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没反应过来，耳尖更红了，木然地重复：“吹、吹什么……？”
季南笙白了他一眼，用眼神嫌弃他的蠢：“吹头发啊！不然我要你做什么？”
她最讨厌吹头发了！
但湿嗒嗒睡觉会弄湿床单的。
司夜：“……”
见司夜没动作，季南笙直接把风筒塞到他手里，威胁道：“赶紧的，不然我揍死你！”
她说话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女孩的肌肤擦过他的手，那温度像烙印一样，十分清晰。
司夜嫌恶地皱眉，忽略心里的异样，拿起吹风机开始帮季南笙吹头发。
少年的手凉凉的，按摩着头皮十分舒服，季南笙满足地闭上眼，觉得收这么一个仆人真的赚了。
司夜垂眸，隔着毛发望着一脸享受的季南笙，心里说不出的奇怪。
等头发吹完，房间的空气都升了温。
“好了，姐姐。”司夜关掉吹风机说道。
“嗯。”季南笙用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硬硬的，手感不是很好。
为什么用同样的洗发露，两人的发质差这么多？
她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对着司夜吩咐道：“把衣服脱了。”
司夜身体一僵：“……现现在吗？”
司夜虽然活了上亿年，但整个鬼生，都是在战争中度过的，男女之情，他纯洁得像张白纸一样……
被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这样霸道地要求着，心跳忍不住地加速起来。
“不是现在难道是明年吗？”季南笙不耐烦地道，从柜子下抽出医药箱来，拿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薄削如纸的刀锋，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凉的寒芒。
不要问季南笙的房里为什么会有手术刀，要问就问司玲玲那个变态。
司夜望着那手术刀，目光彻底寒凉下来。
他认得那手术刀，她虐待他的工具之一。
呵……
他还以为季南笙有什么新花样，该来的，始终会来。
司夜的眼眸眯起，纤长的睫毛遮住里面的杀意。
他顺从地解开睡衣的扣子，露出洁白如玉的身体：“来吧，姐姐。”
少年很瘦，瘦到可以看到他身体的骨骼。
少年很白，那青紫泛黑的伤痕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有的因为时间久，甚至都化脓发炎了。
少年也很犟，抿着唇，一副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的样子。
像极了被人遗弃的狼崽。
季南笙的眸闪过一丝怜惜，这伤落到她身上，她都做不到像他这样风淡云轻。
想起来，他们也算同病相怜。
她身上有伤。
他身上，也有伤。
只不过，她有复元丹，他没有。
她可以忘记，他却要忍受着伤痛的折磨。
季南笙把司夜拉过来，秀眉拧起，手术刀尖对着他，“别动。”
就在司夜准备好承受新一轮的折磨时，季南笙却把他的手拉到眼前，低着头，认真地替他清理……腐肉？
司夜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季南笙，头脑难得空白。
女孩蹙起眉心，神情认真，小手的动作，和她微凉的眼神不同，格外的温柔，格外的小心翼翼。
像对待什么宝贝一样。
她微热的呼吸规律地喷在他的手上，灼热得像熔岩，弄得他有些痒，情不自禁地想把手抽回来。
季南笙以为他是疼的，把他的手扯回来，“忍着，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