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与楚韶之四目相对。
楚韶之愣了下，随即笑了笑，“知道了。”
楚宥鸣垂下目光，倚着车壁闭目养神。
合作谈妥后，不出两日，楚家名下首饰铺子里的专柜，便以靖海为中心渐渐铺设开来。
靖州海州江南一带之外，有了宣和居香膏的售卖处。
凌霜和宣和居的名声已经传出，专柜方开设，此前无处购入的贵妇人和小姐，便将其一扫而空。
比预计的情况更好。
楚韶之见状，紧急开了一条专用商队，只负责首饰铺里专柜香膏的供应。
随着各处专柜铺开，宣和居的声名有了质的飞跃。
更广为人知。
进项变得更多，粗粗看眼账本，都能让人看得迷糊。
苏婵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要把控生产，要看从各处传回的反馈，还要何对账目，休息的时间都被压缩。
‘苏瑞’从旁协助，看似很忙，实际并未忙些什么，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账本上，看着那一行行数字，心里比苏婵这位宣和居真正的主人还高兴。
他的想法已经递上去了，上头很快就会有决断。
就算不同意他的想法，单搂走宣和居如今的收入，也能缓解一段时日主子的压力。
苏婵是真的忙，对‘苏瑞’的关注减少，但府里有崇宁盯着，有楚韶之安排在他们身边的人时刻盯着，不会出意外。而府外，‘苏瑞’的一举一动，他的所有行迹，都在楚韶之眼中。
他每隔三五日就会出入城南一处寻常院落，停留的时辰不长，经常一盏茶时间便出来，最多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这些时日观察下来，‘苏瑞’孤身一人潜伏在苏府，而在府外，则有人照应。
具体是几人，楚韶之不想打草惊蛇，未叫手下的人太深入，并不曾查到。
但观他们如此小心谨慎，楚韶之猜测，‘苏瑞’一行人并不多。
近几日，‘苏瑞’出入城南那处院落变得更加频繁，时间也愈发的久。
楚韶之想，他们许是要采取行动了。
宣和居日进斗金，令人无比眼馋，背后又无依靠，不啻于稚子怀金于闹市之上。
给苏婵递了消息，让他们更加小心。
而楚韶之的人，继续盯梢。
几日盯梢下来，却未曾发现异常，院落里出入的人没变，还是那三人。
又两日盯下来，终于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院落里的人采买米面肉菜的量变大，在稍远处客栈三楼用千里镜观察，又发现一个细节，午时用完午饭后，端碗出来之人，手里厚厚一摞碗碟，最上面是七个盛饭的陶碗。
院落里多了四人。
也不知怎么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进院子里的。
楚韶之收到消息，眸子危险微眯，吩咐下去，“静观其变。”
第109章 109
现在的情况, 仔细论起来，是楚韶之在暗，‘苏瑞’等人在明。
只肖盯住‘苏瑞’, 不愁抓不住那院落里的人，继而牵扯出他们的主子。
楚韶之如今最看不过眼的，便是此等鬼鬼祟祟不怀好意之人，待将人揪出来，不死也叫他脱层皮。
现在唯一能做的, 便是等，等‘苏瑞’等人行动。
不知他们是作何打算，要如何对苏家下手，楚韶之不由琢磨，到底不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楚韶之想不出来。
不论他们用何方法, 等待他们的，只有自投罗网。
日子一日日过去, 一晃又过去半月。
天气愈发凉了，满树绿叶枯黄掉落，晨起时能看见弥漫的薄雾, 以及院中花草上打落的白霜。
风轻轻拂过, 凉意便往脖子里钻, 指尖变得冰凉。
入冬了。
宣和居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赚得盆满钵满。
苏婵准备在京城开设宣和居分店事宜, 亦提上日程。
‘苏瑞’十分沉得住气，现在也无甚行动, 僵持至现在，楚韶之能做的还是只有等。
派出去寻苏瑞的人, 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来，楚韶之想，许是已经凶多吉少了，但楚韶之没有放弃，仍让人暗中找寻，只要未见尸首，便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无论如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楚韶之不知该如何给苏婵交代。
楚韶之暗暗叹气，透过窗子见天色阴沉，是下雨的预兆。
天空灰蒙蒙，苏婵叫住经过正堂前的人，“大哥，快要下雨了，你要出门？”
“对，去商行看看。”‘苏瑞’停下步子，望向檐下的苏婵。
苏婵劝道：“商行有崇宁在，这些日子他成长了许多，有他在不妨事儿的，大哥别去了吧，这雨马上就要下了，或许你还没到，就开始下了。”
‘苏瑞’抬头望了眼天色，迟疑了会儿，“我还是去一趟，特意给我传信，可能有崇宁处理不了的事。”
“对了，娘还是不肯回来吗？”‘苏瑞’突然提及，自苏老夫人和魏氏前去靖安寺给佛像开光到现在，已有一个半月。
苏婵摇摇头，“娘不肯，她和主持大师投缘，每日都要听主持大师讲佛法，闲来无事，便会抄写经书，说是为你、我还有崇宁祈福。”
“娘真是犟，佛法不听也罢，经书在府里也能抄，何必一定要在靖安寺！”‘苏瑞’头疼不已，若不是之前折损太多人，无人可用，他又何须这样拐弯抹角，苏老夫人乐意待靖安寺便待在静安寺，还方便他下手。
‘苏瑞’继续道：“前些日子白日里天气暖和，她要留便让她留下，现在入冬凉了下来，娘一把年纪，身子骨哪里能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