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淼昨晚还是没能挣脱甘旭尧的怀抱，最后抵不住困意再次睡着。
现在醒来，身旁没了人。
睡的地方也冰凉。
应该早就起了。
刘千淼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这楼这么几层，昨天据她观察，连一个钟表都没有。
侧身下床，光着脚。
也不管这地到底干不干净。
这小楼竟然不是竹楼，地板是瓷的。
刘千淼没个准备，一脚踩在地上。
冰凉。
走进浴室洗漱，刚把脸洗完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好像在仰光吃的鱼汤米线。
“醒了？”
甘旭尧没穿昨天那件黑色的背心，换上了自己带来的黑色衬衣。
手里端着一个碗。
“鱼汤米线？”
“嗯。”甘旭尧往房间里面走，放在桌上，“还想端来再叫你起床。”
刘千淼跟在甘旭尧身后，等他转身送去一个亲吻：“醒了就起了。”
“不关心我去哪儿了？”甘旭尧看她又没穿鞋，直接上手把人搂起来，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来了这儿你不见肯定有正事。”刘千淼把头发挽着低头闻，味道和仰光的没差，“谁知道你去弄早饭去了。”
甘旭尧帮她把头发逮着，让她空着手出来方便吃东西。
“吃吧，吃完带你去转转。”
“你要不要尝点？”
刘千淼坐起来身子向旁边斜着，让甘旭尧也能倾身去吃东西。
“不用，我吃了再给你做的。”
刘千淼也不多说，吹着让米线凉得快一点。
吃完下楼，刘千淼看到沙发上放着一套衣服，以为是甘旭尧要换的。
因为拿起来看那裤子。
好长。
下一刻听到甘旭尧说的话：“淼淼去把衣服裤子换了。”
刘千淼保持刚才提着裤子看的动作，表情都忘了该做什么。
“这裤子，快到我胸了。”
“换上，我帮你挽几圈。”甘旭尧走过来把那衣服也拿起来，“衣服也换。”
“什么毛病啊，老管我穿衣服。”
“我帮你换。”
甘旭尧走去把门关上，就到回来，把刘千淼的手攥着准备脱衣服。
“自己来自己来。”
刘千淼把衣服裤子抱在怀里，上楼的时候咒骂了一声。
声音不小，故意让甘致尧听的。
回到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回想三月份和他去华荣公馆打麻将那次一样。
还让她穿过两件卫衣加羽绒服。
刘千淼换好了衣服，白色的棉布衬衣，宽宽松松的到了大腿根。
裤子穿上就没眼看了。
“甘旭尧！”
她心里是突然的郁结，便坐在床上等着人上来，把腿伸着：“挽啊。”
这么长，得怎么挽。
甘旭尧蹲下来，从腰上皮带处抽出把小刀，对着刘千淼脚跟处的布。
直接割断。
“好了。”
提了双靴子上来给刘千淼。
“我他妈……”刘千淼看着他这一顿操作，傻眼了，但也找不到地方说这有什么错。“算了，不跟你这种思想迂腐，老气横秋的人说话。”
“我老不老你不知道？”
刘千淼微笑一下，不说话了。
把鞋子勾过来穿上，裤脚扎进鞋里。
“这不好看吗？”甘旭尧牵着刘千淼的手看着她的眼睛。
刘千淼仰头，眯着眼睛给他一个笑容：“好好看。”转瞬收住笑。
大力踩着楼梯下楼了。
甘旭尧本来一直都带在脸上的笑容，随着刘千淼下楼的身影不见也暗淡下来。
这联合军现在虽是受一个人管，在整合之前来自不同的自治武装部落。
军人政权是通用法则。
利益的争夺和维持最后善意的民族主义也在相容着成为附属规则。
那些人野蛮，没有法度。
盯着刘千淼看的眼神让甘旭尧受不了。
站了一会儿，也下楼了。
刘千淼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紧盯着墙。
那里什么也没有。
“走吧，去转转。”
“这里有什么好转的。”
甘旭尧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手摸上刘千淼的头：“不生气，多穿点防蚊子。”
“旭哥想多了，我不招蚊子。”
“这里的不一样。”
不就是不想让人看她吗，昨天都裹成那样了还是有人看。
就因为刘千淼穿的五分裤。
甘旭尧也注意到了，所以给她找来一条那么长的裤子。
剪了一剪刀还在脚跟。
“只找到这么长的。”
“咚咚咚。”
有人敲门，打断刘千淼的反驳。
甘旭尧走去开门，是段志明。
“甘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军营谈？”
他看了一眼屋内。
正好撞上刘千淼看他的目光。
她在客厅坐着，看不清楚刘千淼的表情，但她的目光太扎人。
甘旭尧把门关上，走出去。
“段老板这么急？”甘旭尧拿手挡在额头那里往远边看，“第一次来想多待会儿。”
“怕段弋忙不过来村里的事情。”段志明和他并排站着，“甘老板若是愿意，回去后再在西纳村待段时间。”
“那倒不必。”甘旭尧收回手，看了眼身边的人，“西纳村没什么好看的。”
这里才有。
“回吧，反正我和丹东做生意你也不能旁听。段老板想赚钱不用这么急。”甘旭尧转身去推门，“对了，我们做这生意的，记得把之前的事情都藏藏好。”
“砰——”
甘旭尧进去后把门猛地关上。
门外的段志明双手紧握成拳，在裤边拽着布料，呼吸不平缓了。
他昨晚试图去找他的堂哥。
无果。
不在军营，不在交界的镇上。
也没有办法联系上。
所以今天段志明一回来就来到甘旭尧这里建议该去见丹东了。
他感到心慌。
从来没有消失过。
“淼淼，现在出去不了了。”甘旭尧坐在刘千淼身边，“得去军营。”
军营就在这小片森林的另一边。
“找丹东？”
“嗯，也该去谈了。”
“做什么生意？”
刘千淼自从知道甘旭尧打着做生意的名号来到这里，帮她找证据，一路上都闭着嘴没有对这事提一句。
还是没有忍住。
这里战争时常发生。
这里没断过硝烟。
处处充满着暴力和邪恶。
昨天刚踏进军营，就看到开在路边的罂粟。
刘千淼无法知道这里真实的险恶程度，也无法叮嘱细碎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