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月自然是信了,但还是带着怀疑的语气问:“倘若他当真不是如坊间流言那般,那为何从未辩解?”
薛锦书嗤笑一声,“娘你仔细想想,倘若他去辩解,不就是代表了他在意这流言。他可是堂堂晋王爷,自然不会表现出对这些闲言碎语的在乎了。且说,行动才是最能抹去闲言碎语了。”
王素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大半还是被说服了。
无论薛锦书如何想,无论王素月薛兴正如何想,这桩婚事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薛锦书并不希望在自己出嫁时,爹娘都因为此事愁眉苦脸,觉得未保护好自己而满心愧对。
那是薛锦书人生中的大事,她,作为秦婉瑶的她希望薛锦书的爹娘可以开开心心的看着她风光出嫁。
薛锦书握住王素月的手,柔声道:“娘,当真莫要担忧此事了,开心地等着女儿风风光光出嫁那日便可。女儿是愿意的,那晋王爷可是全京都的女子都望穿秋水想嫁的人。这么好的事偏偏落在女儿的头上,说明女儿是有福气之人。”
王素月叹口气,“娘只是希望陶陶不用勉强地嫁给一个不欢喜之人,这是陶陶的终身大事,娘希望陶陶可以寻得如意郎君。”
“你把晋王爷当做如意郎君不就是了,无论嫁给谁都并非是一句话一说,他便是如意郎君的。要长长久久的相处想来,方可得知这人,是不是可信赖之人。倘若知晓爹娘夜夜因为女儿的婚嫁之事而睡不安稳,那陶陶才真是成亲了都不会开心。”
王素月重重点了点头,“好,娘以后便不再担忧,就将这晋王爷看做女儿的如意郎君好了。”
说通了此事,薛锦书从院子出来时步伐都轻巧不少。
让父母因为自己而一脸愁容,是做儿女的一大不孝。
“你瞧,这花儿都落了。”
薛锦书盯着那树梢上,摇摇欲坠后,缓慢飘落的花瓣,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是啊,再过不久就要入冬了。”湘儿瞧着那池塘里的鱼,都不如夏日里活泼。
薛锦书从一旁谁人喂剩下的鱼食里抓了一把,洒向池塘。所有鱼儿争相往鱼食洒落的方向游,唯恐抢不到食。
“你看那只金色锦鲤,长得甚是俊俏。”薛锦书指着那只游得最欢快的鱼。
湘儿顺着指向瞧过去,“哪儿呢,哪儿呢?”
薛锦书又给她指了一次,湘儿还是没看见,薛锦书便打趣她眼睛不好。
主仆二人站在鱼塘前嬉闹,却听见薛阮云和玉翠匆匆走过说着什么。
薛锦书未听清前面的,只听见薛阮云说何要玉翠藏好了。
薛锦书本笑着的脸上逐渐渡了层霜,自顾自地言语:“真是晦气。”
薛锦书每每在这庭院处,游廊处都能遇见她的身影,是一次又一次见鬼?未免太不吉利了。
薛阮云这次并未打算多般纠缠,面色傲气,虚虚行了个礼便打算走了。
薛锦书丢掉鱼食,本打算忽视她,不愿与她多纠缠。
只是一眼瞥到她身后的婢女,见着自己那眼神有些奇怪,像是做了何亏心事般。
“慢着!”
薛锦书缓步走到她们二人面前,仔细观察着婢女的反应。她每走近一步,那婢女就抖得越厉害,头也越往下低。
分明是做了何亏心事。
“抬起头让我瞧瞧。”
玉翠颤抖地抬起头,始终不看直视她。薛阮云往后怒瞪她一眼,心想这没用的东西,怎么就藏不住事。
薛锦书将二人的反应统统收在眼内,冷声道:“紧张什么,你在怕什么?”
玉翠的脸庞渗出一层汗珠,“回禀大小姐,奴婢…奴婢没怕什么。”
“你往日里见到我可不是这般。”
薛阮云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地开口:“姐姐这样欺负妹妹的奴婢,可有把妹妹放在眼里?”
薛锦书冷冷扫了她一眼,“我问她几句便是欺负她,你又是何时如此护短了?”
薛阮云是哪般人她清楚得很,对待下人只要有不顺心,便时常非打即骂。这会子护着奴婢,分明是装给她看。
这猫腻越来越明显。
“你怀里是什么,拿出来看看。”
“回禀大小姐,并不是何要紧物。”玉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薛阮云的眉头紧锁,一脸忐忑。
“拿出来!”
玉翠一脸不安得看着薛阮云的背影,见她并没有任何要为自己解围的样子,但仍然不敢倘然将怀中所藏之物拿出。
一边是大小姐的压迫,一边是二小姐的沉默。
湘儿见她仍然没有行动,便三两步向前将她怀中之物扯出来。玉翠本试图抢,却又不敢真的拼死去护着。
便开始坐在地上低声抽搭起来。
薛锦书眼瞧着湘儿从她怀中抢过来的是信件时,内心便有些不安。
眼神里立马燃起一层烈火,投向薛阮云。
薛阮云虽是低着头,却明显感受到那令人惊恐的眼光扫射过来,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薛锦书拿过信来,信封上写的是薛府薛大小姐亲启。
她立马拆开信来,果真是小武写的。
大致是说他边寻人边打听,终归是找到了康永宁的老宅。不过听人说自打秦府没了后,他并未回到老宅。
这确实如薛锦书所料,倘若他回了去,定不会现在还未被抓了去。
薛锦书并未再继续看下去,将信交给湘儿,现在,她要处理的是这二人。
“这写给我的信,怎会在你身上?”薛锦书问玉翠时,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薛阮云。
玉翠被大小姐的气场震慑到,有些微微发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对…对不起小姐。是二小姐说湘儿日日前去寻信差,这里头定有缘故。便差偷摸着去……去将信拦下。”
薛锦书的确大意了,这些日子繁琐事情太多,忘记她会打上那书信的注意。
亏她还以为,薛阮云安分了。
“这信,你是何时拿到的?”
“回禀大小姐,这信是奴婢前两日从信差那儿截来的,放在了偏门旁的砖缝内。奴婢一直忘了此事,今儿和小姐一同回来时突然想起,便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