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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科幻 > 远山,呼唤 > 第六十章 卷二

队里早就把邱可梅选为妇女队长了,因为她有号召力,个子也高,爸爸又是七队的老队长,说话办事很有一套,群众威信很高,女儿当妇女队长,那是理所当然的了。

经过几天的奋战,稻苗又一垅垅干干净净地出现在水田地里。这天午后,可梅带着全体小姑娘去龙以巴沟最后一块稻田地拔草,这是今年新开的一块地,只有两亩多,四周是芦苇。大家小心翼翼地踏出芦苇丛,迈进稻池中,这的水较凉,进去后感觉很凉爽,大家一字排开,开始干活。

还没拔出几米远,青年李小琴大叫着:“这是什么玩意呀!像棍子似的,哎呀!还动呢!”

“蛇!水蛇!”把把蛋叫起来,转身就往埂子上跑,并大叫“它就在我脚脖子边呢!”

杨迈转身也跑向埂子,姑娘们全乱套了,全都转身跑向埂子,只听啪哒啪哒踩水声,把把蛋说:“它在我脚边游,我没在意,还以为是鱼呢,李小琴说像棍子似的还动,我就知道是蛇了,吓死我啦!”

大家边说边往水里看,混浊的泥水此时什么也看不见了,站了一会儿,谁也没看见蛇影。

可梅说:“还是干活儿吧,看见再说,这点活儿早晚是咱们的,早干完早回家。”她头一个又进到了水里,大家也跟着迈了进去,但是总有些提心吊胆,生怕又碰上。

拔草又开始了,这次还不错,拔了一会眼看快到埂子啦,这块地的蚂蟥少,大家都没挨叮。突然,何小葱大叫起来:“哎呀妈呀,长虫!”她扔下手中的草,跑向埂子。

此时,只听到啪嗒啪嗒踩水声,大家尖叫着奔向埂子,“我把草和长虫握手里了,拎出来才看见,吓死我了,哎呀妈呀!”何小葱甩着手大叫。

可梅说:“这条蛇要是不走,咱们是没法干活儿了!”说着,她去折了一根油条棍,“得抓蛇,都弄个棍子打!”

大家去边上都弄个长棍子,然后便开始找蛇,大家站埂子上静等,待池子里的水清静后才能看清蛇,这块地的草不多,苗也不高,水也不深。可梅说:“这样吧,要是进去乱踩,水混了就看不清了,咱们可一头踩,站成一排,两边的都挨埂子,每人看住一米多宽,只要看清后,用棍子按住,千万别让它跑了。”

说完,大家拉开距离进到水里,轻轻地迈着每一步,手拿棍子仔细地看,都屏住呼吸生怕它跑了。走到一多半了,还是没有踪影,正在疑惑时,郝春贤叫道:“在这呢!”只见她两手握棍在摁呢,边上的王忆涛马上跟了过来,也用棍子往下按,“使劲使劲!千万别跑了。”可梅边喊边快步跑过来,正在此时,“还有一条!”是青年甄丽看见的,只见她摁了摁,杨迈和纪桂兰马上过去帮着摁,可惜跑掉了。几个人站住不动,为了让水清些再抓,此时可梅几个已牢牢地按住了这条,“把油条棍撅折,扎进去,多扎几根就跑不了啦!”几个人又赶紧撅折几根,用尖头狠狠地扎向蛇腹蛇头,最后终于把它拎出水面。

那边几个人,又看见那条逃走的大黄蛇,她们把它赶到一个拐角处,最后终于被把把蛋按住了,大家一起按住它,再用尖利的枝条扎向腹部,一根根的插进去,终于把这条也拎出来了,大家跟着可梅都来到大道上,准备进一步处死两条大黄蛇。虽然抓住了,但它们并没死,浑身还在动,没伤着要害。

大家开始找石头砸死它们,越大越好,不一会儿,郝春贤找着个大石头,举过头顶后使劲砸了下去,蛇头立即被砸扁了,另一条同样,大家七手八脚总算结束了两条阴险可恶的恐怖之虫。

“干活!”可梅下令。

大家又继续拔了下去,第一块池子很快就结束了,然后迈进第二块地,可梅说:“拔仔细点,尽量别落草,拔得好,产量就能多些。”大家全都弯腰仔细地抠着稗草。

王忆涛对杨迈说:“这里还能有不?”

“不能了吧,没那么多。”

“我一想起这水蛇,我浑身都直抖,带黑点的黄蛇能在水里游,真是吓死人啦!”王忆涛刚说完,唐海文说:“咱俩打个赌,我说这块地肯定没有了。”

“要是有怎办?咱俩杠什么的?”王忆涛说。

“嗯,要是真有,我给你两块大白兔奶糖,我妈给我邮的。”

“说好了啊!当真!”

“我说话算数!”

大家都使劲拔着抠着,把一团团草踩进泥里,到了埂子上都挺挺腰,太阳已经西下了,可梅说:“还有最后这一趟了,今天无论如何得拔完,明天就不来了!”

大家干劲十足,弯腰就是拔!

青年点的房子终于盖完了,炕烧干后买来了新炕席,大家高高兴兴地夹着行李搬到了新房子,东屋是女生,西屋是男生,中间是大厨房,做饭仍是轮班,每人两天。

这天晚上,奇宁街里又演电影《地道战》,人们又是倾城而出,天还没黑,小孩子们早早用板凳站好了位置,来的人越聚越多,天黑了下来,放映机突然亮了,银幕上出现了八一电影制片厂出品的字样,随着音乐的响起,嘈杂的声音渐息下来。

在远离街边的一个小屋里,赵有亮的媳妇刚生完一个女儿,还没满月。街里来了电影,天还没黑,赵有亮随大伙也去了街里看电影。天黑后,有亮的媳妇刚喂完孩子把女儿轻轻放在炕上,这时,屋门轻轻开了,来人是光棍姚二麻子,进屋后,他回身把门划上,“别叫!”说着把灯拉灭,上炕便按住了胡亚娟,还没等她喊出来,姚二麻子便兽性大发。

电影散场了,赵有亮回到了家,胡亚娟哭诉着经过,赵有亮听完后,气得火冒三丈,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他随手焯起一根棒子气冲冲去了姚二麻子家,一脚踹开了破门,进屋后便找灯绳,姚二麻子做贼心虚知道不妙,从炕上爬起来一脚跨出窗外,跑了出去,赵有亮返身出屋,追上了黑影,“我打死你!打死你!”抬手就是几棒子,“你饶了我吧,我错了!饶了我吧!”此时的赵有亮气红了眼,轮起棒子一顿猛揍,饶命的声音渐渐没了,原来他趁黑跑出了院子,邻居听到叫喊声都出来看,只见赵有亮拎个棒子走出二麻子的院子。

再说姚二麻子出了院子,他就跑进苞米地里藏起来,生怕被他打死,坐在苞米地里,他感觉胳膊很疼,又不能回家。

早上天还蒙蒙黑,他便去了大哥家,一叩门屋里没声,还没醒呢。天亮后,把大哥叫出门外,“大哥你借我点钱吧,我胳膊准折了,不能动了,我得去医院。”

“怎么整的,竟他妈事!”

“我,我昨晚没干好事,把......”

“你简直混蛋到家了,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打砸抢你打头炮,欺软怕硬,四十来岁了,还光棍一条,你说你是个什么东西!打死你也不多!”大哥的愤怒引来了周围邻居,人们已听明白了,这个无赖昨晚干了伤天害理的事。

等他从医院回来,胳膊已用白纱布吊起来,还没走进大门,赵有亮走过来用拳头猛揍他的脸,两个拳头左右开弓,大家拉开了他,二麻子才得以进屋。

青年点的房子完工后,队里又赶紧盖另外六间房子,冬天的石头早就拉完码在此处,崔大爷家的后边是队里的一块苞米地,割出一条盖房子,紧挨崔家。春四月就打完了地基,农活一忙完,木匠瓦匠全在这忙起来,整个七队,今年是大兴土木。

每晚饭后,乘凉的人都愿到此处溜达溜达,男女老少小孩子都来看热闹,孔叔的房子没用几个工,都是自己用黄泥垒上去的,四个窗户就是用四个木框安上,只有一个外屋门是花钱打的。

杨家前院是三十多岁的陶振元盖的房子,他来七队也有五六年了,一直租住在别队,他能说会道,特别敢说话,说话不留面子,文革初还被选到大队革委会,他长得膀大腰圆,一对细小的笑眼,粘鱼嘴,冷丁看他是大嘴小眼睛,他看别人的眼神永远是眯着的,不知眼珠跑到哪里去了。

他盖的房子和孔叔家的一模一样,是山东老家的盖法,据说冬天很暖和。楚连顺只从小儿子烫死后,早就决心下山来住了,冬天就定好了房场,开春后他第一个把房子盖好的,全是雇的木瓦匠,生产队的活他一天也没干,房子没盖好老婆没法来,怎么去干活。现在好了,全家已从山上搬下来了,开始过生产队的集体生活了。

暑天到了,杨迈趁农闲,抓紧时间和杨威俩拆洗被褥,该拆做的棉衣裤都一一洗好做上。去信告诉妈妈,再也不用担心这些了,她们都已能拆会做了,完全不用妈妈操这个心了。

姚大爷经常到房场处溜达,有时间就一定到杨家唠嗑,和这几个孩子谈天说地,特别是他对杨威的外语天赋感到很有趣,几乎每次去都要教三四个词,杨威都用汉字和拼音标记在本上,说的是无比的好。

每天天黑后,家里都要点上半干的蒿草熏蚊子,窗户都开着,千万别开灯,蚊子进来的就少多了。大家山南海北地唠着,打发着闷热无比的晚上,有时扯到高兴处,都不知道是几点钟了,姚大爷说,他看过一部美国电影叫《蝴蝶梦》,讲的是一个叫德温特的庄园主,他带着新婚妻子回到曼陀丽庄园,庄园的管家丹尼斯太太对这个新来的年轻女主人百般刁难,整个庄园充满着死去的女主人吕蓓卡的阴魂,不论吃穿用丹尼斯总是按着吕蓓卡的习惯去做,这使新来的女主人非常难堪,她甚至怀疑自己的丈夫不爱她。

德温特想不到的是被他沉入海底的前妻竟然被人从海底打捞上来,对于她的死因步步逼近。然而一个电话号码的出现,使法官找到了一位医生,从医生那大家才知道吕蓓卡已患了癌症,法院的最后判决,她是自杀而死。

这个女人,虽然外表极其美丽又聪明过人,但她品质恶劣,心肠狠毒,玩弄男人。她倒地撞死后,德温特怕说不清,就用船把她沉入海底。真相大白后,德温特得以平安。在回家的路上,毒辣的丹尼斯太太想独吞曼陀丽的计划失败了,她便点燃了这座庄园,美丽的曼陀丽永远消失了。

孩子们听完了这么惊悚美妙的故事,简直赞不绝口,世上还有这么有趣的故事。

月亮升起来了,凉风习习,他们有了困意,一会儿都进入了梦乡。

冬天到了。

一晃又到了年根,杨迈用二缸泡上了各样粘米,什么粘高粱粘苞米粘大米,统统泡上,年味又十足了。

杨松朋早就买好了车轮子,木匠严得赞手艺不是太精,但人很好,老实忠厚,由于房子盖的多,他的活也多了起来,最近几天,总算把杨家的车架子打好了。杨松朋安上后心里真高兴,孩子们看着两个轱辘的板车推起来轻轻松松,自己就往前跑,别提有多高兴了,让杨威先坐上,然后再往前推,稍一使劲,车子自己就往前走,真是省力。杨威杨迈早已烙完了火勺,放进二缸里冻上。队里二十八杀猪,杨松朋准备年前用板车去割两天柴禾,试试车力和手劲。

这天杨威在家看家,爷三个推车去了喇叭沟。孔菊花来了,两人又去西院串门,邱二嫂正在推煎饼面子,她俩帮着看孩子,又帮着推一会儿磨,中午了菊花才回家。杨威想起家里没菜了,筐里空了,她得去拿菜,说着拎起筐锁上门,向井边的菜地走去。那块地每年冬天总有五六户人家在那挖菜窖,爸爸每年也总在靠井边不远的地方挖个小窖。

那地方的水位比较低适合挖窖。天已数九,窖盖儿都盖上了,怕里面的菜受冻。

杨威到了窖边,用双手掀开木盖儿,一股暖气喷出,能闻出萝卜的味道,她扶着窖口蹲下,用一只脚先踩到梯子的最上蹬,然后一蹬蹬下到了窖里,她拿了一个大红萝卜先放到筐底,刚想拿第二个,窖外边有几个小孩在说话:“这是老杨家的窖,里边有人,喂!”

说着,一个小孩的头伸了进去,“你呀!老四类崽子。”

杨威回答说:“我拿菜呢!”

另一个小孩说:“咱给它盖上,让她出不来!”

说着,只听“哐!”一声,窖口盖上了,接着又压上一块大石头,杨威在下边立刻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几个孩子早跑得无影无终了。

杨威摸黑一蹬蹬爬到上边,用双手想推开盖子,可怎么使劲,盖子是一动不动,用单手也不动,用双手也不动,她歇了一会儿,再次用双手使尽全力推时,她突然从梯子顶端跌了下去,胳膊着地,她慢慢坐起来时,感觉胳膊有点疼,而且越来越疼,更可怕的是右胳膊一点不能动了,窖里漆黑一团,绝望和疼痛,使她突然大叫起来:“来人那!救我呀!来人呀!......”仰着脖子喊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呜!呜呜......”的哭声一阵接一阵。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谭木匠担着扁担来挑水,“咚!”一声,桶扔到了井里,接着他就拽着扁担往上提水,“哪有哭声?”他把一桶水放到井边,刚要吊下第二个桶,“小孩的哭声,真是哭声。”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看了四周一眼,全是白雪,也没人影呀!可是哭声就在近处,他正在纳闷,“来人哪!救我呀!”他的眼睛落在了菜窖上,两个大石头的窖盖下有哭声,他立即扔下扁担,快步走到窖边,搬开石头,掀开木盖儿,“快救救我吧!我胳膊疼,呜呜......”

谭木匠下到窖里,听明白了事由,便帮杨威一步一步登上梯子,然后拎着筐和几个萝卜也上来了,杨威叫谭木匠打开门,这才回到了家。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

“我等我爸回来吧!”

正在这时,杨迈进屋了,杨松朋听说后马上卸下柴禾,杨迈扶着杨威,全家一同去了医院。

经x光查,肱骨和桡骨两处骨折,很严重,当即对位,打石膏上板,全处理完,已是夜间9点多了。回到家后杨迈杨策赶紧烧炕热饭,全家人早已是精疲力尽了。

孩子们盼过年,盼妈妈回来。年三十这天,杨迈早早剁好了肉馅,酸菜馅,等妈妈回来包饺子。直到晚饭吃完了,妈妈也没影。天黑后,杨迈把几个彩色灯笼点上,挂在了里外屋,整个屋子里显得年味十足,墙上贴的几幅年画更是喜庆。

杨威生活不便,多由姐姐照顾。杨迈和好白面,爸爸擀皮,杨策也洗好了手,三人便慢慢包起了饺子。杨威在一边看,外面时而传来鞭炮声,“你妈这时也许正在接产呢,明天也许能回来。”

“不一定,大年初一也有生孩子的。”孩子们和爸爸边包边叨咕着。

初一早上,吃完了饺子,会计杜常勤第一个来拜年,他是个怪人,年年来杨家拜年,他不管你五类六类,岁数大的他挨家拜。孩子们也出去拜年,先到崔大爷家,然后是江大娘家,纪爷爷纪奶奶,孔叔家队长邱俊家,还有新房中的楚连顺家,最后去许家坡孙国才家。闲暇时间,他们几个就玩扑克,杨威右胳膊不能动,用左手亮牌,再不就玩跳棋。每天午后两点多,杨迈杨策都去车站接妈妈。

初六这天午后,妈妈终于从车上下来了,“妈!妈!”他俩抢过背包,挽着妈妈的胳膊,“杨威呢?”“她没来,她胳膊骨折了。”“怎么弄的?”“摔的!”

晚饭后,全家围坐,孩子们娓娓道来,把这一年来所经历的大事小情都向妈妈诉说着,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还问妈妈三十这天吃的什么,怎么过的?

“你们真是一点点长大了,一年比一年高了,这回回来杨策个子高多了,想起头几年,我刚去达山时你们都不大点,马车过了南大桥你们的小手不停地挥着,我那心像猫抓的似的,越走越远了,一点点就看不见了。”

之琴感叹着,“哎,一晃几年过去了,你们都大了,我也心安了。其实我在外边屈不着,医院食堂伙食都挺好,接产时,就在产家吃,饿不着,有时产家做兔肉,狍子肉炖野鸡肉,我都能吃着,你们不用担心妈妈。

今年春节前,我就统计了全公社临产孕妇就有十几个,其中有一少半是复杂型难产型患者,有的接生员弄不了,为了确保母子平安,我必须留下来,到时要临产,天下大雪,车根本走不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通,只有等死,所以我必须留下来,过不过年是小事,人命是大事。”

“你妈是事业第一,家庭第二。”爸爸开口了,三个孩子都笑了。

“腊月二十九那天,青马台有个第三胎的,平时位置总不准,时正时不正,头几天位置还好,临产这两天又变成横位了,接生员就犯愁了,打电话后我立刻就去了。

我一看胎膜还没破,腹壁松弛,就行外倒转术吧,结果还挺好,用腹带固定好胎位,密切注意胎心,时刻注意胎头,不能有一点移位,这个还挺好,不到半夜就生了。第二天,产家用自行车送我走十多里,上坡时我下来,下坡我再坐上,我急着回医院,不能等下午的汽车,因为街里还有两个马上要临产的,我紧赶慢赶,回到医院。

不出所料,这个头胎就流血的患者,早上就来医院了,院长把明丽叫来,准备给她接生,这个也挺快,下午就生了,可是最担心的大流血真就发生了,足有五六百毫升血,产妇立刻脸色变白,打哈欠,这是我最着急担心的,严重的可死亡。

偏巧医院化验员回家过年去了,别人不会,根本输不了血,只有抢救,我立刻给她注射了催产素,胎盘已排出,宫底不高,说明宫腔里没有积血了,还不错,没有继续流下去,又输点营养液,用些抗生素,总算缓过来了,她有些子宫收缩乏力,但最主要的可能患有凝血功能障碍,我告诉她尽量少生孩子,最好上环吧。

朴院长也感到,医院只有一个化验员,一但有重急患者,他不在就糟了,这真是个问题。

这个产妇刚处理完,方家街的赤脚医打来电话,告诉我王小红要生了,马车已来接我了,其实我等的最主要的就是这个患者,她患有重度的妊娠中毒症,血压很高,从发现开始,就一直进行治疗,腿脚全肿,不断验尿测蛋白,维持到足月。车来后,我一人就去了,明丽得守住医院,还有一个快要生的。

我到了后,天都快黑了,45里地,那地方很偏僻,是三县交界处,村子很大,到屋一看,宫口已开四指了,患者头疼,恶心,血压很高,水肿不消,但胎位还好,我立即用镇静药西地泮维持现状,那天正好是三十,产家很热闹,晚上吃的猪肉炖粉条,野鸡炖蘑菇,八十多岁的爷爷公公还敬我白酒,饭后全家又准备年夜饭,包饺子,有电灯真好,家家户户都亮亮堂堂,喜气洋洋。赤脚医也过来帮我护理,九点多还算顺利,生了个男婴,胎盘刚出来,这人就抽了,我事先已备好毛巾卷筷子,放口中,以免咬破舌头,立即肌注笨巴比妥和冬眠灵,控制子痫,尽管这样,她连抽三次,人事不省,最后又肌注硫酸镁,总算清醒过来了。

这个赤脚医第一次知道,妊娠高血压还这么可怕,甚至母子双亡,家里的公婆也吓坏了,我当即告诉他们,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再生孩子啦,带上环儿吧。过后母子平安,家里皆大欢喜。

全家一夜没睡,半夜接神放鞭炮,煮饺子,在另一屋里,全家围坐,爷爷公公盘腿在中间,饺子端上来了,大家都祝爷爷长寿,老头非常健谈,说今天真高兴,有了重孙子,多亏这大夫手艺高强,大老远来给咱们接产,年三十都不能回家,实在感谢,我一定要敬你一杯,说着,把酒斟满,双手递给我,‘谢谢,谢谢!祝老人家长寿。’我接了过来,不会喝酒也得喝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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