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户十日病骨僵,俯仰天地为凄凉。男儿勋业竟何在,镜中摸索求亡羊。
有人高兴有人愁,大船一路行来,两岸的景色倒是越来越萧索起来。远远能看到岸边有模糊人影,佝偻着背,都在岸边徘徊。有的一不小心,栽倒在水里,再也起不来,成为了河里的又一条水鬼。
宝玉一路行来,这日到了一个渡口,连日在船上得了许多消息,都是不省心的,正好听说这附近有个古迹,叫做白雀寺,听说里面有一前朝的菩萨塑像,非常出名。
宝玉邀了黛玉,随从前面开路,到这白雀寺游览一番。
一路上景色颇为凄凉,路过的村庄都是一片死气沉沉,地里也不见什么庄家,想来连吃的都没有,耕种的种子也是没有的。
“宝玉,你说这些农人怎么一个都不见,他们是嫌天气人不出门吗?”晴雯问道。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不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人哪里会害怕辛苦。你看那地里只有荒草,没有青苗,这应该是青黄不接,没有种子下地的原因吧。”
“自古唯有农人最辛苦,每日劳动不断,性情耕织,最终自己吃不上酒肉,穿不上绫罗绸缎,为别人做了嫁衣。”傅秋芳感叹道。
“这才有白乐天卖炭翁穿着单衣为了卖碳,还希望天气更冷的感叹。”黛玉也插了一句。
宝玉心里默默想着,自己虽然能从虚空之中召唤金银财宝甚至强力的手下,但是对于这样系统性大灾,自己能做的微不足道,说到底还是得靠现在朝廷的能力。
还好如今贾政正好管理着救灾,又是地方的首要官员。如果用的好,能解救这批难民于水火。
想到这里,宝玉道,“正好父亲大人如今领着差事,过几天我们到了地方,恐怕要逗留几天,看看能不能帮助一二。”众人点了点头。
到了白雀寺,门口有数十个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在门口乞讨。宝玉让仆从给了一些干粮。
清理了庙内一番之后,这才让黛玉等人出了马车。
入了门内,庙里几乎没有香火,好在还算干净。正面第一间是天王殿,里面天王颇有气势,手持宝剑、宝伞,脚踩小鬼,怒目圆睁,看着众人。
宝玉道,“这是佛教护法伽蓝,能驱邪辟鬼。”
“往日也见过几次画像,这样高大的神像倒是第一次见。”袭人平时也是在贾府之内,很少出门,见了这泥塑彩绘,忍不住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黛玉拉了拉袭人,道,“袭人姐姐,这可还没到正神,我们往前走才是。”
众人除了宝玉之外,都是闺中女子,都是第一次见这个。宝玉领着众人出了天王殿,就到了大雄宝殿。
只见这大雄宝殿确实有些气势,飞檐画壁,琉璃黄瓦,大雄宝殿牌匾挂在中间。只是一个香火不旺,看着有些清冷。
“少爷,这里只有这一个老和尚...”
“不必了,正好问问他这里的典故。”
大殿之前,一个身穿不干不净灰色麻衣的老和尚正拿着一把秃树枝绑成的扫帚在扫地,见一众少男少女进来,毫无反应。视宝玉等人如无物。
“和尚,这里最出名的那尊菩萨在哪?”宝玉问道。
“菩萨有很多,不知道哪个最出名。”老和尚随口回答道。
宝玉本来没准备这和尚回答,没想到问了问还真回答了。
“这样啊。对了,看你在这里时间应该很久了,可知道这白雀寺的由来?”
“那是自然知道,”和尚头也不抬,“传说几百年前,外族入侵此地,烧杀劫掠,百姓逃难到了这里,一队北方的蛮族士兵追到此地,正准备屠杀百姓,忽然天边飞来一群白雀,这些白雀忽儿组成刀剑,忽而组成佛陀,在空中恐吓蛮族,那些蛮族本不在意,随之天上忽落下一道惊雷,劈死了带头的。白雀救了难民,那些难民见此地有水有地,又有白雀护佑,便定居了下来。还修了这座白雀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