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便给你个机会,将你做此事的缘由说清,倘若说得清,我便可饶你一命,倘若说不清,那我便…………”
薛兴正未说的那几个字,玉翠心里清楚得很。m
一个府中死了下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倘若她被打死,丢去乱葬岗,也不会有人给她烧两柱香慰问一番。
玉翠将这些年,薛阮云动不动便打她,骂她的所有详详细细的事一件一件悉数出来,将她当做狗一般对待。
薛阮云心里颤了颤,她哪里还记得自己曾对玉翠做过些什么,她又何曾知晓这玉翠通通记在心里。
薛兴正听得眉头紧锁,他一直以为薛阮云是年纪小,任性而已,当薛阮云的一桩桩恶行列了出来时,他内心是惊讶的。
是他对这个女儿缺少关心,才会导致她如此刁蛮?
薛兴正暗暗自责,但此时并不能有何表现。
玉翠将薛阮云对她的恶行一一列举后,停顿几秒,又讲那时狠狠推薛锦书落水一事说出,是薛阮云有意图的下了死手的。
薛阮云急忙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狠狠扇了玉翠几巴掌。
薛阮云的嘴巴已经苍白,全然是背上的伤口裂开引起的。“我一直好心待你,你却辜负我,污蔑我,通通将污水泼在我身上。”
薛兴正没阻拦得了她,亲眼瞧着她狠狠的几巴掌甩在玉翠脸上。
他脸色铁青的让她坐回去,只见薛阮云又开始哭哭啼啼说自己冤枉。
王素月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自己也想冲上前去给那薛阮云几巴掌。
“当日陶陶莫名落了水,高烧昏迷好几日,当真是你推的?”
单是刚刚薛阮云立马起身毫不留情猛烧玉翠的巴掌时,薛兴正便信了玉翠的话。
薛兴正审了那么多案子,见了那么多人狡辩,撒谎,坦白,怎会分不清谁言谁言假。
玉翠被薛阮云扇得耳朵起了嗡鸣声,她这次并未落泪,眼里皆是恨意地看着薛阮云。
她如今还恐惧什么呢,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拉着薛阮云一起。
玉翠将视野转移到薛兴正身上,“那日奴婢亲眼所见,大小姐婢女未曾贴身相伴,二小姐便引她到那池塘边去喂鱼。
说了些许好话便使得大小姐松了警惕,一把手将大小姐推了下去。而后二小姐变从池塘旁的假山里的密径逃走。”
玉翠怕薛兴正不信,将自己祖上所有人以及自己的性命用来做毒誓。
薛阮云怒斥她:“你胡说,这全是你的栽赃污蔑。我从不曾推过姐姐,我那日明明在房内绣花。”
“倘若没做这事,那你怎会如此清楚记得当时在做何事。那分明是你早已做好的不在场证据。”
薛阮云一直语塞,不知晓该如何回话。便再一次起身冲上去打她,扯她的头发。
玉翠并未反抗,让她拉扯,打自己。
薛兴正怒斥薛阮云两声,她并未停止动作,薛兴正便强行让下人将薛阮云扯开。
“你这一次又一次的动作,只会让我更相信这个奴婢的话。”薛兴正眼里皆是失望之意。
叹了一口气后又言:“我并不知晓你怎会如此歹毒,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想来是我错了,竟然能狠下心让胞姐去死。”
王素月着实忍不下去了,冲上前去狠狠甩了薛阮云一巴掌。薛阮云的发簪被打落了下来,头发散在一旁,活像疯子。
“我也未曾想过你竟有如此狠的心肠,陶陶从小便让你容你作恶,可是你却一心想要她命。”
王素月说着便更来气,另一巴掌欲再甩过去。不知薛兴正何时走了过来,紧紧拉住王素月的手,不让她挥过去。
王素月呐呐,“老爷,她如此歹毒狠心,竟想要我陶陶的命,我打她两巴掌出一口气都不行吗?若非是我陶陶命大……”
王素月说着便哽咽起来。
薛兴正让她坐回去,便不再言其他。
朱苗怀听着这一切,内心也是颤了颤,左思右想不知如何给云儿找借口开脱,瞧着薛兴正一脸恼怒的模样,她便怕得不知晓如何开口。
左右想了想,一把将薛阮云拉了过来,同跪在薛兴正面前。“老爷,云儿她知错了。望老爷看在她是你血脉一事上,能否饶了她。”
朱苗怀嚎啕大哭起来,不知晓的还以为犯了错的是她。
薛兴正往后退了两步,冷言道:“我何曾有这般歹毒蛇蝎心肠的女儿。”
而后想起朱苗怀,“此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若非你娇纵她,宠溺她,怎会便得如此这般。”
朱苗怀一味认错,也不反驳。她知晓,现在只是说多错多而已。
薛阮云倒是已经被那几巴掌打得懵了,再加上后背的剧烈疼痛,她才跪下,便支撑不住倒在了朱苗怀的怀里。
此事,便是以薛阮云昏倒暂时中了。
朱苗怀陪同昏倒的薛阮云前去了厢房内,薛兴正也过去瞧了瞧。
薛锦书方才瞧着这一切,像是个外人一般,不发一言。。
此时她拿起瓷杯,吹了吹,其实茶水已经冷了许久,饮了几口,便搁了回去。
心里却觉得这薛阮云晕倒的真挑对了时候。
玉翠跪在原处一声不吭,也不在落泪。
不久后,薛兴正便赶了回来,沉着脸,“无论薛阮云如何对待你,你都不该将薛阮云的名声,薛府的名声作为算计的东西,现如今薛府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这其中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玉翠嗑了一个头,便是自己认罪。
薛兴正沉吟后,“我并不愿要你的命,50板下来后,你若还能扛得下来,我便放你归去。”
玉翠垂下眼睛,低声应了。那50板,她不知晓自己能不能活着下来,但她并不抱有期望。
而薛大小姐,在方才一系列事中都只是默默看着,不发一语。玉翠已经对她死了心,并不指望她能救自己。
这一切玉翠她认了,也只能认。
薛锦书在一旁自然是听到了,那50板,哪有女子能从那板子下活着走下来。
薛锦书答应了她,便自然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