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乔翘想得到的答案,接连几天也能从温瀚辰的口中套出。乔翘也不强逼着,反正从一个已成功同她站在一条战线的某“内奸”那里,得知了夏令营每日的最新动态。
头一天,还算正经,到了快睡觉的点,回了她“正常”二字。
第二天一大早,乔翘刚穿梭在各个小巷街头找暑期兼职,微信弹出十来张照片。她好奇的点开第一张,一眼看见最醒目的温瀚辰,身穿一件普通的白t加黑色运动长裤,双手端着不锈钢餐盘,眼神朝向镜头。
拉大图片再看,温瀚辰的双眸半眯着,好似在无声警告着拍照者什么。
等她拉回原图尺寸,原来画面里还有个长直发女生,背对着镜头,穿着今年最流行的碎花裙,捧着本不知道什么书,腼腆的、害羞的、勇敢的凑近那个干净少年。
乔翘第一直觉,竟把这个想到了徐莉的模样。可她敢对天发誓,只有一秒钟的时间,她就觉得沈风那人可真是无聊。
幸亏她没这种好奇心,愿意去花费一大笔流量,再点开剩下那些同样无聊的图片。
手指在屏幕上点击了几下,关闭流量。
千里之外,沈风前一秒刚得到一份无情的殴打,下一秒见微信弹出“无聊”二字。
他压着喉咙无助哀嚎,这对情侣还真tm情比金坚。
...
乔翘一开始是寻着专业去找兼职,奈何右江只是一个镇,虽然算是个旅游小镇,但还是不大用的上英语,更不用提德语了。
一两个涉及外贸的小企业,听说她下半年才大二,不愿意将时间花在资历尚浅的大学生身上。
巧的是,寒假打工过的餐馆老板微信里同她又取得联系,说是暑假期间各地游客多,他现在在江边开了家大排档,夜宵烧烤搞得火热,问她对下午三点上班一直到凌晨三点收工的感不感兴趣,还说报酬自然是比寒假时的好。
乔翘找工作到处碰壁,听到有活又有钱,自然是愿意的。回家同秦舒一提这事,秦舒立马从卧室里拎着还未折好的衣服冲了出来,直接说不行。
说来说去,就是觉得这工作每天干十二个小时先不说,还大半夜得在外头,人多事杂,再等凌晨三点下班,一个姑娘家独自走回家不见得很安全。
乔翘一晚上做秦舒的思想工作也没个最终同意的结果,第二天想趁着秦舒去做来料加工的空档溜出家去报道,结果门从外头给反锁了。
乔翘接通电话,有点哭笑不得。
“妈妈,你把门给锁了,我还怎么去买菜呀?”
那头,秦舒的声音夹杂在喧闹的环境中。
她扯着嗓门喊,“菜,冰箱还有。”
“那...米没了吧。你昨天还说今天要我去买米的。”
“翘翘啊,你别以为妈妈不知道你想去干什么。那个工作我是不会让你去的,妈妈能赚钱养家,你就安心在家多多看书、背背单词什么的。其它别提!好了,我挂了。”
“别别别,妈妈妈...”
只听那头一阵机器鸣响,秦舒的声音焦急的传来。
“有什么等我回来说。”
“妈妈。你在哪啊?怎么这么吵?你...”
嘟嘟嘟。。。
迅速转身,冲进卫生间。从地上端起堆了昨晚未洗的脏衣服,扒拉出秦舒换下的衣服。
凑近一闻,明显的机油味。
套笔芯的来料加工什么时候会沾惹这么浓烈的机油味了?
回想这两天,秦舒离家时间明显比以往早了半小时,回家也不定时。按电瓶车的路程来算,这早半小时的时间,恐怕在了去右江北区的一个小型工业园区了吧。
她揪着衣服。听外头木门“咔哒”一响。
果然。
“人呢!给老子拿钱!”
许是见着没人出来“迎驾”,不高兴地开始乱捶走过路过能触碰到的一切物体。
终于,摸摸索索到了卫生间门口。见到里头闷头只顾洗衣服的乔翘,开始放大情绪一顿咆哮。
“喊你人呢。哑巴了!把钱拿出来!”
乔翘秉着气不去闻那恶心的酒精味。
“没钱。”
“没钱?让你赚钱,你没去?”
“...”
“问你话呢。洗tm个鬼!”
一个甩手,浸满泡沫的脸盆应声落地。白花花的泡沫溅洒狭小的卫生间各个角落。
“我一个刚读完大一的,去哪给你赚钱!”
“你放屁!你这个赔钱货,害老子这些年花了不少冤枉钱在你身上。供你吃喝,供你读书。tmd一点用都没有!”
乔翘轻笑,“亏您说的出,钱还不都是我妈赚的。”
啪。
左脸颊硬生生地裂开般生疼。
“怎么?不服?”刘奔酒劲上头,自个儿踉跄了几小步,笑:“老子打你也不是头一回,今天才想起不服要反抗,有劲没劲啊。”
见到乔翘想擦肩走出卫生间,刘奔借机一挡,整个人堵在门口。
“今天我拿不到钱,你可以想想后果。”
乔翘略有紧张,面上硬着继续呛:“打一顿?像我妈那样,满脸浑身青紫走不出去见人?”
刘奔哈哈一笑,很是得意。
“那也好。被打一顿,能有理由不出门给您赚钱也不算太亏。”
这一下,刘奔的脸彻底黑了。
“要不您赶紧动手?别误了您的麻将局。”
“呦。我们的小翘翘可真是长大了。”
乔翘后背一僵,往后默默挪了一小步。
“可爸爸怎么会打你呢?这么漂亮的闺女,打了脸见不了人,爸爸多心疼。”
“你...你什么意思!别过来!别过来!”
她随手摸起放置在洗衣台底下的马桶刷,隔空挡住刘奔前进的路,撒开嗓子大叫。
“好好好,爸爸不来。爸爸等会儿就邀请爸爸的朋友们来,这些叔叔都没见过你呢。你待会儿要给爸爸好好表现,表现的好,爸爸来给你奖励!”
一串恶心的“哈哈哈”响彻整间屋子。
乔翘眼睁睁看着刘奔从大裤兜子里掏出手机,笑意怪异的看着自己边拨通一个号码。
“喂。”
她冲上前,一手抢过。
“要多少!”
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颤动的吓人。
“三千。”
她拧巴着手心里的手机,瞪眼。
呵,前几个月还是两千一要的。
“我要去银行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