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日青站在城楼之上,俯看着底下的黄沙滚滚,旌旗飘扬,尸骨成山。战场的凹凸被抹平,留下了阡陌的虚线,半隐半虚地藏在黄沙之下,与对面城楼中间的那条河流,也变成了直线。一道道指令从口中念出,快到京日清自己都没能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骑兵队整装就冲了出去,几门巨炮也在缓缓地调整角度,步卒也整肃好,拿起长枪。一瞬间马踏八荒,枪出如龙,虎啸凤舞,车队冲入敌阵,配合著重炮的支援,两军交战在一起,红色的血水,与黑色的铠甲,阳光慢慢地冒出了头,战场上却比暴雨时还要黑暗,破空的呼啸声,敌方的炮火落入了阵地里,敌方反攻的号角已经吹响。河上两军队对撞,染红了风光,右线的一个空缺被京日清抓住,一队骑兵就奋勇向前,打开了豁口,还没等到欢呼声,无数的箭矢回应了他们。对手布下的陷阱,京日清瞬间失了神,看着那些骑兵摔倒在地上,尸体上插着一根根的箭矢,心像是被千刀万剐,战场上可没有人与你谈感情,对手收束着缺口,仗着骑兵的优势,与京日清的大批部队调度转移所留下的弱点,进行一波击破。战线被迫收束到右线的空旷区域,羽林军加入战场,配合有素的防守卡住了敌方的攻势,先头部队在从敌后包抄,为困住了对手两支部队,快速的夹杀,还是让一队战车退了出去,不过京日清没有猛追,因为左线的防守缺失,对手很可能弃车争取强杀。整理好部队京日青再次下达指令,从中路一路猛攻,趁机将原本留守左线部队全数,调近中线,留下了几个空位随之进入右线,抓住对手战车的危险站位,逼迫敌方退让,敌方的部队正逐渐调往右线防守,京日青马上命令左线的部队直插对手肋道,那些空位也让右线的部队快速的转移,中线的先头部队在一次挺进压制,封锁着敌方的调度。发起这场战争的第一次叩关,敌方羽林军的防守同样优秀,毫无破绽可言,不过人海战术是一切的解法,几波部队的强制交换,左线的防守出现失误。此时对方的皇帝浑身缠绕着黑气漆黑的蛟龙在身后成形,漆黑的蛟龙卷过宫顶的骑兵队,绽放为一片泼墨,那位皇帝踏入那漫天泼墨之中,墨水焚烧了起来,黑色的火焰烧透了半边天空,只留下了一件破烂的龙袍,落了下来
京日青从睡梦中惊醒,日出的太阳也降临在了窗台的边缘,洒在两旁的窗帘底下,在时钟上笔直的一条线将钟面切成阴阳两半
‘啊啊啊,该起床了啊’
京日青扶着疼痛的额头从床上坐起来,大脑一片眩晕,不过尽管如此京日青优秀的计算能力却没有失去
从家里到学校一路飙车只要二十分钟,留半个小时就够了,伸手一拉棉被,倒头就栽回了枕头上
京日青又再次回到了那战场上,可如今的他却是站在破败的皇宫里,身上穿着那破损的黑龙袍,孤身一人站在雀台上,炭化的屋檐,红楠木被烧得焦黑,远方的乌烟也慢慢的散开来,成为蔚蓝色天空下的污点,诺大的宫殿里没有声音,就连火焰霹哩啪拉的响声都没有,那些残存的火苗,像是被屏蔽了声音,孤单的燃烧,时不时有一片木块掉落,扬起了沙尘...
‘飞沙...’
往前望去,远方的山麓,被鲜血给染成黑色
「咚~咚~咚...」
后方传来钟声,京日青回头一看,那座原本巍峨的皇宫,如今被战火摧残了大半,只有从坍塌的柱子中间可以看到那被风吹起的钟在轻轻的摇晃,京日青扶着扶手颤颤微微的走下雀台,石砖地上满是污血,却没有任何一具尸体,爬上九十九层阶梯,到了大殿的前方,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不管死的活的
(这样我心底毛毛的啊)
京日青搓搓手,推开了那漆上红漆的大门,大门被缓缓地推开,推开一个身位的距离,京日青抬起脚,跨过了门槛,大殿里却很干净,虽然周围的梁柱倒的倒,烧黑的烧黑,但是很干净,甚至没有一点点的血迹,或是脚印
正前方就是龙椅,漆黑色的龙椅,比起那金色的龙椅,更让人感到威严与恐惧
龙椅前的案台上,放着一块散发着光晕的宝玉,冰种紫玉,镂雕龙腾与云彩穿插其中,球形的底座是平的,底下刻着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京日青怔怔地看着,心神像是被摧残,一瞬间巨大的力量冲进了京日青的大脑里,那滂薄的气息在大脑里绕了一圈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刚缓过气的京日青头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拉,向后倒去
庞大的记忆进入了京日青的脑海里,记忆高速的闪过,却是从第三人称的视角,模糊不清,京日青看见了两团光球在眼前飘着,其中一个光球越来越大,身上的压力就消去了,视野也开阔了一点,那道光球在膨胀到最大的时候爆开了,散成无数个碎片,飘散到各地,另一个光球分出了许多小光球那些小光球分成了五大区块,很快两个区块打了起来,其中一个区块的光球越来越少...
光球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京日青的大脑运算能力已经开始跟不上的种速度了...
光球融合成了一个大光球,而各地又开始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光球,纷纷向着中间的大光球...
光球的模糊慢慢的褪去,人形的模样渐渐显露了出来...
京日青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模糊迅速退去,只留下那脸庞,一团线条,无法看清,他双手张开
‘朕,乃始皇帝,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一座座长城拔地而起,无数个人倒在了地上
须臾片刻,眼前的人换了,脸庞同样看不清那人手上拿着一把长剑,斩杀敌人数千,跪倒在乌江边...
画面闪过的速度越来越快,京日青看见了那座关中平原里的新城,座落在渭河上,倒了又建起。
京日青看到了江南的小桥,江南的烟雨
看到了一位位坐于龙椅之上的天子
看到了两个朝代的盛世,看到了盛世之后的混乱,看见了外族所征伐的广袤疆域,看到了扬帆启航后的万国来朝,看见了八只旗杆下的积弱不振,看见了白日与鲜血之后的青天,看见了那一战无数的导弹坠向平京,坠向那一座座的千年古都,关东的雒邑关中的镐京,风华的金陵,北方的云中,伴随着雪山的锦官,还有那塞外的大漠...
看见那一次次在外族底下顽强抵抗的火焰
看见那一次次在这片土地上建筑起的王朝繁荣且昌盛
横扫六国地,镂和氏玉璧
征山川蜀地,筑始皇之陵
汉军重万邦,逐匈奴去西
令世纪风骚,成名族之名
军旗矗中亚,巍峨永不下
吟风流潇洒,牧塞马泱泱
文人提墨笔,经商通银贾
火焰然蒺藜,饮阴山之血
倾外族之祸,宣天朝唯一
扬帆昌国威,令万国进献
白日耀青天,共和国扬旗
金陵筑京观,吾以血燃敌
数千年岁月泱泱,国运之气皆汇聚于此玉玺之上,然而京朝的国运之气却意外的迷离,明明是距今最近的朝代,却除却一片白雾茫茫连一点光圈都没有
京日青将玉玺放回了案台上,回过神来想要拿起却已是无可奈何,那玉玺牢牢的锁在了案台之上,无法挪动分毫
京日青也没有去浪费力气,而是看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然而脚才要迈出第一步,率先到达阶梯上方的大拇指指甲就险些碎了开来,带着整只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京日青忍着疼痛爬了起来
京日青虽然不知道那些是什么时候的事,但是隐隐觉得那就是上一个纪元这片土地的辉煌,京日青从心底萌生出来的向往
京日青翻起案台上的卷宗,竹简上的墨汁,像是有魔力,让京日青坠入其中,深深的沉浸在文字中无法自拔
命定序列,棋士,将军,灵光乍现的一步挽回或是优势状态下的绝杀,第六感知
所谓命定,便是掌控别人的命运轨迹,去推翻自己的命运,去掌控别人的命运,越固执的相信自己的道路,命定将会走得更远
前面的字京日青还算能理解,大概是介绍了一下一些东西,京日青大概也能感受到是那些自己前体会过那些奇怪事情的由来,但是底下的文字真的是让京日青摸不着头脑了
崇高的神灵,期望您的赞许
虔诚的祈祷,双手合十流出的鲜血
愿亲吻您的足尖,跪拜您的双翼
纯白的羽翼,能面见是我的恩赐
看不见您的垂怜
流转的希冀,像是笑话
余光之外的世界
磕破了的地板,却乞求不到一片羽毛
堕落,深渊在耳边呢喃
拥抱他,将获得欢愉
亲昵他,他不会背叛你的虔诚
渴求他,会给予应有的回应
触碰他,他只是一片虚无
他慷慨,接受一切
探索,只像在泥泞中无法呼吸
我愿承受这世间所有的罪孽,深埋在黑暗的泥淖之中
我愿堕落至深渊中,成为虚无,体验欢愉
而这世间,将成为乐园,在虚无之前
我愿堕入深渊,带这世界一起
京日青像是被解开了什么封印,后面那串字让京日青感到心上有一块大石被清走了,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一种信仰的植入,一种意识精神层面上对于这段文字的认同。与那种感觉同时发生的还有精神的世界像是去触碰到了一个令人著迷的世界,那个世界冰冰凉凉的,像是有漫天星辰。
京日青大脑一晕就又倒了过去,坠落感是那么的引人注意,连在晕眩之中都能感受得到,像是落入了无尽的深渊,过了许久许久,京日青醒了,窗外不是霓虹的大楼,没有来往的行人,一片漆黑像是进入了死寂一样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