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舞台不像先前那般精美大剧院的样式，反倒是锈迹斑斑，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畸力士依旧被锁在魔术盒中，只不过他的视线早已浑浊暗淡，四肢无力耷拉而下。
周围充当观众的侍者数量也不像先前那般坐得满满当当，仅集中在靠近自己的位置上，其余坐席空空荡荡。
“触犯游戏规则！你死定了！”
捂着伤口爬起的小丑，第一时间便抓起魔术棒指向黎凯，色厉内荏地大声呵斥。
面对指责，黎凯只是望向他身旁一大一小，面容保持诡异平静的小丑。
“如果真有游戏规则的话，那他俩出手帮你……不对，从第一位小丑开始，就是你们仨一块儿在对付我吧？”
黎凯低头扯了扯衣领，望着肩膀上黯淡的【石宝儿信物】面色冷峻。
刚才的‘生死危机’中，自己就是用了这道具吞食矿物恢复伤势的能力才得以幸存。
可危机是虚假的！
是面前的小丑们联手蒙蔽自己感官造就的幻象！
没错，自己早就该想到！
通道中第一幅图画，那个店员为什么要捉弄三个孩子？
明明这种挑动顾客的心理的手法，只应该在夜市或者网红店这种地方出现，用来吸引行人注意。
可对付三个小孩用这招岂不是自讨苦吃？
小孩耍起性子来可不会想到这只是一场表演，真生气了可不是店员能解决的事态。
那种表演应该适可而止，而不该等到小孩们生气了才堪堪停手。
事情发展成那副局面就只有一种可能！
店员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三个孩子被戏弄，让孩子们的情绪被激化。
至于激化孩子们情绪的目的……这个得搞清楚！
“从一开始，你们就联手蒙蔽了我的感知。否则单独一位，可做不到那么拟真的幻象。”
黎凯抬枪对准小丑，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们压根没露出丝毫破绽……”
身负枪伤的小丑艰难望向黎凯，他自认为做法无可挑剔，对方压根不应该破解这种死局。
没错，多对一的死局。
人类的基本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每一位小丑负责蒙蔽黎凯的一项感知。
放弃蒙蔽味觉，同时让第一位小丑负责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嗅觉。
抛出诱饵，让对方确定自己的‘能力’，再不断固化这种错误印象。
同时自己作为第二位小丑，放水让他‘过关’。
他如果识趣选择离开，那就是小赢！
如果不识趣，还想着动用神明信物对付自己，那就让他为这错误的判断付出血的代价！直接干掉他就是大赢！
可没想到，眼前这家伙居然连送上门的胜利都不要……还以那种方式挑衅吾主！
居然还能破解自己的能力！
小丑难以置信的望着黎凯。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破坏了魔术的氛围，太过心急。虽然确实也骗到我使用信物……不过也露出了最大的破绽。”
黎凯望向从始至终默默无言的另外两位小丑，警惕他们的一举一动。
“破绽？”
小丑也知道转移对方体内脏器这招属于铤而走险，可收益太高了！
只要让对方真的认为自己脏器被转移，那么他的大脑就会模拟出伤势，同样会迎来死亡。
可没曾想对方居然真能从中找出破绽，破解自己能力。
明明有无数种可能性，凭什么就能猜到迷惑五感这种具体能力？
小丑们并不知道黎凯杀敌爆词条的天赋能力，因此无法理解黎凯为何如此笃定。
“没有气味……最开始我无法确定你们这些小丑属于何种生物，所以死掉的那位小丑没有血腥味这件事我可以轻轻放过。
“可后来的畸力士手臂为什么一点气味都没有？为什么自己空空如也的肚皮被挤压依旧没有气味？”
黎凯望向小丑，说出对方的失误。
当然，这些属于事后诸葛亮。
自己并没有在事件中意识到这些，而是通过爆词条的方式得知对面能力后，用结果倒推过程，找出了这些细微漏洞。
此举可以解释自己的信息来源，隐藏自己的真实能力，迷惑对方。
“不对！你不可能通过这点儿信息就推测出咱们的具体能力……你一定有我们尚不清楚的信息来源！
“是那种奇怪的探测能力吗？不对，你那能力绝对和视线挂钩，做不到这种程度！
“那就是别的地方泄露了信息，难不成你下毒击杀侍者有什么……”
小丑神情癫狂，十指狠狠插入脸颊疯狂撕扯，面皮上的浓妆和鲜血掺杂在一起，血腥而浑浊。
可就在他迅速推演黎凯能力之际，另外两位小丑则物理打断了他的思维。
大个儿的小丑尖头鞋高高落下，直接踏碎他的脖颈。
小个儿的小丑跳到他面前，伸手掏出了他的舌头。
“够了……你的魔术表演已经完全失败了。”
“我，我还能……”
嘎——
尖头鞋扭了两下，发出骨骼碎裂声。
差点猜出黎凯能力，却被自己人踏在脚下的第二位小丑，彻底失去生机。
黎凯只是冷冷的在一旁观摩这场自相残杀的戏码，依旧对仅剩的两位小丑心怀警惕。
“所以你们的游戏规则真的需要遵守吗？要不让你们一起上好了……也省的蒙蔽感知这么麻烦。”
是啊，与其被虚假的规则蒙骗，被对方软刀子割肉。
倒不如直接掀桌子解决眼前几位小丑。
“游戏是绝对公平的……你不必担心。”
大个儿的小丑冷冷望向黎凯，强调道。
“你们都一起上了，还算公平吗？”
黎凯皱眉。
“游戏规则本身对我们也有限制……这方面的事情不便多说。
“你赢下了第二局游戏，按照三局两胜的原则，你可以在此选择退出。
“亦或是……继续挑战他的第三个游戏。”
大个儿的小丑抱起仅剩的孩童小丑，两人死死盯着黎凯。
当充斥滑稽与欢笑氛围的小丑突然面无表情盯着自己时，一种异质的恐惧悄悄蔓延。
“你们有的选吗？让我猜猜看，如果我这时选择退出，说不定确实能得个一般评价，完全可以脱离副本。
“可你们又该怎么面对所属的神祇？祂可亲口警告过你们要全力以赴……”
黎凯没有立刻决定，反而带着股揶揄视线望向两位小丑。
果不其然，对方在闻言的瞬间，表情有了细微变化，身体也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
“需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让您这位尊卑的客人陪我们这些卑贱至极的小丑再玩上一局呢？”
两位小丑同时挤出难看至极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黎凯。
“很简单，我只要一个诚实的回答。”黎凯道。
“什么回答？”
“每个超凡都有独特的晋升方式，那么小丑的晋升仪式是？”
这是黎凯最关心的问题。
小丑门前的涂鸦信息量满满，得知三个孩子成为小丑的关键因素，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