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好人倒不重要，只是她真能要我们的命？”
老秦酒碗停在嘴边，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倪雷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我见过她出手，出手时会幻化出一只翼展三丈的巨鹰！要是她醒来，见到我和你在一起……”
“幻化出实体的巨鹰？”
老秦手一抖，碗里酒水洒出些许。
倪雷想了下，巨鹰震翅能影响江面波涛应该是实体吧，就点了点头。
老秦迅速将酒一口喝掉，怒道：“这种事情，你现在才说？”
“我惹上十三皇子这事……要不是您点我，我也不打算说，后来您老一直在聊捕鱼的事，我这不是逮到空档就说了嘛？”倪雷颇为无奈。
“呃……”
老秦脸上出现一丝尴尬，他也知道自己有些话痨。
倪雷主动拉回了话题：“那她什么时候会醒呢？”
老秦转头看了一眼印月：“这姑娘实力比我强，至少是蕴灵境的高手，原本我估计三五天才能醒来，现在嘛，药效生效随时都可能苏醒！”
“随时都会醒，这……”倪雷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腕。
老秦笑了笑：“醒来也无妨，最多杀了就是！”
倪雷一怔：“等下，您别急……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说。”
秦老说话实在太跳跃了，倪雷自认为不算笨，反应也够快，这会都有点不太明白。
他理了下思路问道：“第一个问题，您为什么知道我扯上十三皇子的事，还收留我？”
老秦再次拿出烟杆点燃，“具体原因，估计得说一晚上，你只要知道但凡能恶心大虞皇家贵族的事，我都愿意帮一手就是。”
居然能让话痨忍住不说，秦老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这样啊……”倪雷换了个问题，“印月，就是那女人她醒来，您能制得住她吗？”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不直接杀掉？”老秦面露疑惑。
“呃……详细说同样话长，”倪雷斟酌了一下用词，“她是皇子护卫，我想问问为什么我会牵扯上谋害十三皇子！”
老秦认同了倪雷的说法：“那行，一两天内若她醒来，我帮你。”
“多谢您，最后一个问题，您老方便说说当世武道境界吗？”
“武道境界？”老秦抬头一脸疑惑，“先前见你站的桩功颇为不凡，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基础常识？”
混元桩不凡？
那岂止是不凡，简直就是不凡。
要按《万古长青功》作者的意思，他这是要开创不依赖体质、天赋等等的武道真功。
按“小七”留言，这可是能修正根基的神功……
不过，它再怎么不凡，都只是基础功法。
更重要的是，它还是一本不属于大虞的武道功法！
又怎么会有大虞武道境界介绍？
“那桩功是一老爷子给的书册，我自学的。除此以外，我就只在武馆待过两个时辰，拿了两门功法书册，所以才不知道这些。”
倪雷颇为无奈，这半个月感觉比上一世好几年都要忙……
老秦认真看了倪雷一眼：“那你悟性不错。武道境界是吧……我就捡我知道的给你说说。
武道基础四练为皮、肉、骨、血，无论练哪个方向，只要能感应到气血，并能运用气血就算入境，通常以千钧之力为外在表现。
在这之上还有内壮境，养神境、蕴灵境、显相境、化龙境、真我境，以及传说中的圣境。
内壮境，要求皮、肉、骨、血都入境，主要为壮大气血阶段，实战与入境阶段最大区别是气韵悠长，能耗。
养神境，要求气血广大如海，掌握根本法且能成功凝势，以势为‘神’蕴养于体内，面对常人单凭势就能轻易压制，万人敌。
蕴灵境……我没练到这个境界，只知道举手投足皆可震荡大地，开山截江，最重要的是可唤‘神’为‘灵’，短暂外显，增强自身。
显相境及以上的我见都没见过，不知道具体表现，反正是很强，出将入相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
这世界武道那么强？
秦老这意思，他是万人敌的养神境？
蕴灵境可以开山截江……
倪雷咽了咽口水，如果印月是蕴灵境，十三皇子、简左使这俩又是什么境界？
老秦暼了一眼印月，笑了笑：“嘿嘿，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点哦。”
怕？
还真没什么好更怕的。
十三皇子、印月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身份也在那摆着呢。
扯上谋害皇子，他早就意识到麻烦不会小。
刚才的表现，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震惊和羡慕。
震惊于牛老爷子的实力！
当初只知道很强，现在知道武道境界表现，再回想起十三皇子、简左使对牛老爷子的重视，才对牛老爷子的强有了个模糊的概念。
至于羡慕，就是羡慕何大哥，他这运气真是没得说。
“怎么不说话？”
倪雷收敛发散的思绪，摇了摇头：“确实有点怕。”
“有点？你小子嘴挺硬啊，本来想让你多待几天的，现在这情况，明天弄到七星鲈后，你得想好该怎么办哦。”
老秦伸了个懒腰：“你是要和我糟老头去隔壁屋，还是就在这里睡躺椅？”
“……我就待这吧，有火暖和点。”
“那姑娘你要杀就杀，别侮辱人家！”
关门之前，老秦回头强调了一下。
倪雷没回话，吹熄了油灯，将自己融入黑夜。
他发现从吸纳幽影狼特性后，自己是越来越喜欢黑夜的静谧。
等到弯月爬上窗口，倪雷内心真正静了下来。
思考未来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倪雷轻轻拍了拍面颊，无声的笑了。
笑自己先前还想回凯宁城弄明原因，笑自己还是没能完全将两世经验完美融合。
官府已经定性自己谋害十三皇子，不管是不是，都必须是。
这世道明面上，讲礼法，守孝道……其实屁都不是。
这等情形下，弄明白真正原因又能怎么样？
老秦这种人毕竟是绝对的少数！
没有比谋害皇子更大利益，没有绝对的武力，露面瞬间就是等死！
“我现在没有绝对武力……可是，真没有比谋害皇子更大的利益？”
“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