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光否认:“不是。”
弥鳯纳闷:“那你叫什么?”
“明月。”
“明月?”弥鳯低声呢喃,回想她所说的关于她身份的一切——药王谷采药人。
事实上眼前的女子毫无灵力,他也实在想不出她当贼人的勇气从何而来。
“难道白天真的只是一阵怪风?”他自言自语。
九光用肯定的语气迷惑他:“确实只是一阵怪风。”
弥鳯正要打消怀疑的念头,突然警醒过来,发问:“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阵风?”
他眼神盯向她:“树林跟天坛之间百丈远,还隔着重重密林,你不过是一介凡人,根本不可能看见那阵风!”
第 2 章
“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九光没有回答,无声地跟弥鳯对峙。
“我确实没有看见风刮起来,但被押到天坛下时,我看见了灰头土脸的你们,身上的黄沙都能抖出一座坟。”她自嘲地轻嗤一声:“傻子才看不出来。”
弥鳯脸色变了又变,懊恼又气愤:“你怎么说话呢?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你好好在这待着,等明早事情结束了,我就放你走。”
九光撇开脸。
弥凤也没什么想再说的了,抬腿走人。
等九光转过头,只看见他离去的背影,才发觉对方竟然真的轻易就这么走了。
她面无表情地冲着他的方向说:“少宗主,你不擅长审人。”
声音不大,她也没有刻意让他听见。
不过弥鳯耳目灵敏,闻言,他转回身,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不是来审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九光心中只有怀疑。
弥鳯又回头看一眼,见确实没什么事,放下心来。
等他脚步匆匆地走了,九光视线落在他刚刚站着的位置,良久没有移开。
.
宴客厅内烛光明亮,高朋满座。
中山宗、薄山宗有名有姓的修行者都已到场,参加两大宗门的结亲宴。
弥鳯已经换上一套气宇轩昂的礼服,跟明眸皓齿的薄雩琈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珠联璧合的玉人。
然而,席中坐着的弥青面容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一个时辰前在天坛下,他恍惚中似乎看见了九光,等他放好玄鸟翎再出来,她就不见了。
眼前明红的喜色逐渐晕染上血色,痛苦的回忆涌上弥青的脑海。他记得无比清楚,当年他跟九光也成过亲,就是在大婚典礼上,无数屠戮的手挥起……
凭什么?凭什么罪魁祸首还可以和和美美地传宗接代,他却永远失去了九光!
一股强烈的怨气冲上心头,弥青猛地突出一口黑血:“咳,咳咳——”
他捂住嘴,血从指缝蜿蜒流出。
旁坐的父亲睁大眼看向弥青,略有紧张,却又见怪不怪。
自从这个儿子完成卧底玄鸟峰的任务回来,就半疯了。
弥青强忍着心口剧痛,问父亲:“九、九光呢?”
殷公皱眉:“什么九光?”
弥青站起来大吼,声泪俱下:“就是你们今天在天坛抓的那个女人!”
殷公拍桌子:“你又发什么疯病?发病了就回自己院子里待着,别在这丢人现眼。来人,送他回去!”
弥青不知道哪里爆发的力气,甩开上前按压他的宗众,扑上前掐住他爹的脖子:“告诉我!她在哪?”
殷公被掐得脸青眼突,父子俩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桌子,周围人纷纷避开,有心人赶紧跑去告诉宗主。
殷公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在宗众的帮忙下挣脱出来,气得一巴掌甩在弥青脸上。
弥青脸颊立刻浮现一道鲜红的掌印,嘴角沁出鲜血。
中山宗主夫妇、弥鳯、薄雩琈以及薄山宗宗主夫妇闻声赶来。
中山宗主厉声问:“怎么回事?”
“哈哈哈……”弥青哭着大笑,独自站在宴席中央,伸手指向周围所有人,神色癫狂:“好,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玄鸟翎的法门!就算拿到玄鸟翎又如何,小人得志,你们不会用,它就永远只是个摆设,你们就永远只是枉、费、心、机!”
中山宗主脸色瞬间铁青。
大家脸色都很不好看。只有弥鳯一脸担心地看向弥青,走出来上前抓住对方的手问:“表哥,你怎么了,怎么又发病了?”
背后的薄雩琈翻个白眼,嫌弃道:“早就听说这个表哥有疯病,果不其然。大喜的日子真晦气。”
弥青恶狠狠地盯着弥鳯,突然想到什么,反抓被对方抓住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问:“你们今天抓的那个女人呢?”
“谁?”弥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明月姑娘?”
弥青执着地问:“她在哪?”
弥鳯赶紧回答:“在地牢。”
“把她交给我!”
“……可以。等等,表哥你去哪?”
弥鳯眼睁睁看着弥青跑下宴席,跌跌撞撞地往地牢的方向而去。
他不明所以地转回身,看向在场的大家。
中山宗主发问:“他干什么去?”
弥鳯空抬着手回答:“去地牢了,应该是去见明月姑娘。”
“明月姑娘?”中山宗主皱眉:“此为何人?”。
弥鳯解释:“就是今天在天坛抓的那个女子。表哥应该不会伤害她,我觉得……他是想放了明月姑娘。”
中山宗主嫌弃地啧一声:“他们有什么关系?”
弥鳯摇头。表哥喊明月姑娘为九光,但明月姑娘自己却矢口否认,加上表哥又有疯病……他道:“说不上来。”
中山宗主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鳯儿,你不应该把人交给弥青,那个女人身份不明不白,弥青小子又是个疯的,将来指不定闹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