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觉得再想这个问题她就得郁闷死了,反正青春期以来她被打击也不是一两次了,只是这柏先生比较过分而已,好在看在这爹刚认回来的情况下,再加上她一向神经比较粗,这事儿就这么着吧。
她默默的暗示自己:我大度,我原谅他没跟女儿相处过不知道女儿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气的!
她站起来,发现窗外风景独好,从二楼还能看到隔壁园子里的残荷,若是夏天,一定是一番“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的景象,代黛肯定非常喜欢。
她突然有些想代黛了,于是去了个电话,接通了就问:“你猜我现在在哪?”
“淇园?”
“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啊?”
“那是他最喜欢的房子……你跟你这亲生爸爸相处得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刚觉得他是个好人呢,他就会说点话把我气个半死。”
“他把你当自己人才那样的,跟外人很有分寸的。”
代黛口中这位有分寸的柏先生刚刚把她家砸得稀巴烂,不过她没法跟代黛抱怨,只是说:“你比我都了解他,为什么不和好?”
代黛没吭声,玉笛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赶忙又说:“我还没有亲自给你说谢谢。”
“我只愿你苦尽甘来,无需谢我。”
玉笛感动的几乎掉眼泪,一生得一这样的朋友简直死而无憾,这么好的姑娘,她爸爸竟然把她给弄丢了,报应!叫你再嫌我胸小!
玉笛又想到了赵家爸爸,她走的时候他那么伤心,想想就心疼。很明显这柏爸爸并不仅仅要她一边一星期轮流住这么简单,恐怕要的是赵爸爸解除收养关系,把她的户口都要迁走,他手上多达15%的股权简直就像拽着启智科技一根主动脉。
饭桌上,玉笛发现他这位新晋爸爸把那份花生猪脚煲挪到她面前:“吃吧,你这个儿是长不了了,要是能长点胸,也算他们这猪蹄子没白炖。”
在楼上的功夫,玉笛已经把自己武装一遍了,她发现在这个亲爹面前,你越在意他就越来劲,所以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人家说要长胸得有男朋友才行,吃能起多大作用?”
要是在赵家人跟前,她就不敢说这些,不过她的亲爹向来比她还不按常理出牌,她也就不用拘束了。
柏晟抿着嘴,嫌弃的看了她半晌才说:“那你有男朋友吗?”
“说得跟你有女朋友似的!”玉笛不甘示弱,来啊,互相伤害啊!
“我起码有过,你吧,除了脸,别的地方还真没啥可取的,难怪没人看得上。”
玉笛差点摔筷子:“我还是有屁股的!”
看玉笛生气了,柏晟再次妥协:“行行行,有屁股,快吃吧你。”
有些人明明戳了人家的伤疤把人气得半死,还要假装自己不跟她一般见识的大度,没什么比这更可恶的了。
她抱怨完才发现这是两条单身狗互相的暴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玉笛看着这个没什么爸爸样的爸爸,愤怒地把筷子戳向一块猪蹄,咬了一口,顿时觉得舌尖上都开花了,香糯无比,原来猪蹄也可以这么好吃啊?
一想到厨房里穿着惠园制服的厨师,难道她爸爸把惠园的厨师给请到自家来了?
“你和惠园什么关系啊?”
柏晟想起了他和玉笛第一次在惠园见面的情景,笑了:“我是惠园的房东,要不是他们厨艺好,我根本不会把园子租给他们。”
玉笛得知这消息唯一想的就是:当时要是真把汤水泼他一身,他大不了回隔壁这里来换身衣服,但是自己,会不会出不了惠园?他可能不至于动手打女人,但是总会有办法让自己喝一壶。
她喝了口汤:“那你跟戚爷爷和戚奶奶又是什么关系?”
“以前厂子里的老工人,多亏他们藏好了你外公的字画,所以他们现在在这里算是有一份工作。”
“那他们肯定知道你以前的名字?”
“其实知道我原名的人还是有那么些的,只不过看我这么能演的份上,有的人不屑于拆穿我,比如你养父;或者不愿意拆穿我,比如你戚爷爷和戚奶奶,当然,还有的人是因为不敢拆穿我。”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很能演啊?”玉笛才明白她爹长得这么帅还在网上都见不到他照片是为什么了,他想掩盖以前的身份,怕人家认出来。
真可惜了她大哥和爸爸,都长得这么帅,都不爱照相。
柏晟叹了口气:“原本想着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不演活不下去,”然后看着玉笛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我有更好玩的了,想想还真挺戏剧的。”
对自己的亲爹把自己定义成“更好玩的”,玉笛打了个哆嗦,预感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早点回赵家。
……
赵书墨当天下午就来看玉笛,给她带来一对小兔子,那时候她正在跟柏晟学怎么研墨,说要练练因为玉笛而丢了好几天的书法,手感都生疏了。
柏晟看着拎着兔子的赵书墨道:“怎么着?上午我才把玉笛接走,你下午就追来了,你爹怕我不给她吃饭派你来监督?”
“哪有,我爹不知道我来。”他一面说,一面把兔子递给玉笛:“别再喂它们吃肉了,你得想想你养死几只兔子了。”
她好久没养过小兔子了,爱心瞬间爆棚,小心的拎着笼子:“那你还敢给我买?我自己都不敢买了。”
“喂兔子吃肉?”柏晟抓住了关键点。
赵书墨点点头:“她说都是哺乳动物,狗都吃肉,凭什么不给兔子吃肉,然后就给兔子吃红烧肉,然后没过几天兔子翘辫子了,她还哭的特伤心,又不承认是吃肉吃死的。”
玉笛委屈的说:“以前没有卖兔粮的,现在有了,我买回来给它们吃就是了,你别再提了。”
“我这是为了让你记得以前的教训,”说完他转向柏晟:“柏叔叔,您是不知道我有多感谢您是玉笛的亲爹,我终于得我大哥恩准,可以休个周末了。”
玉笛觉得他这恭敬的语气略显恶心。
“你们好像高兴的太早了,我提的条件你父亲还没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