余,有一丝不爽。
不弃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你们,怎么能被泡在这个地窖一样的地方。你看我跟你说同步信息有用吧。还好我来救你们。”
文仲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这儿是右一鸣的窝点,被他改成了陷阱。”
“霍。有家不回。躲在这里,真不容易啊。”房不弃语气轻佻。说罢又对着湿身二人组说:“走吧,人估计也不在附近了,回去吧。”
成山看了眼身上的衣服,又回想起刚刚吞了一点水,心里泛起恶心。
“走吧走吧,也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这里。”说着就往外走。
文仲还在原地张望,只是这里本就残破不堪,一场大水又卷了一遍,貌似确实没有什么有用信息了。直到他看到了角落里的铁架木板床。
文仲靠近这木板床,看着木条与金属床边上的划痕和凹痕。微微翘起的木屑尖尖,以及划痕位置还没有被锈蚀的银色,都在告诉文仲。这是刚留下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成山看到文仲的举动,也看到了这些痕迹。不知怎么了,这些痕迹让他的眼睛产生了异物感。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很痛苦。”文仲摸了一下这些痕迹。
成山的双眼聚焦在这些划痕上。不知为何,视线越来越集中,仿佛存在注意力的黑洞。在不可计时的一瞬间,成山好像看到了,看到右一鸣痛苦的在这张勉强称得上是床的东西上挣扎捶打撕扯的样子。
成山脚步一虚退了半步。
文仲听到动静也是第一时间回头问候自己的好搭档。而门口的房不弃也是饶有玩味的看着成山,嘴角有一丝笑意但并没有人察觉。
“你们仨,还出不出来?”
房门外地上传来了余念念的声音。
“啊。来了来了。”最先回应的是成山,解除被痕迹锁住的注意力后,成山又想起刚刚喝了点脏水。他现在想立刻回家刷个牙。
房不弃跟着成山向上走去。文仲则跟在最后一位,到了门边,文仲的手轻抚了一下被破坏的门框。
“这,可不是普通人练过几年做的到的吧。”
很明显是在说房不弃一脚踹飞这不锈钢门的事儿。虽然大都是铁板,但是成年男性应该也只能一次次撞击直到撞开。一脚踹飞,确实有些过了。
房不弃微微回头看向文仲:“不感谢我救了你,倒是不少问题,小帅哥,这样是不行的哦。”
文仲略微沉默了一下:“谢谢,房小姐。”
房不弃听完,转头也就继续往上走,边走边说:“几年不够就多练几年。”
“什么几年?”外面的念念听着走上来的房不弃问了一嘴。
房不弃并没有回她,她也没有追问。因为紧跟其后的文仲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友好。
成山看到这火药味十足的兄妹俩,也是赶紧岔开话题:“哎呀多亏二位好姐姐,差点给淹死。”
余念念:“你……你俩不是挺厉害,调查员?还能中这种埋伏?”
“害,我们……”成山没说几个字就被文仲抢了话。
“我有我的保障。”很明显说的就是来帮忙的房不弃。
“你们俩啊,要不回去再争?这大晚上的这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右一鸣肯定不会回来的。今儿就到这儿吧。”房不弃看了眼周围的旧楼。
不得不说,这一片是真的黑,没有任何人造光源,但被远处城市的映射的灯光一对比,显得更黑了。
“走吧走吧,你俩咋来的?”成山边走边掏出手机检查是否还能用,万幸好像没出故障,但是信号确实好不了一点。
“骑车。”顺着房不弃下巴尖指向的方向。是一辆宝马摩托车。
余念念撇了文仲一眼,就往车那边走,房不弃也掏出钥匙跟了上去。走了小几米远,头也没回的说了句:“赶紧回去再商量。真不怕冻感冒。”
这话当然是对这两个湿身小伙说的,尤其是有肌肉线条的那一个。深秋的夜晚,温度也开始发出了威胁。
目送二人离开后,文仲和成山对了个眼,往不远处摸索去?文仲带了两个小手电,两人各持一个四处照了一圈,又照向一片地面,确认了两行浅浅的细车辙印。
成山看着这印子,表情看起来是松了口气。随后二人才往自己的车那里走。
而不远处的阴影里,好像也有个身影随之一动。
半小时后,成山的大切诺基飞奔在回家的绕城高速上,两个小青年都打着赤膊。
主要是成山觉得,那水太脏了,怕弄脏车,一定要脱了衣服。不然不让文仲上车。而且有奇怪洁癖的成山直接把身上的衣服丢了。用车上打盹盖着的小毯子围了一下下半身就上车了。
有的人,明明自己房间乱的很,地也不扫。但是就是嫌弃外面东西埋汰。
文仲无可奈何,也这么做了。
那天晚上,有一辆货车在宁江绕城高速行驶着。司机已经来了七个小时,他虽然习惯了这种作业强度,但困意还是有一些的。突然后视镜反射一道强光。
“不愧是宁江,半夜还有车。”司机嘀咕着,并向左侧撇去。
只见一辆黑色的吉普大切诺基一闪而过,如果他没看错的话,主副驾驶里是两个只围着什么织物的裸男。
司机一下子精神了,这幅光景可确实难得一见。
“不愧是宁江啊……大城市,真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