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了然,弥青正在走进她的圈套,逐渐相信她是无害的。
她尽职尽责地扮演明月:“不信的话你等着,你把我留在这里,不出一年,药王谷一定会来寻我。”
“还有,以后叫我的名字,明月。”
弥青打个激灵,看见面前女子柔弱倔强的样子,猛然意识到她不是九光。九光是天之骄子,惊才绝艳,怎么可能被他困住。
他怅然若失:“我知道,你是明月姑娘……”
起风了,天边乌云翻涌。
弥青伸出手,想要挽回什么,却只是眼睁睁看着她进屋的背影。
第 4 章
议事厅内,中山宗夫妇、薄山宗夫妇、以及弥鳯和薄雩琈齐聚一堂。
中宗夫人打趣俩个年轻人:“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板上钉钉的未婚夫妻了。星宿官又挑个问天的吉日,就在下月初三,你们呈上玄鸟翎祭天祈福,求个天作之合的良辰,到时候给你们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
她走到小两口面前,把他们的手牵在一起:“从今以后,你们要相亲相爱。”
弥鳯郑重地点头:“我会的。我以后一定会善待表姐,让中山宗和薄山宗永结两姓之好。”
中宗夫人颔首,道:“这样纵然好,只是深明大义有余,儿女情长不足。儿子,你要记住,你娶的不是表姐,是妻子。”
弥鳯表情懵懂,呆呆地答应,转头看向薄雩琈:“……我从小就知道,长大后我是要娶表姐的,我一直把表姐当作未来的妻子。”
闻言,薄雩琈躲开他的视线,低头羞涩莞尔。
她从小骄傲,难得有这种小女儿情态。
事情说完,弥鳯和薄雩琈结伴从议事厅走出来。刚到外头,一阵阵凉意袭来,弥鳯抬头看向天空:“天凉了,要变天了。”
薄雩琈有点烦恼:“入秋肯定有一场大雨,不知道会在哪天,千万别耽误我们的事。”
弥凤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两个人来到校场,每日照例都在这里练功。
薄雩琈是中原最有天赋的年轻一辈,从小到大,弥鳯从来就没比过她。长辈总让薄雩琈多教教弥鳯这个表弟,她一向从善如流,只是天赋摆在这里,弥鳯悟不出来,就永远都学不会。
今日依旧是如此,薄雩琈教弥鳯怎么将灵力化形,为爪为鞭。她自己先示范一遍:“你看明白了吗?灵力从你丹田运出来,凝聚在掌心,你把他掷出去,它就是最普通的一击,可你要是把灵力缠绕在指尖,再甩出去,就是爪。你试试。”
弥鳯照着薄雩琈说的做,当他把灵力从丹田运出来时,没来得及任何停留,灵力就飞快地击了出去,打在前方的巨石上,跟薄雩琈留下的抓痕对比鲜明。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又是这样,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像表姐教的那样,每次都来不及让灵力缠绕手指,灵力就控制不住地打出去了,根本做不到收放自如。
薄雩琈叹口气,摇摇头:“你们都没有天赋,练不成我这套功法。就连姑父都学不会,更何况你呢,你还是练你们宗门自己的功法吧。”
弥鳯缄默沉思,中山宗的功法,就是再平凡不过的直来直去的打法,没有任何变通。他当然知道,表姐所练的才是更为精妙的功法。
他跟着表姐耳濡目染多年,始终无法入门,难道真的是天资所限?
可笑他还时常同情弥青表哥,因为没有天赋灵力平平,受到众人轻视,殷姑父和姑姑也不疼爱弥青表哥,把弥青表哥逼成现在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
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不定薄雩琈表姐私下里也可怜他自己呢。
弥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脑海中蓦然想到一个在风中遗世独立的身影……
明月姑娘!
对了,她还在弥青表哥那里呢,他说好了要放她走,居然一不小心把她忘了。
自责的情绪涌上心头,弥鳯不再耽搁一刻,对薄雩琈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要办,我得去弥青表哥那儿一趟。表姐,我先走一步,失陪。”
薄雩琈错愕,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皱眉,无比纳闷。
弥鳯一路快步行走,片刻后便来到了弥青的院子。这里地处偏僻,与中山宗议事厅和弟子院并不在一处,是个单独的小院子。整个中山宗,恐怕只有他来的次数最多。
此时此刻,弥青正在院子里洗猎具,明日还要上山打猎,他在琢磨下一顿给明月煮什么吃。
看到弥鳯过来的时候,弥青站起身,没有说迎接对方的话,但也没有赶人家走。弥鳯是整个中山宗里,弥青唯一不仇视的人,因为他知道弥鳯心性纯良,况且对方才一百岁,所有前尘往事都与这个小少年无关。
弥鳯走进院子里,扭头看见老槐树下打坐的九光,于是来到弥青面前询问:“表哥,她为什么一个人坐在那吹风?”
弥青也不知道原因,便冷漠地说:“与你无关。你来有什么事?”
弥鳯思索片刻,没有开门见山,而是选择迂回地试探:“昨天在天坛边,我听见表哥你喊明月姑娘为‘九光’,九光是谁?”
听见这句话,弥青立刻警惕地盯向弥鳯:“九光是我的妻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弥鳯没想到表哥这么大反应,更没想到问到的竟然是这么个答案。他大为震惊:“妻子?表哥,你什么时候成亲的,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她就是我的妻子!两百年前,我们在玄鸟峰成的亲,天地为证,玄鸟为媒,所有人都无法否认!”弥青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向前用力推了弥鳯一把:“是不是那些老东西派你来的?你告诉了他们九光的身份,他们又要打坏主意!”