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渊：“尸僵缓解需三到七天，若只是因低温冻僵倒是好办。”
许老头鼻子嗅了嗅：“我怎么好像还闻到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几人想再勘察一番，无奈天太黑，实在看不清，只得作罢。
许老头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箱笼，啧啧称叹：“做得真好，往后若是客死异乡之人回乡安葬，路途遥远，这倒是存放尸首的好法子。”
几人说话间，尸体似有软化的迹象。
“师父，”庆谕在一旁喊道，“尸体有些发软了。”
许老头一摸，果真如此：“稍等片刻，说不准可以看到胸口部位有无伤口。”
几人索性等着。
不多时，许老头又去摸了摸，喊道：“庆谕，过来帮把手。”
沈潭和云鹤知点着火把在一旁照明，许老头和庆谕一人按着身子，一人拉直死者的腿。
尸体被展开。
许老头解开死者的衣裳，从脖颈往下检查，直到腹部，他脸色大变：“照近些。”
沈潭忙将火把靠近。
只见死者腹部一道长长的伤疤，被很随意地缝合了几针。
许老头取出剪子剪开缝合伤口的线，借着不甚明亮的火光扒开了伤口看。
初灵姿和沈潭都被恶心的不行，撇开眼睛不敢看。
实际上许老头也没干过几次这种事，他摸索了一阵抬头对陆闻渊道：“陆大人，你看，这是残留的胎盘和胎膜，这名女子的腹中本应有一胎儿，她是被人剖腹取婴。”
第114章 终于沉沉睡去
剖腹取婴？
四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难不成与白日里所说的孕妇失踪案有关？
不敢耽搁，交代了一番，陆闻渊连夜去了程帆悬家。
程帆悬睡得迷迷糊糊, 打着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直到听到了“剖腹取婴”几个字才瞬间清醒。
“什么？剖腹取婴？”程帆悬起了一阵恶寒。
“师父，我们怀疑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的孕妇失踪有关。”
程帆悬：“赶紧去查这名孕妇的身份, 若能在失踪名册里对上, 便需通知京兆府和刑部。”
陆闻渊：“初灵姿和沈潭已经在查。”
两人正说着，门外小厮来报，初灵姿初大人求见。
初灵姿拿着名册：“寺卿大人，少卿大人，死者容貌和衣裳与失踪孕妇名册中一名叫姚叶的女子吻合, 沈大人和云大人已经去请她的家人认尸。”
程帆悬：“你二人稍等，我去换件衣裳，与你们一同回大理寺。”
大理寺内哭声一片, 除了有姚叶的夫君, 还有她的父母兄弟。
姚母几乎晕厥：“我可怜的女儿啊,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心，我连那孩子一面都没见上……”
她身旁围着几个男人，男人们都默默垂泪。
姚叶公婆早逝, 只有夫君一个独子，家境普通，因此, 家中只有她与夫君二人经营着一间小茶馆。
夫妻俩成婚多年, 姚叶一直未有孕, 两人寻遍了京城的医馆，姚叶吃了不知道多少副药, 好不容易近三十的年纪才有了这个孩子，一家子视若珍宝，就差把姚叶供起来。
姚叶的夫君失神地瘫坐在地上，他喃喃：“若是那日我不与她拌嘴，若是她没有出门，是不是便不会出事了……”
初灵姿蹲下：“姚叶是和你拌嘴后离家失踪的？”
男人眼神空洞地投向初灵姿，木讷地点点头：“头两日，我以为她回了娘家，也没在意，可两日过去了，她还没回来，我去了岳丈家才知道，她压根没回娘家。”
男人的眼泪终于滑落：“我若是不与她拌嘴，若是早些去找她，也许她就不会，不会……”
初灵姿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是凶手的错，你放心，我们一定抓到凶手，给姚叶一个公道。”
男人泪眼婆娑：“我要这公道有何用，叶儿还能回来吗？我的孩子还能回来吗？兰大夫说再有十日孩子便能出世，这么多年，叶儿吃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有个孩子……”
初灵姿一时无言，想着男人的话，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把陆闻渊拉到一旁：“大人，姚叶是兰彩吟的病人，我们是不是可以查一查所有失踪的孕妇，有哪些与兰彩吟或者圣禾堂有关有关。”
陆闻渊对云鹤知招了招手，低头吩咐了几句，云鹤知一点头，快步离去。
又问了姚叶家人一些问题，将人送走后几人疲惫不堪。
眼看天就要亮了，只得在官舍凑合着眯一会。
可越是困越是睡不着，明明眼皮已经张不开，脑子却异常活跃。
初灵姿试图将看到的影像做一个拼接。
姚叶是兰彩吟的病人，生产前因为与夫君的口角离家，也许身体上有不适，也许是偶遇，甚至兰彩吟早便盯上了她。
姚叶原便对兰彩吟有信任，兰彩吟将她骗到家中后杀母取子。
可目的是什么？四魂教首脑余党都被一网打尽，早便不复存在，还有什么理由需要尚未出世的婴儿……
并且，兰彩吟为何又被害？还有那个假车夫又是谁？
初灵姿越想脑子越清醒，想着上衙后要去仵作房看姚叶的眼睛，要再去查失踪的那些孕妇是否都临近生产，而姚叶与什么人走的近，她家中的钱、珠宝和房契从何而来，那个假车夫究竟是谁，对了，还有最主要的，找到姚叶的未婚夫。
想明白以后，初灵姿终于沉沉睡去。
原想着眯一会便起来，哪知道一觉睡到了日山三竿也没人叫她。
初灵姿急急忙忙地梳洗了一番，一开门便见春婶捧着热腾腾地小煮面向她走来：“醒啦，正好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