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怀安起床翻出那个许久没用的本子。
本子上多了一个疑问。
大晚上的兴趣上来，抱着本子翻到第一页开始重温自己以前的困惑。
说来好笑，这个国家很在乎生日，哪怕是当初作为一个没有人权的实验体，也会有一天休息时间。
当初收到礼物时刚从地下室出来，太久没见阳光，看着零七站在门口给他递礼物差点以为见到了天使。
太久没运动，以至于当时甚至拿不动这个本子，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德尔惠娅帮忙把本子收起来，然后教了一天的字。
次年，在又一场实验结束之后，零七突然对她有了兴趣，收拾了一间房间给她，然后除了实验以外又多了学习和训练。
刚开始实在差的不行，俯卧撑撑不了一个，平板支撑撑不了半分钟，走路都累够呛。
训练也就没有多激进，说是为了锻炼她，还让她负责了做饭，做的不好就关禁闭，她的厨艺就慢慢好了。
后来体力到了正常水平，就开始强调绝对服从，一个月下来，命令传到耳里，还没过脑子，身体先动起来。
命令说俯卧撑准备，意识消失了手还撑着。
德尔惠娅教学的时候手抖得拿不住笔，写不了字，就把笔缠手上，写不了就把手割破，用血写。
那时候的日子感觉比只做实验还黑暗，因为实验她不用动脑子，身体往哪一躺就行了，事后脑子会自己把这些记忆遗忘掉，但训练和学习都得动脑子。
然后本子上就好几篇的“救救我”“想死”“别坚持了”“为什么”“凭什么”但再往后翻一页就全是“父亲”“母亲”。
活个十来年，问题其实不少，从算不出的数学题到人生哲学，这么厚的本子竟然写了大半了。
好多问题都有了答案，看下来，稍显稚嫩。记忆恍惚了，但透过文字，怀安似乎也能看见那个小小的可爱的孩子。
自己当时肯定特别可爱，零七那个该死的这么忍心让她过的苦兮兮的。想着，怀安还忿忿的捶了一下桌子。
不得不说，这个本子质量真好，那么多血迹泪渍，纸竟然也没有破，有一种能留在历史里的感觉。
哼哼，自己现在是a5管理员了，只要不违背国家利益，零七也管不了自己了，自己真厉害。
怀安看完全部问题和答案也不早了，快到起床时间了，于是怀安提笔在那个最新的问题下写下答案“精神分裂。”
爬上床，再睡一会。
早上，强大的生物钟把人叫醒，怀安坐在床边，思考半天，迷迷瞪瞪的爬到健身房。
希斯特林思绪乱飞好一阵，起身收拾床，洗漱做早餐。
等怀安跑完步，洗完澡，一起吃饭，一起出门，在路口分别。
怀安在办公室溜达了一圈又往外跑，在精神医科大楼确定了自己有病，又回到办公室处理工作，下午继续看城防军的汇演。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的训话起了作用，今天看起来好了许多，总算达到了计划上的标准。
大家毕竟还是军人，执行命令，绝对服从。
但怀安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她只坐在位置上，食指规律的敲击座椅扶手。
看台下渐渐躁动，怀安站起身靠在栏杆上：“战备装备……超时的全部滚出去。全体齐步……抬右脚的出列。战队队列变化……撒博杰瑞你上来。”
怀安又坐回椅子上，撒博杰瑞挑出一部分人以后按流程走完汇演过程，就让其他人解散了。
“剩下的各位，我们再来一遍。”
怀安拍了拍撒博杰瑞的肩，蹦蹦跳跳的下班了。
后来训练一路按计划进行，月底，一场面对世界的军事汇演正式展开。
宙斯计划公布的一点点雏形在世界掀起轩然大波。
休息了一个星期，就是一年一度的综合训练，五架雀60悬停在孙迪达斯雨林上空时怀安的心脏竟然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
队员全部进入森林，怀安站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站起来的各队队长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各位，猎杀开始了。”
转身跃下，风声在耳边呼啸，潮湿的空气刮在脸上，开伞，深吸一口气，独属于森林的气味钻进鼻孔。
怀安忍不住的放声大笑，恐怖的笑声回荡，森林里的人听到这个声音，打了一个寒颤，加速逃窜。
怀安看着高度差不多了，直接解开降落伞，借着树的缓冲，滚到了地上。
“哇。”怀安长叹一声，甩甩头，将树叶甩掉，缓了几秒，听着森林里的动静，起身，朝声音传出处奔跑。
“十二队尉迟祖荫淘汰。”
“七队伊瓦伊洛淘汰。”
“七队玛莉亚·桑纳淘汰。”
“喂喂，总教，你冷静啊！这才多久啊！”
“一周而已，躲过一周就算完成训练，这么简单，收手就没有意思了。”
“我靠，今年合格数怕是不高了，队员们，给点力啊。”
“什么叫简单，我靠。”
“十一队于一飞淘汰。”
“杀太快了！”
怀安对埋怨充耳不闻，一路上都在狂奔，偶尔跳到树上荡树藤，观察动静。又因为不熟悉地形，行进速度过快，有时会跌进深坑，于是，这些掉进深坑缝隙的时间里，反而是最安静的时候。
直到霞光渗进林间，怀安几步窜上树梢，停下来欣赏日落。
“总教收手了？大晚上的确实不好行进哈。”
“没收手，看日落呢，天黑的时候看不见才刺激，他们大概率不会天黑的时候有什么行动，就正是我猎杀的时候。”
“总教！大部分人的丛林战斗能力不高，咱给他们一点适应时间可好。”
“模拟室又不是没有丛林地图，弱就不要找借口。”
“总教，收手吧。”
……“行吧。”许是夕阳灿烂，怀安心情不错，应下了。
这片森林很大，植被情况和地形情况更复杂，逃生起来比d327容易不少，更何况这么多人，目标并不算明确，比自己在零七手里训练时要简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