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年去外面洗了洗手。
贺平安大口往嘴里塞米饭的时候,还不忘盯着她看。
目光像鹰一样锐利,仿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花祝年洗好手,去到了一间小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也不过放着几本篇幅不全的书。
还是从外面捡来的。
不过,她并不是来看书的。
房间有个衣柜。
她打开衣柜,从里面搬出了将军的泥身小像。
放到窗前晒着阳光的桌子上,跪下来虔诚拜祭着。
花祝年从布袋里,掏出了几个板栗。
“这是我从山上捡的,现在正是好吃的时候,你尝尝呀。”
说完又从柜子里拿出香炉,点了几根香。
泥身小像在光的照耀下,仿若镀了一层金身。
花祝年跪在小像面前聊天:“今天听说村子里发生了件不好的事。你能不能保佑我们这些老人,能够安享晚年呢?”
“五仓平日里,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我都不忍心想,她是怎么在外面的野地里,被人强迫做那种事的。那个恶贼简直把人践踏到了泥里!不只五仓,别的村里,也有老妇人遭遇了这种事。像我们这些老妇人,到了这个年纪,是很没有尊严的,也没什么人重视。不能生孩子了,好像就只剩下,洗衣做饭的用处。”
“这种事,没有人敢去报官,大家都害怕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你帮帮我们这些老妇人吧,好吗?我想让那个恶贼,遭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官府能知道就好了,你能不能给官府里的人托个梦呢?报官是要钱的,你托梦比较方便些。”
“还有啊,我今天骂了一个后生。那个后生本质不坏的,就是有点多嘴多舌。但我想,被我骂后,应该改了。请你保佑他乡试高中吧。”
一炷香点完后,花祝年拿起桌子上的板栗:“你吃完了吧,我也尝尝。”
她把板栗放在鼻尖处闻了闻:“好香。”
之后就开始哐哐地在地上砸板栗。
好不容易把外壳砸开,都没来得及放进嘴里,身后就有人给了她一巴掌。
打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贺平安往她脸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老丑妇,我说你怎么做饭这么快,原来又是为了拜这个破玩意儿!”
花祝年握紧了手中的板栗,对贺平安解释道:“不是,我是怕你下午赶不及上工。”
贺平安将她拎去了外面,扔进院中的一小方菜地里。
开始对她拳打脚踢:“还狡辩。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在你心里,恐怕恨死我了吧!”
花祝年被打得脸埋在菜地里不吭声。
贺平安觉得她不讲话,就是默认。
对她下手更狠了一些。
花祝年嘴里混杂着鲜血和泥土的味道。
贺平安看见她紧攥的手,立马半跪下来去掰开她的手。
掰了半天都没掰开。
他气得又往她的手上猛踹了几脚,花祝年的手被踩得埋进泥里。
“回来跟我一句话都没有,整天神神叨叨地,跟你那个小泥人儿那么多话。不知道你们在背着我聊什么,是不是在聊什么时候弄死我?”
花祝年终于仰起头开口道:“你别侮辱我的将军,他从来不做草菅人命的事。我跟他聊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
贺平安大手一挥,甩了她一巴掌:“你放屁!这几十年,你动不动就跟他聊天,哪有那么多大事让你们聊?他要是真的顶用,我们的三个儿子怎么会死?”
花祝年被打得嘴里兜不住血,流出来的血丝子拉得老长,她用袖子抹了一把,心虚地小声说道:“那时候,他力量还没那么大。”
贺平安一脚踹到她的背上:“只有你相信他,拜神拜魔怔了。要不是还留着你陪我睡,给我做饭,早把你这个拜邪神的疯婆子送官了。”
花祝年趴在地上反驳道:“你不信就不信吧,我并没有强迫你信这个。为什么说我的将军是邪神呢?等他封神的那天,会给我托梦的!”
那时她的尘缘也就了了,也能安心地离开这个苦难的世间。
贺平安气得要命,左右看了看,随手抄起根烧火棍,疯狂地抡打着地上的人。
花祝年的衣服被打破了,露出了被打的一道道血痕。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一位年轻人,站在篱笆外面,对着里面喊道:“打扰一下。”
声音干净而清透,礼貌又温和……
以至于里面争吵的人,压根没听见。
第004章 那要是
刚才一直在自己院子里,偷偷看热闹的邻居鲁大梁走了过来。
他笑着跟眼前的年轻人调侃道:“这里边打得跟热窑一样!像你这样斯斯文文地喊啊,他们是听不见的。”
衡羿的目光暗了一瞬:“我重新喊。”
鲁大梁将他推到一边,自己站到篱笆面前,高声大嗓地叫喊道:“哎——老贺头儿,有人找!”
贺平安踩着花祝年的头,扯着嗓子回应:“干嘛呀?”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