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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科幻 > 远山,呼唤 > 第八十四章 卷二

转过年,就是来年五月了。

这个星期日,晚饭后,之琴和杨威削好土豆栽子,拎着筐和镐头到了地头,娘俩刨完了沟便开始撂种,那边范洪生和他老父亲也在栽土豆,不一会儿爷俩弄完了走到地头,看看之琴娘俩怎么弄的,老头瘦高大个拎着镐头看了看,操着一口京腔说:“您这种撂稀了,有一尺了,一扎半就行。”

“啊,那密点吧。”说着娘俩移了移,老头帮着弄,“这样就可以了。”结果还缺一垅栽子,之琴从筐里取出小刀,拿起一个土豆刚要再削几个,范洪生说:“不用削了,我们都剩了。”

说着,把筐里剩下的几把一点点倒进垅沟里,杨威很快就摆好了,范说:“正好栽里,要不也是多余。”

之琴说:“有个老爸该多好,什么都能帮上你。”

“这几年全指我爹妈,带孩子做饭还弄地,我爸还帮我割柴禾呢。”几个人边往回走边唠着,天渐渐地黑了,到了岔路口,杨威说:“达斯威达尼亚!俄语再见!”

范洪生答“呃,拜拜!英语再见!”大家都笑了。

一天上午,妇科门诊来个下乡青年,小姑娘个子不高,长得很清秀,“你怎么了?”之琴问。

“我有半个月了,胃难受,不想吃东西,我去赤脚医那拿点胃药,吃了几天一点不好使,我干活时无意中听那些大嫂们唠嗑说,要是月经一两个月没来,胃难受,吐,想吃酸的或辣的什么的,就准是怀孕了。我细想我自己,真是两个月没来月经了,而且早上起来胃难受,总要冒酸水的感觉,而且我吃饭时总想吃点酸的,这时我才明白,我可能是怀孕了,我可害怕了,我还没结婚呢,这是丢人的事,所以我就来了。”

“哦,我问你,你和男人有性交关系吗?几次?”

“有,就两回。”

“好了,我给你查查。”两人进到里屋,不一会儿出来了。

“你确实怀孕了,已有两个多月了,这个胎儿你怎么处理,是留,是做掉?”

“大夫,我必须做掉,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对我不好,做时疼吗?”

“你放心,一点不疼,不用紧张害怕,几分钟就完事。”

说着,两人又进到里屋,时间不长,人流做完了。之琴给她开了三天的消炎药,边写病志,边嘱咐她注意事项。

“大夫,您一定给我保密,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小女孩子最容易受到伤害,我特别理解你们的心情和处境,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大夫,我说不出口,没法说。”

“我明白了,那你以后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随便和男人有性关系,要有自己的尊严,要保持贞操。”

“谢谢你啦!周大夫!”她走了。

这时,五官科来了一位小姑娘,右手捂着眼睛,她的同伴扶着她坐下了,郭淑菊问了原因,原来她是编织厂的,刚才不小心被柳条尖刮到了眼睛,立刻流泪不止,睁不开眼睛,而且很疼。

郭大夫给她做了细致检查,眼球没有刺破,而是刮到了角膜,万幸的是,并没有划破角膜,而是刮了一下,经过消毒处理上药,并且戴上了眼罩,告诉她要休息几天,并且要天天来换药。

下一位患者是个中年男子,主诉二年来,鼻子闻味差,近半年来,已什么味也闻不到了,吃饭感觉都不香了。郭大夫给他检查了鼻腔,口腔,均正常,然后告诉他:“你鼻子口腔都没病,病因在脑子里,你必须马上去省医院做检查,切不可耽误。”

病人很无奈,一脸茫然地走了。尚院长问:“他是什么病?”

“他很可能患上了脑垂体瘤,极罕见的病。”

“哎呀,还有这个病呢!”

“有,这个病的特点就是闻不着味儿,没有嗅觉。”

午后,曲大嫂带着二女儿来到产科,多日不见,和之琴唠了起来,谈到了新厨师崔炳淑饭做得也很好,手艺不错。

她谈到了腿伤后,现在已完全好了,年岁也大了,主要给儿子带孩子。给医院做了十几年的饭,冷丁回家时,有些不适应,她已习惯了和这些大夫们相处,还有那些住院患者的饮食,她都是尽心尽力地做好,两人唠了一阵,话题转到女儿身上。

已怀孕六个多月,但脚腿水肿,想问问怎么回事,女儿桂香嫁到了离县城十里远的高家屯,怀孕后这是第一次回来,和周姨很熟悉。之琴给她查了胎位,量了血压脉搏,一切都正常,还问她腰疼不?有蛋白尿否,说不曾查过。

之后告诉她,回家后必须去县医院做尿常规检查,看看有蛋白和红细胞否,另外还要查血常规,看看是否有肾炎,如果是肾炎,那肯定是妊娠合并慢性肾炎了,那就需要吃些药,控制它发展。

要经常去医院检查,不可马忽,特别要注意血压的高低,平时要少吃盐,多休息,注意适当营养,必须去医院生,最好提前入院。

“周姨,你不说这些,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我就明白了,回去后我一定去看病。”

“今天没白来呀!”曲大嫂笑着说,娘俩往回走了。

在外科,刚刚处理完一个被狗咬伤的老头,这又进来一位妇女,背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后边还跟个男孩,拎着一双黄胶鞋,母亲把女孩放在床上,大夫们已看见了一只脚在流血。

细问才知,弟弟和另一个男孩在苞米地打架了,大家都在挖小根菜,姐姐看弟弟被欺负了,对方大打出手,踢了弟弟,她想拉开两人,没想到那个小孩使劲推了她一把,她没站稳,鞋被包米茬子刮掉了时,她的脚就踩在了尖利的苞米茬上,茬子尖已穿透脚面,她使劲一拔脚,自己便坐在了垅沟里,她抱着血流不止的脚大哭起来,疼得她嚎叫着!弟弟赶紧跑回家找妈妈,打人的小孩早就跑没影了。

“赶紧进手术室!”宋大夫一看,伤的太重了,血仍在流,小女孩直喊疼,妈呀妈呀的叫唤。护士小冯和朴顺花准备进行麻醉和注射破伤风疫苗,焦文乐清理完伤口后,发现有两根动脉被切断,必须要吻合这两根血管,在麻药作用下,孩子渐渐睡着了,两位大夫紧张地进行缝合,两个多小时后手术才结束。

早上七点多,之琴上班到了医院,一个年轻小伙进院了,停好自行车来到妇科门诊,之琴刚把白大褂穿好,他推门进来了,“你是妇科大夫吗?我媳妇要生了,早上起来肚子有点疼,我妈说可能要生了,让我赶紧来找大夫。”

“你稍等一会儿。”之琴出去马上告诉院长一声,回来后详细问了患者情况,心里有了数后拿起产包和药箱,坐上二等去了柳家。

到了产家一看,小孕妇十八九岁很年轻,又瘦又小的身材,之琴一看怕是要骨盆狭窄,腹部查后,胎位胎心还好,宫口才开一指,量一下骨盆确实窄,这可是个大问题,再看看胎儿情况吧,之琴反复检查胎头,发现属正常,但多少不是大头儿,如果生,要费劲,万一生不下来,就得拉医院剖腹,她立即告诉家属,让队里把马车准备好,万一生不了,就得马上拉医院去。家人听后就出去联系队长去了。头胎生的要慢,估计得下午能生,她鼓励患者下地走一走,

要多进食,用不着害怕,疼不死人,要想成为母亲这种疼痛必须经历。

婆婆和姨妈扶她到院里慢慢踱步,之琴来到院子前面一看,对面的学校彩旗飘扬,学生们都排队站好,老师正在讲话,原来今天要开运动会。

姨妈三十多岁,是个很爱说话的人,她陪之琴唠了起来。

“听你说话,口音不是本地人?”

“嗯那,我是牡丹江人,过来不少年了,我的三儿子就是你给接的。”

“啊,这我倒不记得了。”

“我这边娘家人少,我就把外甥女弄这边来了,她是我大姐的孩子,我大姐去年冬天把腿摔坏了,我这外女刚怀孕几个月就回去伺候她妈去了,这一晃半年多了,也要生了这不才回来吗。”

“怪不得,我没见过这个孕妇。”

“你看我那老三上四年级了,也在里面呢。”说着,她用手指了指都已坐好位置的学生。“刚才是入场式,老师边敲鼓边吹哨,这学校就这一个老师,她一个人教六个年级六个班。”

“这老师也太了不起啦!”

“咱们这个地方太偏,就三个小队,学生少,加一块也就三四十个,顶多五十个人,一个年级也就六七个孩子。”

“那她怎么上课呢?”

“你没看吗,这学校是坐南朝北的房子,教室门都开在北边,一共三间房子三个教室,中间是老师的办公室,也是一二年级的课堂,两边是三四年级和五六年级的教室。讲一年级课,二年级上自习,讲二年级课,一年级上自习。一直到六年级都是这么上课。”

“那学生不闹吗?”

“不闹,学生都明白,都很规矩的。”

“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两人谈了几句,姨妈就回家了。之琴转身看看患者,她靠墙站着有点累了,“累了就进屋躺一会儿,疼得怎样,感觉勤些了吗?”

“还那样。”

“稍稍歇一会儿还得下地走,什么时候走不动了,肚子疼得勤了,那就要生了。”

之琴扶她回到屋里,婆婆忙着弄午饭,之琴过来帮她摘菜,其他的也帮不上。学校操场的发令枪又响了,之琴只好出去观看一会儿,她站在群众堆里,现在跑的是五六年级的60米短跑,女老师中等个子梳短发,身体粗壮结实,浓眉大眼鼓鼻鼓脸,声音响亮,一看就是手托半边天的女强人,只听她大声喊:“预备!”发令枪在抬手间响起,几个孩子箭一般跑向前,“加油!加油!”学生们喊声不断,接着是跳高比赛,沙坑边立好了标杆,从低到高选手们依次跳过,远看彩旗飘扬,鼓点声不断,比赛继续着。

小产妇随着疼痛的频繁,宫口在加大,于午后3点多终于开全。儿头渐露,但很慢,之琴只好用产钳助产才一点点出来,总算有惊无险,骨产道确实狭窄,如果婴儿再大一点点,那是万万出不来的,啼声一叫,婆婆和姨妈都笑了,是个男孩,产后一切顺利。

之琴交代了婴儿的护理,又查看了产妇的乳头,还有下奶的办法。另外,又强调了患者骨盆狭窄,生孩子是个大难题,如果再怀孕,一定要勤检查,临产前必须要提前到医院住院生。

太阳偏西了,已将近5点,之琴这才离开。

春耕过后,小苗茁壮成长,遍地绿油油,山川大地一派生机。六月之后社员们又忙起了夏锄。

这天,车到站了,下来两位小伙子,一位穿着军装。

两人边走边问过路的人,“医院往哪走?”路人指了指方向,两人便朝一个胡同走去。

穿军装的问:“你也找医院?”

“是啊,我对象在这医院上班。”

“巧了,我对象也在这医院上班。”

“咱俩竟坐同一班车,这真是有意思。”

两人顺着大道来到了医院,进到大门里,穿军装的直奔护士处置室。

另一位看门牌找到中医室,他推开门一看,里边没有姜佳洁,站在门口便问了一句:“我找姜大夫姜佳洁。”

其中一位老大夫,慈眉善目的看了他一眼说:“姜大夫今天休息,她昨晚是夜班,你是患者吗?”

“不是,我是她对象。”

“对象?哎呦!那你请坐,稍等一会儿。”

说着孙百千出去了,坐在对面的严力祥正给一个患者看病,听说后他朝来者点了一下头,这时孙大夫回来了,后面跟着院长。

“这是我们尚院长,他就是姜大夫对象。”

小伙子马上和院长握手,“你好院长!”

“好好,第一次来,欢迎欢迎!”

“这样吧,宿舍很好找。”尚院长告诉他怎么走就可以找到,说着,小伙子出了屋顺大道走了。

再说石丽兰在处置室正配药呢,门响了,她一回头,竟是他,她的脸刷一下红了,两人都笑了,“真来了,挺快呢!”

“我恨不得飞来!”

小伙子从后面轻轻抱了她一下。这时门开了,朴顺花拎个空瓶走进来,见一个军人搂着石丽兰的腰,她立刻退了出去,她知道肯定是小石对象,待两人转过身来,朴顺花已迈出了门,“别走,我对象,才来。”她只好转过了身。

尚院长正从内科诊室出来,一看处置室有个军人,还没等问,石丽兰主动先介绍,小伙子便说了同来的还有一位。

尚院长马上去食堂通知崔炳淑,中午多加两个菜。

再说,姜佳洁正在屋里洗衣服,外屋门响了,谁呢?她抬起头时,里屋有叩门声,“请进!”

门开了,“你怎么来了?”她怔住了。

“我到县里来采访,顺便就来看看你,没想到吧!”

“真没想到!”两人抱在了一起。

中午12点,食堂准时开饭。平时六个人吃饭,今天中午八个人,崔炳淑特意打了几瓶白酒,位置随便坐好后,杜大夫和小冯调了一下,这样两对恋人便坐在了一起。

崔炳淑把菜端了上来,油煎小鲫鱼,炒豆芽,鸡蛋炒韭菜,土豆片炒榛蘑,干炒大叶芹,外加一盘狗宝咸菜,大家团团围坐。

杜大夫话匣子打开了,“今天真高兴,来了两位客人,准确地说是两位妹夫。说着,拿起酒瓶先给两位客人斟酒,顺次给每位女士都斟了一点,然后他先拿起酒杯,“来!干杯!”大家全举起互碰了一下,便都喝了起来,放下杯后,“吃菜!吃菜!”这才都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杜大夫又说:“两位都是远道而来,看望未婚妻,这很难得,我代表全院医生感谢你们!”

随后,他又斟了一遍酒,大家又干杯一次,“吃菜吃菜!”

“我说这位军人,家是哪的?”

小伙子回答:“我家是佳木斯的,我在南京军区工作,已当兵十年了。”

“啊,现在是连长,干的不错呀!这位一看就是搞文字的。”

“从哪看出来?”姜佳洁笑着问。

“你看上衣兜挂两支钢笔,不是记者就是作家,我说的没错吧?”大家全笑了。

“真对,他就是记者。”大家边吃边谈。

宋大夫说:“你们是文官加武官,我们这些都是医官。”

杜大夫说:“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原来在内蒙工作,后来调到省医院,为了支援三线,加强农村医疗卫生工作,又派到了这里,我有两个儿子,也都下乡到农村去了,我三四个月能回家一次,宋大夫和我一样,我们这几个全是独身。来!为独身干杯!”

说着大家又举杯,最后,大家纷纷祝贺两对恋人早日成婚。

时间过得好快,眨眼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了。今晚值夜班的是苏红如,童小峰和石丽兰。军官小伙子当然得陪在身边。晚饭后两人一直在医院里待着,又陪夜班医生热闹一会儿,去后院看看两匹老马,没患者时,两人在处置室悄悄说着心里话。

再说姜佳洁晚饭后,陪记者大人到后山上转了一会儿,游览了一下山间美景,天黑后两人顺着公路从东到西走了一趟,领略一下山村小镇,然后便在西边中学门口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谈着,说着......这是多么难得的时光,天公真作美,晴空万里,凉爽宜人。

十点整,男宿舍的门开了,两位客人准时回来,四个男人一铺炕,一会儿功夫便鼾声四起,笑弯的月牙早就升起来了。

第二天,两位男士坐同一班车回去了。

梨树沟大队有个二老张家,小儿子名叫张新怀,今年二十岁了,小名叫漂漂。说起漂漂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他小时候特别可爱,长得好看极了,大眼有神胖嘟嘟,谁见谁喜欢,都要抱过来亲亲逗逗。因为是老儿子,父母特宠他惯他,俗话叫可秧长。长大后出落成帅小伙,浓眉大眼高鼻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除了黑点,找不出毛病。

这天吃完晚饭,他小声对妈妈说:“妈,我想结婚!”

正在洗碗的妈妈怔住了,“什么?结婚,你要结婚,和谁结婚呀?咱还没对象呢?”妈妈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妈,我有对象了,孩子都有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都怀孕了!”

“你这臭小子,怎么整出这事呢?”

“她愿意,我也愿意。”

“她多大,是谁呀?”

“就是三队的顾小丹。”

“你就整出这事,结婚可能太小了吧,要结婚得大队开证明才行呀!这得去问大队呀。”

娘俩正说着,爸爸进屋了,一听此事气得一巴掌打过去,漂漂摸了一下脸,“我早晚不都得结婚吗?我有什么错!”

“你这是大错特错!她太小了,弄出这事,不应该!他爹妈乐意吗?要是告你强奸罪怎办?”

“她自己也乐意呀,我犯什么罪!”

“走,去她家弄个明白!”

三人去了顾家,顾小丹的父母都在家,天还没黑呢,都在院子里闲着,冷丁来了三个人,虽不是一个队的,但都认识。“大哥大嫂今天怎么有空了?快进屋!”

三人一进屋,就看见了顾小丹,她和妈妈俩正在推磨破苞米碴呢,张家父母的两双眼可是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女孩,个子不高,不胖不瘦,两眼有神,翘鼻头小嘴巴,白白净净,真是很可爱,不丑,长得俊,难怪儿子看中了。

老两口踱步进屋,心里也有数了。大家都坐在了炕沿上,“你们准是有什么事吧?”顾小丹爸爸说话了。

“咱们是来提亲的,我儿子和你女儿搞对象,你看行不?”

“现在谈不到吧。”

“大小不说,我儿子你们乐意不?”

顾小丹的父母觉得事情也太突然了,“这个我们也没想到呀,没法答呀?”

“那问问你女儿愿意不?”二老张说。

“这是怎么回事呀,小丹,你进来!”

她妈叫了一声,小丹进来了,站在门口,低眉看地“什么事?”

“给你介绍对象来了,就这个小伙,你乐意不?”

小丹抬眼扫了张家父母一眼,最后把眼睛落在了漂漂身上,两人四目相对,此时的漂漂满脸笑意。

“你见过他没?认识不?”小丹的父亲问了一句。

“见过,认识。”

“那你乐意不乐意?”

“乐意!”

“啊?头一回提亲就答应,你这脸也太大了!”父亲有点生气了。

“我告诉你吧,老弟!你女儿和我儿子早就到一块儿了,肚子里孩子都有了!”

“什么!你说什么?都有孩子啦?”

顾小丹父亲眼瞪溜圆,狠狠地看着女儿,母亲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对,孩子都有了,怀孕两个月了,现在只能叫两人结婚。”

“这不是扯吗?太小了,结什么婚!”

“生米煮成熟饭了,没办法啦!就这么地吧!咱们还得去大队开介绍信,准备结婚的事吧!”

张家三口离开顾家,直奔大队书记范国强家。

天早已黑了,范家东西屋都亮着灯,老两口住东屋,三人敲门便进了屋,老两口正和三岁的小孙子在炕上扔皮球,双方寒暄几句,便说到了正事上。

第二天,大队为此开个会,会计和妇女主任已知晓此事,妇女主任马上找到顾家,动员她去做人流。

晚上吃完了饭,张新怀自己去了会计家,求他是否能给开个介绍信,万许就能登上记呢,会计刘学武说啥不给开,说是没用,公社登记处都是按法律办事的,另外他对这种行为很反对,“你胆子可真大,未婚先孕还有脸要登记,你这是无视国家婚姻法,简直是犯法。”

“我觉得我没错!”

“你横行霸道惯了,这事可由不得你。”

张新怀听会计这一数落,心里极不高兴,“啪!”一声,他摔门走了。

回到家后,怒气一肚子,他站在黄瓜架边想着什么。这时,“哎!漂漂。”他一抬头,顾小丹来了,站在门口,他立刻走了过去。两人出了院门,在栅栏外说话。

“我不知怎办好了,妇女主任今天来我家了,告诉我妈和我必须得把孩子打掉,我不知怎办,我可害怕了。”

“打掉,别想!我和他拼命,我儿子说啥得保住。”

“那怎么办呀!”

“你在家好好呆着,我非得治治他们不可,我看谁敢碰你一个手指头。”他目送她往回走,两眼在沉思......

夜幕下,一片朦胧,上弦月挂在西天边上,一个黑影拎着小桶来到水井边,然后拎桶便向井里倒着什么,眨眼间人影没了。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手拿镰刀,在一个房后的菜地里弯下腰来,只听“咔咔咔,”一连串几声,便没了人影。

书记家房后的一垛稻草,午夜时突然起火,火光冲天,惊醒了所有的人,等人们都来时,草垛几乎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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