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
向张狗儿要了把刀后刘太平对小怜轻声道。
小怜本要劝阻但见刘太平神色坚定只好作罢。
刘太平没让小怜跟着,自己推开门喊了两声:“大叔!大婶!”
无人回应。
“唔……”
右侧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刘太平走过去却见老者与妇人皆是满身鲜血,妇人紧闭着双眼,而老者强撑着沙哑道:“救…荫……”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刘太平回头,一扇紧闭的屋门,他快步走去,一脚蹬开房门却没见着人影。
刘太平疑惑间掀开被子,忽然觉得腹部一冷,登时向后连退好几步,双手死死握住刺入腹部的利刃,触感似乎是一把剪刀。
他瞪大双眼只见炕上的贺嘉荫颤抖的哭泣着,也同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刘太平。
刘太平本来还要说些什么但腹部传来的疼痛以及无力感越发沉重,用尽力气大喊:“小怜!”
外面的小怜听到刘太平凄厉的喊声浑身一抖,但随即冲将进来眼前的一幕让她震惊的无以复加,只见刘太平双手握住腹部的利刃,正倚靠在柜子上脸色苍白,大口喘息。
而炕上呈跪着的姿势贺嘉荫呜呜的大哭,不断摇头。
小怜懵了。
跑到刘太平身边扶住他哽咽道:“夫君……夫君……!”
刘太平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要散尽了,虽不长的剪刀但近乎都刺了进去,眼前一阵阵发黑,想要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开不了口。
直到张狗儿等人冲了进来,见到眼前的一幕他倒是稳住了连忙喊道:“去衙门快!”
几个捕快搀扶着已经渐渐晕厥的刘太平走了出去直到刘太平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刘太平想起了父亲对他说的以及大师傅信中交代的,此次出行应他命中劫数,难不成……
不行!这算个屁!老子是要干大事的人,区区一柄破剪刀能要了老子的命?!
胡思乱想间刘太平猛地睁开了双眼,但见正躺在床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他想要大喊却没什么力气就是发出一声呜咽。
“醒了!殿下醒了!”
吴媚的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些天多补些血气,伤的不深,只是血流的太多了,你家公子体质特殊已无大碍了,还需静养。”女人声音较为中性但听起来很令人踏实。
“怎…样了?”
刘太平沙哑着嗓音。
“殿下,他们都抓回来了。”
吴媚给刘太平擦着额头的虚汗柔声道。
“那……”
“贺嘉荫的爹死了,她娘虽活着但似乎是有些疯癫了,贺嘉荫将殿下伤的这么重正关在大牢等候知县处置。”
吴媚将刘太平想问的说了出来。
“那……”
“那伙贼人是压龙山的匪寇,自他们山寨被平了以后,这些人就接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此次贺家之祸是他家得罪了什么人,具体还需要审……”
“还有……”
吴媚面露难色但仍答道:“与我交手的那人来路未知,她不肯交代但与这伙人不是一路……”
刘太平强撑起身:“去大牢…”
吴媚阻拦不住只得搀扶着刘太平出了衙门内院。
“醒了!刘贤弟怎不卧床静养?来此做甚?”张狗儿惊讶道。
刘太平只是摇摇头,跟随着吴媚的脚步来到大牢内。
他略过五个匪寇走向另一个牢房,但见里面正盘腿打坐着一个身穿白袍的女子,女子面容清冷,一副生人勿近之感。
“手下败将!”
吴媚故意大声道。
那女子听得这话绣眉一挑,一下站起身怒道:“你这邪修!我不敌你这下三滥的邪法,若是真刀真枪的碰一碰将你绑了卖盛春楼!”
“这是谁?你主子?呸!一丘之貉!长得就不像好东西!”
女子双手抱胸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你!”
吴媚就想上去扇她两个嘴巴,但搀着刘太平只能作罢。
“姑娘可是云州人士?”
刘太平沙哑着嗓音对此不以为意。
“凭什么回答你!等我师傅来了把你们都收拾了!”
她又一屁股坐在干草上打坐起来不再理会他俩,但又想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副嘲讽的表情:“邪修遭了报应了吧,要强幸人家闺女不成还差点被剪了命根子…”
吴媚实在听不下去了,恰好此时小怜从里面小跑了出来见刘太平醒了也很是高兴她一把搂住刘太平的胳膊,而松开手吴媚一拳打碎木头牢门,神色阴沉的走到那女子面前。
“你…你……啪啪!”
两个脆响的巴掌结结实实打在她的俏脸上将女子扇懵了。
“你也该看清了情况了,现在是我在外你在里。”
刘太平无奈道。
女子脸颊渐渐红肿,红红的眸子止不住的流下泪来有些呜咽:“等我…师父……来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
小怜一脸嫌弃。
刘太平不再理会她,便走向了牢房深处,小怜一边走一边缓缓开口:“公子,贺嘉荫她……被我教训过了…”
“那不是她的错,你如何教训的她?”
刘太平忙问道。
直到牢门外的刘太平见到遍体鳞伤都要昏死过去的贺嘉荫时长叹一声:“唉!”
“她受处罚殿下可不可以饶了她……”
小怜在一旁轻声耳语。
“她若不变成此番模样对外重伤衙门密捕的罪名无法解释,若是交到端平县衙门处置恐怕以刘雄与张狗儿的威名贺嘉荫她必死无疑,若是我心软求情放过她置法度不顾则会令衙门内外多些非议,上下脸上都不好看。小怜你好手段啊。”
刘太平竟对身旁的少女多了几分忌惮,她心思怎就如此缜密。
“殿下以后大概不会信任小怜啦。”
小怜做了一个鬼脸。
“夫君放心哦,小怜与夫君入过洞房这辈子小怜都会跟定夫君的。”
说完这些后小怜把头凑到刘太平耳边缓缓道:“夫君,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夫君也不想她死吧…”
刘太平甚至没站稳一脸惊异的再次打量起她:“你……你当真是小怜?!”
“也是邓怜君哦,只是以后夫君别在有事瞒着我了,我虽武功不行,但还是希望能给夫君解忧…殿下能有许多女人,但小怜希望能做那个真正可以给夫君分忧的夫人。”
刘太平被噎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
“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张狗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看到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贺嘉荫他皱了皱眉:“刺杀衙门密捕,依知县大人的处置是将其斩首,刘贤弟的意思呢?”
“她是误伤,且也受了杖刑就到此吧。”
刘太平望着昏厥的贺嘉荫缓缓道。
“既然刘贤弟如此说,该女也受了杖刑我去同大人禀报一声,那个白衣女子有些来头,而且她与贼人不是一起的,并未参与此案,与吴小姐交手纯属意外,一会儿就该放了。”
张狗儿说完这些便匆匆离去了。
吴媚打开牢门拖起晕死过去的贺嘉荫便离开了大牢。
叫来了给刘太平医治的中年妇人请她给贺嘉荫医治,妇人见贺嘉荫屁股已是皮开肉绽且呼吸微弱便皱了皱眉:“衙门的杖刑不好治啊,不过我家传的秘方可解。”
刘太平也没废话掏出一锭银子:“还请尽力。”
如此一个时辰后贺嘉荫缓缓睁眼,见到小怜吓得就要挣扎,而被吴媚死死按住,又望见刘太平便不住的以头击枕清亮的眸子里尽是血丝泪水。
而小怜却挥动双手比划起来手语这让刘太平不禁惊讶,这一次小怜给她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告诉她已经没事了。”
小怜淡淡道。
小怜拿过来纸笔放在贺嘉荫面前,贺嘉荫颤抖的洋洋洒洒写了十五页,这才让众人明白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